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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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

    她發誓,她非要這家夥讓位不可! 那輛龐蒂克的車主推開車門下車,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面前。

    他緩緩摘下墨鏡,靜靜地凝視着她。

    他并不認識她,這一點他百分之百确定他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有什幺事嗎?」 黎筠從沒見過這幺……這幺有味道的男人,身高恐怕将近一九O,剪裁合身的西裝襯出他魁梧而挺拔的身材。

    她一時間居然看傻了,若非他那句話敲醒了她,她恐怕盯着他成了石膏像。

     「你……你搶了我的停車位!」黎筠指責道。

     那高大的男子愕然了。

    他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深邃的眸中透出略帶揶揄的笑意。

     「這位子是我先找到的。

    」他在陳述一件實情。

     「是我先找到的!你隻不過距離比較近,撿到了便宜罷了!」黎筠一點也不甘示弱地擡頭瞪着他。

     「很顯然,我的運氣比妳好得多。

    」他慢條斯理、不愠不火的回答。

    他不明白自己怎幺會有閑情逸緻和一個女「孩子」擡杠,明明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和承昱讨論,但他第一次不急着辦公事,反而在停車場和女「孩子」窮耗。

     「你是不打算讓位了?」黎筠把手交叉在胸前--這是她預備罵人的動作如果有人真這幺不識相,那她也絕不會對他客氣--即使對象是個帥哥也不能輕易饒恕。

     「是的。

    」他嘲弄的笑容更是明顯了。

    這幺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居然敢對一個比她高出兩個頭多的大男人發火,的确相當有膽識說不定她練過跆拳道或是空手道,不過不管是哪一樣,他都未必居于弱勢。

     「過分!台北的男人都像你這幺無恥嗎?!」黎筠氣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很沒形象的叫了起來。

     「我告訴妳,小姐,台北的男人每個都是「美齒」先生。

    」他故意歪曲她的語意。

    看她脹紅着臉罵人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黎筠看他一臉揶揄的表情,忍不住怒火更熾。

    「把車位讓出來我就原諒你。

    」 「我把車位讓妳,那我的車停哪?」 「停别的地方啊!」 他搖搖頭笑道:「妳相當不講理呵!」 「誰說我不講理?我可告訴你,我的「理」就是「女士優先」,懂嗎?」黎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講解她的理念。

     「我比較常聽說「男士搶先」。

    」他看了看表,朝她行了個舉手禮,「抱歉了,「茶壺女士」,這位置我當仁不讓,妳另外再找停車位吧!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

    」 黎筠看他轉身離開,氣呼呼的喊:「留下你的名字,我下回再見到你絕不放過你!」 他停下腳步,轉身抽出了名片遞到她小巧的鼻尖前。

    「我叫司馬劍真,妳呢?」 黎筠一手扯下名片,不甘不願地回答:「我叫黎筠。

    」 「幸會!黎小姐。

    」他笑笑,走出了停車場。

     黎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咕哝道:「認識你真不幸,司馬先生。

    」 承昱在承昊專用的機場私人會客室裡不住地向窗外張望,脖子都快變成長頸鹿了,還不見劍真的到來。

     「奇怪!這家夥是上哪去了?他難道不知道我隻能溜班半小時嗎?」 劍真赴約向來準時,今天卻遲到了十分鐘,實在是件破天荒的事。

     「承昱!」劍真敲着門低喊。

     來了!總算來了! 承昱用力地拉開門,滿臉不悅。

    「你知道你遲到了多久嗎?」 劍真看看手表,「十一分鐘。

    」他走進會客室,坐進了真皮沙發中,等着承昱切入主題。

     承昱原想數落他一番,但礙于時間,隻好将訓斥的言辭吞了回去,将一份資料遞給劍真,長話短說。

     「王彥志,現年三十六歲,「柏氏」航空總經理。

    六年前他曾擔任總務主任,盜用了三筆公款,總數高達八千萬元。

    他藉職位之便,行泡姐、摸魚之實,對于得罪過他的人,他是欲除之而不擇手段最可惡的是,他居然想追我的黎焄!所以,我認為這種敗類、人渣中的人渣,必須将他轟出「柏氏」!」承昱的即興演講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而一向冷靜的劍真,用他那精密而理智的商業頭腦看着七十八年到八十年的财務總覽表格,做着審慎而公正的評估。

    他從口袋中抽出梅爾賽特斯煙叨在唇上,點上了火。

    「你的意思,是要我藉由副總裁的命令發布人事異動,把王彥志Fire掉?」 「不能這幺便宜他。

    」承昱邪邪地一笑。

    「他一向自視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這種人如果不教訓教訓他,實在是對他太過寬容了。

    」 劍真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沙發上,注視着氤氲袅袅的淡藍色煙圈。

     「你有什幺構想?」他用手指輕輕彈掉了香煙的灰,靜靜看着眸中閃着促狹的承昱, 難以覺察地微笑了一下。

     承昱坐在劍真面前的小茶幾上,滿臉狡詐之色即使表現得流裡流氣,仍掩不住他眉目間的那股睿智。

     「我查檔案時知道他原來早已結婚了,據我從同事口中打聽得知,王彥志的妻子既潑辣且愛吃飛醋,而王彥志對這個妻子又敬又怕。

    要是我能好好利用這一點,就可以不必自己動手,自然有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