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懲淫惡阖家骈戮 受招撫渠帥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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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凡推慈歸孝于先皇,正其頌德稱功于義父。

     批根今日,則衆正之一黨一碑;免死他年,即上公之鐵券。

    由此而觀,三案者天下之公議,《要典》者魏氏之私書,三案自三案,《要典》自《要典》,以臣所見,惟毀之而已。

    夫以Yan豎之權,而役史臣之筆,亘古未聞,當毀一;未易代而有編年,不直書而加論斷,若雲仿佛《明倫大典》,則是魏忠賢欲與肅皇帝争聖,崔呈秀可與張孚敬比賢,悖逆非倫,當毀二;矯誣先帝,僞撰宸編,既不可比司馬光《資治通鑒》之書,亦不得援宋神宗手制序文為例,假竊誣妄,當毀三;況史局将開,館抄具備,七載非難稽之世,實錄有本等之書,何事留此骈枝,供人唾罵?當毀四。

    願敕部立将《要典》锓毀,一切妖言市語,如舊傳點将之謠,新騰選佛之說,毋形奏牍,則廓然蕩平,邪慝去而大經正矣。

     伏惟聖鑒施行!此折最為持平,故錄述一斑。

     先是魏Yan伏法,所有曆年獎敕,盡行收還,各處生祠,盡行撤除,至是複毀去《三朝要典》,乃将Yan一黨一所著邪議,一律推翻,遂贈卹天啟朝被害諸臣,如前六君子,後七君子等,概贈官爵,悉予嘉諡,罷免追贓,釋還家屬。

    内外人心,喁喁望治。

    既而韓至京,命為首輔,令定魏Yan逆案,爌不欲廣搜窮治,僅列四十五人,呈入拟罪。

    懷宗不悅,命再鈎考,且面谕韓道:“忠賢不過一個内豎,乃作一奸一犯科,無惡不作,若非内外臣僚,助他為虐,哪有這般兇暴?現在無論内外,須要一律查明,共同加罪,才見得是明刑敕法呢。

    ”爌複奏道:“外廷臣工,未知内事,不便捉風捕影,任情羅織。

    ”懷宗微笑道:“隻怕未必,大約不敢任怨,所以佯作不知。

    明日朕當示卿。

    ”言畢,即退殿入宮。

    越日,又召見韓等人,指案上布囊,語燝等道:“囊中章奏累累,統是逆Yan舊一黨一,贊導擁戴,頌美谄附,卿可一一案名,列表懲處。

    ”燝又叩首道:“臣等職司輔導,不習刀筆。

    ”懷宗面有愠色,又顧吏部尚書王永光道:“卿系職掌铨衡,彰善瘅惡,應有專責。

    ”永光亦回奏道:“臣部止任考功,未曾論罪。

    ”Yan一黨一罪惡滔天,害人奚止十百?此次懷宗踐阼,敕定逆案,正當羅列無遺,為後來戒,乃彼推此诿,果屬何為?懷宗又回顧刑部喬允升,及左都禦史曹于汴道:“這是二卿的責任,不要再推诿了。

    ”當下命左右攜下布囊,繳給允升,自己竟下座進内。

    允升不能再诿,隻好與曹都禦史,捧囊出來,啟囊檢視,按名列表,共得二百餘人,呈入欽定。

    懷宗親自裁奪,科罪七等。

    首逆魏忠賢、客氏,依謀反大逆律,枭首磔一屍一。

    次與首逆同謀,如崔呈秀、魏良卿、侯國興等六人,立即斬決。

    又次為交結内侍,如劉志選、梁夢環、倪文煥、許顯純等十九人,均拟斬首,秋後處決。

    還有交結近侍次等,如魏廣微、周應秋、閻鳴泰、楊維垣等十一人,及逆孽魏志德等三十五人,一并充軍。

    再次為谄附擁戴,如太監李寔等十五人,亦俱充軍。

    又有交結近侍末等,如顧秉謙、馮铨、王紹徽等一百二十八人,俱坐徒三年。

    最輕是交結近侍減等,如黃立極等四十四人,俱革職閑住。

    這二百多名罪人,統榜列姓名,各注罪狀,刊布中外,且饬刑部照案懲辦,不得再縱。

    于是客、魏兩賊的一屍一首,再加寸磔,此外已經伏法,不必再核,未經伏法的罪犯,悉照欽定逆案,應斬應戍應徒應革職,處置了結。

    八千女鬼,化作春婆,不消細說。

     且說懷宗生母劉賢妃,生前已經失一寵一,殁葬西山。

    懷宗年甫五歲,未識生母瘗所,及年漸長,詢及近侍,方知窀穸所在,密付内侍金錢,具楮往祭。

    到了即位,追尊生母為孝純皇後。

    且因東李莊妃,鞠育有恩,特上妃封号,并賜妃弟李成棟田産千頃,廟号大行皇帝為熹宗,尊熹宗後張氏為懿安皇後,立後周氏,冊田氏、袁氏為妃,為下文伏筆。

    典禮粗定,謀修治術,起袁崇煥為兵部尚書,督師薊、遼。

    崇煥至都,入見平台,懷宗咨及平遼方略,崇煥對道:“願陛下假臣便宜,約五年可複全遼。

    ”懷宗心喜,又問了數語,入内少憩。

    給事中許譽卿,便問崇煥道:“五年的限制,果可踐言否?”崇煥道:“皇上為了遼事,未免焦勞,所以特作慰語。

    ”譽卿道:“主上英明,豈可漫對?倘若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