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四回 圖東吳羊祜定謀 讨西虜馬隆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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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之吳,當天下之衆,勢分形散,所備皆急,一處傾壞,上下震蕩,雖有智者,不能為謀。

    況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平常之日,獨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緻死,已可知也。

    又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一弩一戟楯,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長,但我兵入境,則長江非複彼有,還保城池,去長就短,我軍懸進,人有緻節之志,吳人戰于其内,徒有憑城之心,如此則軍不逾時,克可必矣。

    乞奮神斷,毋誤事機,臣不勝櫜鞬待命之至。

     這表呈上,武帝很為嘉納,即召群臣會議進止。

    賈充荀勖馮紞,力言未可,廷臣多同聲附和,且言秦涼未平,不應有事東南。

    武帝因饬祜且緩進兵。

    祜複申表固請,大略謂:“吳虜一平,胡寇自定,但當速濟大功,不必遲疑。

    ”武帝終為廷議所阻,未肯急進。

    祜長歎道:“天下不如意事,常十居八九,當斷不斷,天與不取,恐将來轉無此機會了。

    ”既而有诏封祜為南城郡侯,祜固辭不拜。

    平時嘉谟入告,必先焚草,所引士類,不令當局得聞,或謂祜慎密太過,祜慨然道:“美則歸君,古有常訓。

    至若薦賢引能,乃是人臣本務,拜爵公朝,謝恩私室,更為我所不取呢。

    ”又嘗與從弟琇書道:“待邊事既定,當角巾東路,言歸故裡,不願以盛滿見責。

    疏廣見漢史。

    便是我師哩。

    ”如此志行,頗足令後人取法。

    鹹甯四年春季,祜患病頗劇,力疾求朝,既至都下,武帝命乘車入視,使衛士扶入殿門,免行拜跪禮,賜令侍坐。

    祜仍面請伐吳,且言:“臣死在朝夕,故特入觐天顔,冀償初志。

    ”武帝好言慰谕,決從祜謀。

    祜乃趨退,暫留洛都。

    武帝不忍多勞,常命中書令張華,銜命訪祜。

    祜語華道:“主上自受禅後,功德未著,今吳主不道,正可吊民伐罪,混一六一合,上媲唐虞,奈何舍此不圖呢?若孫皓不幸早殁,吳人更立令主,雖有衆百萬,也未能輕越長江,後患反不淺哩。

    ”華連聲贊成。

    祜唏噓道:“我恐不能見平吳盛事,将來得成我志,非汝莫屬了。

    ”華唯唯受教,複告武帝。

    武帝複令華代達己意,欲使祜卧護諸将。

    祜答道:“取吳不必臣行,但取吳以後,當勞聖慮,事若未了,臣當有所付授,但求皇上審擇便了。

    ”未幾疾笃,乃舉杜預自代。

    預已起任度支尚書,應第二回。

    至是因祜推薦,即拜預為鎮南大将軍,都督荊州諸軍事。

    預尚未出都,祜已疾終私第,享年五十八。

    武帝素服臨喪,恸哭甚哀。

    是時天适嚴寒,涕淚沾着須鬓,頃刻成冰,及禦駕還宮,特賜祜東園秘器,并朝服一襲,錢三十萬,布百匹,追贈太傅,予谥曰成。

     祜本南城人,九世以清德著名。

    補述籍貫,以地表人,本書著名人物,概用此例。

    自祜出鎮方面,起居服食,仍守儉素,祿俸所入,皆分贍九族,或散賞軍士,家無餘财,遺命不得厚殓,并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

    武帝高祜讓節,許複本封。

    原來祜曾受封巨平侯,巨平系是邑名,與南城不同。

    襄一陽一百姓,聞祜去世,追憶遺惠,号哭罷市。

    祜生前在襄一陽一時,好遊岘山,百姓因就山立祠,歲時享祭,祠外建碑,道途相望,相率流涕,後來杜預号此碑為堕淚碑。

    太傅何曾,同時逝世。

    曾一性一頗孝謹,整肅閨門,自少至長,絕意聲色,晚年與妻相見,尚各正衣冠,禮待如賓。

    惟阿附賈充,無所建白,自奉甚厚,一食萬錢,尚謂無下箸處。

    博士秦秀,為曾議谥,慨語同僚道:“曾驕侈過度,名被九域,生極恣情,死又無貶,王公大臣,尚複何憚?謹按谥法,名與實異曰缪,恬亂肆行曰醜,可谥為缪醜公。

    ”恰也爽一快。

    武帝憶念勳舊,不欲加疵,仍策谥為孝。

    比羊叔子何如?正拟舉兵伐吳,忽聞涼州兵敗,刺史楊欣,又複戰死,武帝又未免躊躇,仆射李熹,獨舉匈奴左部帥劉淵,使讨樹機能,侍臣孔恂谏阻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劉淵豈可專征?若使他讨平樹機能,恐西北邊患,從此益深了。

    ”武帝乃不從熹言。

     看官聽着!劉淵是西晉禍首,小子既經叙及,不得不詳為表明。

    從前南匈奴與漢和親,自稱漢甥,冒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