《兩晉演義》第九十八回 南涼王愎谏緻亡 西秦後敗謀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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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分兵五路,同時俱進。

    到了番禾苕藋等地方,掠得人民五千餘戶,乃議班師。

    部将屈右入白道:“陛下轉戰千裡,已屬過勞,今既得利,亟宜倍道還師,速度險阨。

    蒙遜素善用兵,士衆習戰,若輕軍猝至,出我意外,強敵外一逼一,徙戶内叛,豈不危甚?”道言方絕,衛将伊力延接口道:“彼步我騎,勢不相及,若倍道急歸,必緻捐棄資财,示人以弱,這難道是良策麼?”屈右出語諸弟道:“我言不用,豈非天命?恐我兄弟将不能生還了。

    ”傉檀徐徐退還,途次忽遇風雨,一陰一霧四塞。

    那蒙遜兵果然大至,喊聲四震,吓得南涼兵魂不附體,沒路飛跑。

    傉檀亦即返奔,棄去辎重,狼狽走還。

    蒙遜追至樂都,四面圍攻,傉檀又送出一個質子染幹,方得令蒙遜回軍。

    虧得多男。

     是時,西秦王乞伏乾歸,叛秦獨立。

    見九十五回。

    乃号妻邊氏為王後,子熾磐為太子,兼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屢寇秦境,陷入金城略一陽一南安隴西諸郡。

    秦主姚興,不遑西讨,隻好遣吏招撫,曲為周旋。

    乾歸方欲圖南涼,乃與秦修和,送還所掠守宰,答書謝罪。

    興更冊拜乾歸為征西大将軍,河州牧,大單于,河南王,都督隴西嶺北匈奴雜胡諸軍事。

    熾磐為鎮西将軍左賢王平昌公。

    乾歸父子受了秦命,送遣熾磐及次子審虔,帶領步騎萬人,往攻南涼,擊敗南涼太子虎台,掠得牛馬十餘萬匹而還。

    未幾,複與秦背約,寇掠略一陽一南平,徙民數千戶至譚郊,令子審虔率衆二萬,赴譚郊築城;築就後又複遷都,但命熾磐留鎮苑川。

     從子乞伏公府,系國仁子,年已長成,自恨前時不得嗣立,深怨乾歸。

    公府事見前文。

    會乾歸出畋五溪,有枭鳥飛集手上,忙即拂去,心中不能無嫌,惟未曾料及隐患。

    是夕,宿居獵苑,被公府招引徒一黨一,突入寝處,刺死乾歸。

    因恐熾磐往讨,走保大夏。

    熾磐聞變,立命弟智達木奕于等,引兵讨逆,留骁騎将軍婁機鎮苑川,自帥将佐至枹罕城。

    已而智達擊敗大夏,追公府至嵻崀山,把他擒住,并獲公府四子,解至譚郊,車裂以徇。

    熾磐遂自稱大将軍河南王,改元永康,迎回乾歸遺柩,安葬枹罕,追谥為武元王,号稱高祖。

    署翟勍為相國,麹景為禦史大夫,段晖為中尉;當即興兵四出,攻讨吐谷渾諸胡,先後俘得男一女二萬八千人。

    越二年餘,有五色雲出現南山,熾磐目為符瑞,喜語群臣道:“我今年應得太慶,王業告成了。

    ”嗣是繕甲整兵,專待四方釁隙。

    适南涼王傉檀,西讨乙弗,熾磐拔劍奮起道:“平定南涼,在此一行了。

    ”當下征兵二萬,克日起行。

     那傉檀連年被兵,損失不資,國威頓挫。

    唾契汗乙弗,向居吐谷渾西北,臣事南涼,至是亦叛。

    因此傉檀定議西征。

    邯川護軍孟恺,又進谏道:“連年饑馑,百姓未安,熾磐蒙遜,屢來侵擾,就使遠征得克,後患必深,計不如與熾磐結盟,通籴濟難,足食繕兵,相時乃動,方保萬全。

    ”傉檀不從,使太子虎台居守,預約一月必還,倍道西去,大破乙弗,擄得馬牛羊四十餘萬頭,飽載歸來。

    哪知樂極悲生,福兮禍倚,中途遇着安西将軍樊尼,報稱:“樂都失守,王後太子,俱已陷沒了。

    ”傉檀聽到此耗,險些兒暈了過去,勉強按定了神,問明情形,才知為熾磐所掩襲。

    樂都城内的兵民,倉猝奔潰,虎台不及出奔,遂緻被擄,妻妾等統是怯弱,當然不能脫身了。

    傉檀躊躇多時,複号衆與語道:“今樂都為熾磐所陷,男夫多死,婦女賞軍,我等退無所歸,隻好再行西掠,盡取乙弗資财,還贖妻子罷。

    ”說着,又麾衆西進。

    偏将士俱思東歸,多半逃還。

    傉檀遣鎮北将軍段苟往追,苟亦不返。

    俄而将佐皆散,惟安西将軍樊尼,中軍将軍纥勃,後軍将軍洛肱,散騎常侍一陰一利鹿,尚是随着。

    傉檀泣歎道:“蒙遜熾磐,從前俱向我稱藩,今我若窮蹙往降,豈不可恥?但四海雖廣,無可容身,與其聚而同死,不若分而或生。

    樊尼系我兄子,宗祧所寄,我衆在北,尚不下二萬戶,可以往依。

    蒙遜方招懷遠迩,不緻尋仇,纥勃洛肱,俱可同去。

    我已老了,無地自容,甯與妻子同死罷。

    ”言若甚悲,實由自取。

    樊尼與纥勃洛肱,依言别去。

    傉檀掉頭東行,随從隻一陰一利鹿一人,因凄然顧語道:“我親屬皆散,卿何故獨留?”利鹿道:“臣家有老母,非不思歸,但忠孝不能兩全,臣既不能為陛下保國,難道尚敢相離麼?”傉檀感歎道:“知人原是不易,大臣親戚,統棄我自去,惟有卿終始不渝,卿非負我,我實愧卿。

    ”說畢,淚下如雨。

    利鹿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