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帖木真獨勝諸部 劄木合複興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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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首,并殺其弟泰出勒;惟赦他家屬;又見他子博爾忽,《秘史》作孛羅兀勒。

    少年英邁,取為養子,後以善戰著名。

    亦四傑之一。

    歸途遇着劄剌赤兒種人,名叫古溫豁阿,《元史》作孔溫窟哇。

    引着數子來歸。

    有一子名木華黎,《秘史》作木合黎,《源流》作摩和赉,《通鑒輯覽》作穆呼哩,亦為四傑之一。

    智勇過人,嗣經帖木真一寵一任,與博爾術、赤老溫等一般優待。

    這且慢表。

     且說劄木合自敗退後,憤悶異常,日思糾合鄰部,再與帖木真決一雌雄。

    聞西南乃蠻部土壤遼闊,獨霸一方,遂去納币通好,願約攻帖木真。

    乃蠻部在天山附近,部長名太亦布哈,《通鑒輯覽》作迪延汗。

    曾受金封爵,稱為大王。

    胡俗呼大王為汗,因連類稱他為大王汗,蒙人以訛傳訛,竟叫他作太一陽一汗。

    太一陽一汗有弟,名古出古敦,與兄交惡,分部而治,自稱不亦魯黑汗。

    會劄木合使至,太一陽一汗猶遲疑未決,不亦魯黑汗願發兵相助,出師至乞濕勒巴失海子。

    海子亦稱淖爾,為蒙古語,猶華人之言湖也。

    帖木真聞報,用了先發制人的計策,邀集汪罕部落,從間道出襲不亦魯黑汗,不亦魯黑倉猝無備,全軍潰散。

    帖木真等得勝告歸。

     那時哈答斤部、散隻兀部、朵魯班部、弘吉剌部聞帖木真強盛,統懷恐懼,大會于阿雷泉,殺了一牛一羊一馬,祭告天地,歃血為誓,結了攻守同盟的密約。

    劄木合乘機聯絡,遂由各部公議,推劄木合為古兒汗。

    還有泰赤烏蔑裡吉兩部酋,以及乃蠻部不亦魯黑汗,也思報怨,來會劄木合,就是塔塔兒部餘族,另立部長,趁着各部大會,兼程趕到,大衆齊至秃拉河,由劄木合作為盟主,與各部酋對天設誓道:“我等齊心協力,共擊帖木真,倘或私洩機謀,及一陰一懷異志,将來如頹土斷木一般!”誓畢,共舉足踏岸,揮刀斫林,作為警戒的榜樣。

    是謂庸人自擾。

    遂各出軍馬,銜枚夜進,來襲帖木真營帳。

     偏偏豁羅剌思種人豁裡歹,與帖木真出自同族,馳往告變。

    帖木真連忙戒備,一面遣使約汪罕,令速出師,同擊劄木合聯軍。

    汪罕脫裡,率兵到客魯倫河,帖木真已勒馬待着,兩下相見,共議軍情。

    脫裡道:“敵軍潛來,心懷叵測,須多設哨探方好哩。

    ”帖木真道:“我已派部下阿勒壇等,去做頭哨了。

    ”脫裡道:“我也應派人前去。

    ”當下叫他子鮮昆為前行,帶領部衆一隊,分頭偵探,自與帖木真緩緩前進。

     過了一宿,當由阿勒壇來報道:“敵兵前鋒,已到闊奕壇野中了。

    ”帖木真道:“闊奕壇距此不遠,我軍應否迎戰?”脫裡道:“鮮昆不知何處去了?如何尚未來報?”阿勒壇道:“鮮昆麼?聞他已前去迎仗了!”帖木真急着道:“鮮昆輕進,恐遭毒手,我等應快去援他!”脫裡不信阿勒壇,帖木真獨急援鮮昆,後日成敗之機,已伏于此。

    于是兩軍疾馳,徑向闊奕壇原野進發。

     這時候,劄木合的聯軍,已整隊前來。

    乃蠻部酋不亦魯黑汗,仗着自己骁勇,充作前鋒統領,你前時如何潰散,此時恰又來當沖。

    望見汪罕前隊軍馬,隻寥寥數百人,便是鮮昆軍。

    不由得笑着道:“這幾個敵兵,不值我一掃!”慢着!正拟遣衆掩擊,忽望見塵頭大起,脫裡、帖木真兩軍,滾滾前來,又不禁變喜為懼,愕然道:“我等想乘他不備,如何他已前知?”忽喜忽懼,恰肖莽夫情狀。

     方疑慮間,劄木合後軍已到,不亦魯黑忙去報聞。

    劄木合道:“無妨!蔑裡吉部酋的兒子忽都,能呼風喚雨,隻叫他作起法來,迷住敵軍,我等便可掩殺了!”不亦魯黑汗道:“這是一種巫術,我也粗能行使。

    ”劄木合喜道:“快快行去!”不亦魯黑汗,遂邀同忽都,用了淨水一盆,各從懷中取出石子數枚,大的似雞一卵一,小的似棋子,浸着水中,兩人遂望空禱誦。

    不知念着什麼咒語,咕哩咕噜了好一回,果然那風師雨伯,似聽他驅使,霎時間狂飙大作,天地為昏,滴滴瀝瀝的雨聲也逐漸下來了!訣史籍中,曾有此事,不比那無稽小說,憑空捏造。

     小子恰為帖木真等捏一把汗,遂口占一絕雲: 禱風祭雨本虛詞,誰料胡巫果有之! 可惜問天天不佑,一番祈禱轉罹危。

     畢竟勝負如何?且看下回續表。

     ---------- 劄木合兩次興師,俱聯合十餘部,來攻帖木真,此正帖木真興亡之一大關鍵。

    第一次迎戰,用博爾術之謀,依險自固,老敵師而後擊之,卒以緻勝,是所賴者為人謀。

    第二次迎戰,敵人挾術以自鳴,幾若無謀可恃,然觀下回之反風逆雨,而制勝之機,仍在帖木真,是所賴者為天意。

    天與之,人歸之,雖欲不興得乎?本回上半段,叙斡難河畔之勝,歸功人謀,故中間插一入各事,所有錄故釋嫌,赦孥恤孤之舉,俱一一載入,以見帖木真之善于用人;下半段叙闊弈壇之戰,得半而止,獨見首不見尾,此是作者蓄筆處,亦即是示奇處。

    名家小說,往往有此。

    否則,便無氣焰,亦烏足動目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