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四海歸心誕登帝位 三軍效命直搗元都

關燈
令。

    諸功臣皆進爵有差。

    自是明室肇基,帝位已定,史家稱他為明太祖,小子也要改稱了。

     太祖罷朝還宮,語馬後道:“朕起自布衣,得登帝位,外恃功臣,内恃賢後,每憶從前與郭氏同居,備嘗艱苦,若非皇後從中調停,日貯糗糒脯修等物,濟朕匮乏,朕亦安有今日?蕪蒌豆粥,滹沱麥飯,時記于心,永久不忘。

    他如為朕司書,為朕随軍,為朕親緝甲士衣鞋,種種勞苦,不勝枚舉。

    古稱家有良婦,猶國有良相,今得賢惠如後,朕益信古語不虛了。

    ”不忘賢後,固所宜然。

    較諸唐明皇之長生殿,情景不同。

    馬後道:“妾聞夫婦相保易,君臣相保難,陛下不忘妾同貧賤,願無忘群臣同艱難。

    ”後來明太祖薄待功臣,已為馬後瞧破。

    太祖道:“唐有長孫皇後,嘗谏太宗不忘魏徵,卿亦可謂媲美古人呢。

    ”馬後道:“妾何敢上比古人。

    ”太祖道:“卿無父母,尚有宗族,朕當訪召入朝,悉加爵秩,何如?”馬後叩謝道:“爵祿所以待賢,不應私給外家,妾願陛下慎惜名器,勿徇私恩!”至理名言。

    太祖點首。

     是夕無事,越宿視朝,頒即位诏于天下,追封皇伯考以下皆為王,又封後父馬公為徐王,後母鄭媪為王夫人,修墓置廟,四時緻祭。

    越月丁祭,祀先師孔子于國學,用太牢。

    又越數日,诏衣冠悉如唐制,令群臣修女誡,戒後妃毋預政,征天下賢才為守令,命四方毋得妄獻。

    所有興利除弊諸事宜,次第增損,筆難盡述。

     且說徐達、常遇春等,引兵入山東,至沂州,緻書義兵都元帥王宣,谕令速降。

    王宣揚州人,曾為司農掾,治河有功,命為招讨使。

    尋從元平章也速複徐州,授為都元帥。

    宣子名信,亦随察罕帖木兒破田豐,以功叙官,令與乃父同鎮沂州。

    信得達書,一面遣使犒軍,一面奉表應天。

    太祖即命徐唐臣至沂州,授信江淮平章政事,令從大将軍徐達北征。

    哪知王信意在緩兵,并不是真心降順。

    他卻密往莒、密募兵,拟來襲擊明師。

    至唐臣到後,信尚未返,宣乃佯為迎入,使居客館,夜間調兵興甲,為劫使計。

    幸虧唐臣預先防備,易裝走脫,潛入達軍,達即命都督馮勝,即馮國勝。

    率師急攻,勝開壩放水,灌入城中,宣料不能支,乃開門迎降。

    達令宣作書招信,遣鎮撫孫惟德馳往,反為所殺。

    于是達責宣反複,将他枭首,王信走山西。

    峄州趙蠻子,莒州周黼,海州馬骊,及沭陽、日照、贛榆諸縣,俱相率來降。

    轉攻益都路,元宣慰使普顔不花,力戰不支,與母妻訣别,出城鏖鬥,卒為明軍所擒,不屈被殺。

    元總管胡濬,知院張俊,皆自盡。

    普顔不花妻阿魯真,亦抱了子女,同入井中。

    夫死忠,妻死節,元季人物,應首屈一指了。

    闡揚忠義。

    由是下東平,降東阿,拔濟南,陷濟甯,取萊陽,各路守将,不是聞風遁去,便是解甲投降。

    太祖又遣湯和修造海舟,接濟北征軍饷,并命康茂才再率萬人,援應北征軍,兵多糧足,威焰尤盛。

    常遇春分兵克東昌,元平章申榮自缢,徐達引兵徇樂安,元郎中張仲毅投誠。

    山東全境,盡為明有。

     達乃移軍入河南,與遇春會師并進。

    湖廣行省平章鄧愈,亦受命為征戍将軍,率襄、漢軍略南陽,遙應達軍。

    達克永城、歸德、許州,直入陳橋,元汴梁守将李克彜,聯絡左君弼、竹昌等,互為犄角,力抗明師。

    左君弼本廬州盜魁,應第五回。

    受元廷招撫,駐兵河南,李克彜令守陳州,聲勢頗也不弱。

    太祖聞知,拘住君弼母妻。

    一面遣使緻書道: 曩者兵連禍結,非一人之失,予勞師暑月,與足下從事,足下乃舍其親而奔異國,是皆輕信群下之言,以至于此。

    今足下奉異國之命,與予接壤,若欲興師侵境,其中輕重,自可量也。

    且予之國乃足下父母之國,合肥乃足下邱隴之鄉,天下兵興,豪傑并起,豈惟乘時以就功名?亦欲保全父母妻子于亂世。

    足下以身為質,而求安于人,既已失策,複使垂白之母,糟糠之妻,天各一方,以日為歲,足下縱不以妻子為念,何忍忘情于父母哉?功名富貴,可以再圖,生身之親,不可複得。

    足下能留意,盍幡然而來? 予當棄前非,待以至誠,決不食言! 君弼得書未報,太祖又特遣使臣,送君弼母歸陳州,母子相見,免不得有一番談話。

    況明太祖雖拘他母妻,仍舊以禮相待,他母到了陳州,自然據實曉谕,就使君弼素性骁鸷,至是也感激流涕,便邀同竹昌,率所部詣徐達營,情願歸降。

    這是太祖權術動人。

    李克彜失了犄角,孤立無助,頓時棄城西走,徐達遂安安穩穩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