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二十三回 傾國出師權相畢命 覆巢同盡太尉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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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司馬懿從孫。

    武陵王澹,琅琊王冏子,見前。

    西河王喜,濟之從子。

    梁王禧,澹子。

    齊王超齊王冏子,見前。

    及吏部尚書劉望,廷尉諸葛铨,前豫州刺史劉喬,太傅長史庾呆等,統被拿住,押入勒營。

    勒升帳上坐,令衍等坐在幕下,顧問衍道:“君為晉太尉,如何使晉亂至此?”衍支吾道:“衍少無宦情,不過備位台司,朝中一切政治,統由親王秉政,就是今日從軍,也由太傅越差遣,不得不行。

    若論到晉室危亂,乃是天意亡晉,授手将軍,将軍正可應天順人,建國稱尊,取亂侮亡,正在今日。

    ”賣國求榮,全無廉恥。

    勒掀須獰笑道:“君少壯登朝,延至白首,身居重任,名揚四海,尚得謂無宦情麼?破壞天下,正是君罪,無從抵賴了。

    ”這一席語,說得衍無詞可答,俯首懷慚。

    求榮反辱,令人稱快。

    勒命左右将衍扶出,更向他人訊問。

    衆皆畏死,作乞憐狀,獨襄一陽一王範,神色不變,從旁呵叱道:“今日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勒乃顧語部将孔苌道:“我自從戎以來,東馳西驟,足迹半天下,未嘗見有此等人物,汝以為可使存活否?”苌答道:“彼皆晉室王公,終未必為我用,不如今日處決罷。

    ”勒沈吟半晌,方道:“汝言亦是。

    但不可加他鋒刃,使得全一屍一以終。

    ”說至此,即令将被虜諸人,統驅往民舍中,監禁起來。

    俟至夜半,使兵士推倒牆壁,壓入室内。

    覆巢之下,尚有什麼完一卵一呢?唯王衍臨死呼痛,慘然語衆道:“我等才力,雖不及古人,但若非祖尚玄虛,能相與戮力,匡扶王室,當不至同遭慘死。

    ”曉得遲了。

    說到“死”字,頂遇巨石壓下,頓時頭破血流,奄然長逝。

    賣國賊其鑒諸。

    餘皆同時畢命,砌成一座亂石堆,也不辨為誰氏一屍一骸,何人血肉了。

    譬如做一石椁。

    勒又命人劈開越棺,焚骨揚灰,且宣言道:“亂晉天下,實由此人,我今為天下洩恨,故焚骨以告天地。

    ”王彌弟璋,在勒軍中,更将道旁一屍一首,一并焚毀,見有肥壯的死人,割肉烹食,咀嚼一飽,方拔營起行。

    到了洧倉,剛值何倫李恽等,倉皇奔來,冤冤相湊,投入虎口,李恽忙自一殺妻子,逃往廣宗,何倫亦奔向下邳。

    晉室四十八王及越世子毗,統被勒衆虜去,死多活少。

    惟越妻裴氏,已經年老,無人注目,當時乘亂走脫,嗣被匪人掠賣,售入吳姓民家,作為傭媪。

    後來元帝偏安江左,始輾轉渡江,得蒙元帝收養,才得令終。

    八王亂事,至是作一結束。

    小子恐看官失記,再将八王提出,表明如下: 汝南王亮宣帝懿子,為楚王玮所殺。

    楚王玮武帝炎子,為賈後所殺。

    趙王倫宣帝懿子,奉诏賜死。

    齊王冏齊王攸子,為長沙王所殺。

    長沙王武帝炎子,為張方所殺。

    成都王穎武帝炎子,為範一陽一長史劉輿所殺。

    河間王颙安平王孚孫,為南一陽一部将梁臣所殺。

    東海王越高密王泰子,病殁項城,一屍一為石勒所焚。

     後人又另有一說,去亮與玮,列入淮南王允及梁王肜。

    俱見前文。

    惟《晉書》中八王列傳,卻是亮玮倫冏穎颙越八人,小子依史叙事,當然援照《晉書》。

    總之,晉室諸王,好的少,壞的多,八王手執兵權,驕橫更甚,後來是相繼誅戮,沒有一個良好結果。

    越雖是善終,終落得一屍一骨被焚,妻被掠,子被殺,這也是祖宗诒謀,本非忠孝,子孫相沿成習,不知忠孝為何事,此争彼奪,各不相讓。

    骨肉尋仇,肝腦塗地,五胡乘隙闖入,大鬧中原,神州緻慨陸沈,衣冠悉淪左衽,豈不可恨?豈不可痛?古人說得好:“告往知來”,如晉朝的往事,确是後來的殷鑒。

    奈何往者自往,來者自來,兵權到手,便不顧親族,自相殘殺,甘步八王的後塵,情願将華夏土宇,讓與别人脔割呢。

    借端寄慨,遺恨無窮。

    小子有詩歎道: 八王死盡晉随亡,滾滾胡塵覆洛一陽一。

     為語後人應鑒古,兵戈莫再構蕭牆。

     虜焰大張,中原闆蕩,西晉要從此傾覆了。

    看官續閱下回,自見分曉。

     司馬越出兵讨勒,以行台自随,所有王公大臣,多半帶去,僅留何倫李恽,監守京師。

    彼已居心叵測,有帝制自為之想。

    能勝敵則迫衆推戴,還廢懷帝,不能勝敵,即去而之他,或仍回東海,據守一方;如洛一陽一之保存與否,懷帝之安全與否,彼固不遑計及也。

    無如人已嫉視,天亦惡盈,内見猜于懷帝,外見一逼一于苟晞,卒至憂死項坡,焚一屍一石勒,窮其罪惡,殺不勝辜。

    然妻離子戮,終至絕後,厥報亦慘然矣。

    王衍清談誤國,尚欲乞憐強虜,靦顔勸進,山濤謂:“何物老妪,生此甯馨兒?”吾謂實一賊子,何甯馨之足雲?襄一陽一王範,稍存氣節,而臨變無方,徒自取死。

    餘子皆不足齒數。

    晉用若輩為臣僚,雖欲不亡,奚可得耶?本回錄苟晞二表,所以罪越,述王衍臨死之語,所以罪衍,至結尾一段,更提出八王結局,綴以歎詞,語重心長,實為當世作一棒喝,固非尋常小說,所得同日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