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八十八回 呂隆累敗降秦室 劉裕屢勝走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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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羸卒答應道:“昨夜已引兵出走了。

    ”賊衆信為真言,擁衆入城,陡聽得一聲鼓響,城門左右,突出兩路伏兵,大刀闊斧,向賊亂斫。

    賊擠住城闉,進退無路,除被裕軍殺死外,多半由自相蹴踏,倒斃無數。

    恩尚在城外,掉頭急奔,幸逃一性一命,餘衆死了一半,一半随恩北走,徑趨滬渎。

     裕複棄城追擊,海鹽令鮑陋,遣子嗣之率吳軍一千,從裕讨賊。

    嗣之年少,自恃骁勇,請為前驅。

    裕與語道:“賊衆善戰,非吳軍所能與敵,卿為前驅,倘或失利,必至牽動我軍,不如随着我後,可作聲援。

    ”嗣之勃然道:“将軍亦未免小觑後生了。

    嗣之決意前行,效力殺賊,雖死無怨。

    ”确是前去送死。

    說着,引兵即去。

    裕明知不佳,沒奈何從後繼進,但使兩旁多伏旗鼓,作為疑兵,等到前驅遇賊,兩下交鋒,裕令伏兵揚旗呐喊,擂鼓助威,賊果疑他四面有軍,倉皇引退。

    偏嗣之不肯少停,策馬急追,竟緻裕軍落後,無人相助,冒冒失失的闖将進去,被賊衆翻身殺轉,圍住嗣之。

    嗣之獨力難支,竟至戰殁。

    賊衆既得勝仗,便乘勢來擊裕軍。

    裕見來勢兇猛,也隻得且戰且走,走了數裡,賊尚未肯舍去,麾下兵卻死傷多人。

    裕索一性一下馬,令左右脫一去死人衣,故示閑暇。

    賊衆見了,倒不禁生疑,勒馬停住。

    裕反上馬大呼,麾兵殺賊,賊始駭退,裕得從容引歸。

    劉裕用兵仿佛曹阿瞞。

    孫恩知裕不易敵,竟北赴滬渎,攻入守将袁山松營壘,将山松殺死,山松部下傷斃四千人。

    恩劫掠三吳丁壯,脅使為賊,遂航海直往丹徒。

    一黨一羽十餘萬,樓船千餘艘,烽火夜一逼一建康,都城大駭,内外戒嚴。

     百官入命省内,使冠軍将軍高素等守石頭,輔國将軍劉襲堵淮口,丹一陽一尹司馬恢之戍南岸,冠軍将軍桓謙等備白石,左衛将軍王嘏等屯中堂,征豫州刺史谯王尚之入衛京師。

    會稽都督劉牢之,自山一陰一發兵邀擊孫恩,已是不及,乃使劉裕從海鹽入援。

    裕聞命即行,部兵不滿千人,偏兼程前進。

    恩甫至丹徒,裕亦踵至,丹徒守軍,本無鬥志,百姓多荷擔欲逃。

    恩率衆登岸,鼓噪登蒜山,聲震江流,兵民益駭。

    獨裕曉谕兵民,叫他勿懼,自率步兵上山奮擊,一當十,十當百,竟把恩衆擊退,複乘勝殺下,大破恩衆。

    恩狼狽遁回船中,賊一黨一投崖溺水,不下萬人。

    惟恩尚有餘衆八九萬,勢還猖獗,他想丹徒有劉裕守住,未可輕進,不如直趨建康,遂駛艦西上,步步進一逼一。

    會稽世子後将軍元顯,發兵拒戰,并皆失利。

    會稽王道子,無他謀略,但向蔣侯廟中焚香禱禳,日日不休。

    蔣侯名叫子文,系東漢時廣陵人,嗜酒好色,嘗自謂骨具青色,死當為神。

    及漢末為秣陵尉,逐賊至鐘山下,受創而死。

    吳據江東,有故吏見子文出現,乘白馬,執白扇,遮道與語道:“我當為此間土神。

    ”言訖不見。

    後來土地祠中,果常見靈異,吳主乃封為都中侯,加印绶,立廟堂,改鐘山為蔣山,表示神靈。

    說明蔣侯來曆,亦不可少。

    道子很是敬信,所以鎮日祈禱,隻望他暗中顯靈,驅除賊寇,哪知寇氛甚惡,日一逼一日緊,宮廷内外,恟懼的了不得。

    幸虧谯王尚之,率銳馳至,入屯積一弩一堂。

    恩樓船高大,又遇逆風,不得疾行,莫非就是蔣侯顯靈了。

    好幾日才到白石,探得尚之已至建康,都城有備,倒也不敢徑進。

    又恐劉牢之截住後路,或至腹背受敵,因浮海北走郁洲,另遣一黨一羽攻陷廣陵,殺斃守兵三千人。

    朝旨調劉裕為下邳太守,集兵讨恩。

    裕仗着謀力,與恩大小數十戰,無一不勝。

    恩逃至滬渎,再走海鹽,俱由裕督兵尾追,好似飚迅電掃一般,殺得恩抱頭狂奔,仍然竄入海中。

    到了安帝六年,改年元興,恩還想出來一騷一擾,入寇臨海,被太守辛景一場痛擊,幾乎殺盡賊一黨一,恩投海自溺,方才畢命。

    親一黨一及妻妾等,從死百人,殘衆還稱他為水仙。

    小子有詩歎道: 黃巾左道盡虛誣,篝火狐鳴吓腐愚。

     若果水仙通妙術,海濱何事伏兵誅。

     恩既溺死,尚有殘衆數千,未曾解散,又由衆推出一個頭目來了。

    欲知頭目為誰,容至下回報明。

     呂隆呂超,篡逆得國,兄為君,弟為相,躊躇滿志,謂可安享天年,孰知焦朗姜紀,為秦作伥,竟導姚碩德之進攻乎?超戰敗請降,秦軍即返,威雖盡殺,國尚幸存,孰知北有沮渠,聲有秃發,相一逼一而來,竟欲分割後涼而後快乎?隆超兩人,無術保全,不得已棄國降秦,此非鄰國之不肯容隆,實天意之不肯恕隆也。

    孫恩以海島餘孽,招集亡命,一騷一擾東南,得良将以撲滅之,原非難事,乃一誤于王凝之,再誤于謝琰,遂緻匪一黨一日盛。

    當時尚疑其妖術勝人,未可力敵,然觀于劉寄奴之累戰累勝,乃知恩固無術,徒為脅從之計而已。

    寄奴非能破法者,胡為足使水仙之返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