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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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經理室。

     他依悉記得,今天是王沛霖向何詠涵要五百萬的日子。

    他想,既然事情已經攤在陽光下,何詠涵絕不可能給王沛霖五百萬;就算要給,何詠涵根本也籌不出這筆錢,因為他已經将房契鎖進銀行保險箱内,何詠涵絕不可能拿到手。

     如果何詠涵沒這筆錢,她還會赴約嗎?又,如果赴約了,她将如何面對王沛霖?馬家駱的腦子裡不停地打轉這些問題。

     桌上的電話鈴聲似乎沒辦法将馬家駱的精神從渙散失魂中喚醒,鈴聲響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才懶懶地抓起話筒。

     “喂!-”馬家駱無力的尾音拖得很長。

     話筒的那端,沒有傳出說話聲.但他隐約可以聽到似有若無的飲泣聲。

     “喂,喂,你是哪位?”馬家駱顯得極度不耐,不客氣地說:“你再不說話,我要挂電話了。

    ” 約莫有十秒鐘的沉默,未等馬家駱挂電話,卻已聽到對方收線的“嘟、嘟—”聲。

     “神經病!”馬家駱幾乎是用丢的,将話筒擺回電話座上。

     馬家駱不悅地罵完後,腦子裡卻猛然撞進一個人影。

     是何詠涵!那通電話是何詠涵打進來的.馬家駱堅決肯定這個答案;隻是他納悶不解,她為什麼不說話? 沒來由的憂心及焦慮,讓他無法安穩地繼續坐在經理室裡,仿佛有著難以抗拒的力量,迫使他離開公司趕到飯店去。

     他的眼皮在劇烈地跳動著,顯然這是個不祥的征兆。

     “經理,待會兒有部門會議要開。

    ” 馬家駱不理會助理的叮咛,不顧一切地奔出公司。

     ###飯店的套房内,王沛霖一副稱心如意,悠閑自在地躺在床上,抽著煙,等著何詠涵。

    他渾然不知馬家駱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沾沾自喜以為達到了讓馬家駱賠了夫人又折兵、人财兩失的報複目的。

    甚至他心中還得意盤算著,在拿到錢之後,要如何在馬家駱面前示威奚落。

     他恨不得能馬上見到馬家駱那咬牙切齒、惱羞成怒、生不如死的痛恨模樣。

     門鈴聲打斷了王沛霖得意亢奮的美夢。

     是何詠涵,她如期赴約而來。

     “很準時嘛!你向來都是這麼聽話。

    ”王沛霖輕佻得意地調侃。

     何詠涵沒有答腔,表情冷漠得像冰似地走了進去,并在床沿坐了下來。

     見何詠涵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王沛霖也不在意地冷哼一聲,直接走到何詠涵跟前,伸出手。

     “你裝啞巴無所謂,我也懶得跟你啰嗦,今天你是帶錢,還是房契?” “兩樣我都沒帶。

    ” “沒帶?你竟然敢來見我?”王沛霖勃然大怒。

     “不過我帶了樣東西給你。

    ”何詠涵的目光突然閃出冰冷的兇狠,她從皮包内掏出一把短刀,恨恨地說:“就是這把要你命的刀。

    ” 霍然閃出的刀鋒,不容震驚的王沛霖有半秒鐘的反應,何詠涵直朝他的腹部刺去。

     “去死吧!” 在何詠涵狂亂嘶吼的同時,王沛霖不經思考便像箭般閃過身子,然而刀鋒依然在他的腹部劃出一道血痕。

     何詠涵猶如發了狂似地,緊握刀柄,再度撲身逼向王沛霖;這時驚魂南定的王沛霖已迅速武裝起來,才一反轉,便毫不費力地架開何詠涵,并順著力道2pagesmissing(p.287-288)尾聲茶藝館外的雨不再那麼狂急,絲絲細雨中稀疏的陽光,從層層烏雲中探出頭來。

     透過竹簾篩進廂房的陽光,再投射進老闆娘的眼眶内,晶瑩剔透的淚水正閃閃發光。

     這段令人動容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好奇納悶地想追問下去,但是她卻拭去眼角的淚滴,将垂挂在胸前的秀發抛甩在背後,彷佛想甩掉這段已經過去的哀傷痛楚。

     我很失望,因為她沒有繼續把故事就下去。

     馬家駱呢? 她說,在聶雲祥和陸蘋的婚禮上,曾見過他一次面,就再也沒有見面了。

     店裡的生意開始忙碌了起來,與她的談話就在帶有幾愁歎,傷懷與惆怅的情況下結束了。

     天色漸晚,整理好劇本稿件,我結了帳;而就在樓梯間,不經意地與一名手捧玫瑰花的男子擦肩而過。

     他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男子,因為我們未曾謀面;但在與他擦肩之時,我的心頭丫微微一震,這種莫名的感覺讓我想起了剛剛的那段愛情故事……難道他就是……馬家駱? 當晚,我莫名地做了一個夢……台北某處,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示範公墓,那是個?雨霏霏的天氣。

     馬家駱輕攪陳艾琳纖細的柳腰,陳艾琳手上捧著一束白菊花,他們共撐一把傘,感傷地朝何詠涵香長眠的墓冢緩緩走去,而就在墓冢的幾步之遙,他們停下了腳步。

     墓碑前,王沛霖靜靜地跪守著,雨水不斷沖刷臉上那無怒無悔的頑強執著。

     在灰蒙的雨霧裡,王布霖那未曾動搖的身體,逐漸僵硬并開始石化,伴著忏悔的情淚,他成了永遠陪侍在何詠涵墓碑前的雕像。

     而墓碑上何詠涵的遺照,笑容是那般甜美、欣然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