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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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她高傲地昂起下巴。

     「我沒有他的電話。

    」 孟姜實說,這個兇巴巴的門面公關很壞,壞得她眼角偷渡一顆晶瑩剔透。

     連電話都沒有?看來,鐘總經理對她沒意思。

     「對不起,我幫不了妳的忙。

    」擺明拒絕,公關低頭做自己的事,不理會孟姜在前面晃來晃去。

     「妳一定要幫我,我要跟他讨債。

    」 讨債?讨情債吧!總經理女人緣太好,不管國内國外、公司内公司外,不論漢滿蒙回藏、台灣人、大陸妹,不介意膚色是黑白紅黃,總經理不存種族歧視,一律平等對待。

     見對方不理,孟姜急得跳腳,拍拍櫃台,提高音調。

     「我們都是女人,幫我等于幫妳自己啊!」 幫她等于幫自己?她在說哪國鬼話?幫她等于替自己找死才對吧!事情弄大了,上面責怪下來,她就得回家吃自己。

    當今失業人口多,想取代她的人,馬路邊随便吆喝兩聲,會列隊三千名。

     「妳理理我,先别管那些文件,我的事情比較重要,你們總經理欠我東西,我一定要把它拿回來。

    」 孟姜的斬釘截鐵隻換得對方一個不以為然的眼神。

     欠?欠她愛情吧!要是所有女人都到公司來索讨愛情,虥皇集團可能要改名字叫作……嗯,叫「我愛紅娘」。

     「小姐,假如妳要繼續在這邊大聲嚷嚷,很抱歉,我隻好叫警衛請妳出去。

    」 「我一定要見鐘英铧。

    」她鄭重聲明。

     「警衛。

    」小姐一喊,兩名警衛應聲而至。

     他們不甩孟姜的聲明,勾住雙臂,将她往大樓外架去。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 警衛果真放開她--在把她抛到大樓外之後。

     碰釘子,孟姜不氣餒,雖然哭了一小攤,她決定擦幹眼淚,再接再厲。

     離開虥皇,她買了五斤雞蛋,手舉寫滿标語的瓦楞紙闆,額頭綁着用紅筆寫上「控訴鐘英铧」的布條,再次走進虥皇。

     「小姐,請妳幫我叫鐘英铧出來,否則我要蛋洗虥皇。

    」 孟姜話說得慷慨激昂,卻沒想過手上稀少的五斤雞蛋想「洗」虥皇,根本是高難度挑戰,頂多隻能拿來洗洗澡、敷敷臉,做做全身SPA。

     「小姐,妳鬧夠了!」 話說完,剛剛的警衛走來,重複相同動作,一個拋物線,他們利落地執行了勤務。

     她的蛋沒派上用場,直接在塑料袋裡變成散蛋,寫着「要公道」、「要正義」的瓦楞紙闆橫在腳邊。

     孟姜很無奈,坐在大樓前階梯邊,感歎世态炎涼,想着想着,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為什麼沒有人将歹徒繩之以法?因為他長得帥、家世好、身分崇高嗎?難道隻有小老百姓犯罪才需要論罪? 換句話說,那些社會新聞上的壞人隻是可憐人,不是真正的壞蛋,真正的壞蛋是西裝筆挺,坐在高位上,做壞事,司法隻能睜一眼、閉一眼的有錢人? 當這些論調在悲觀的孟姜胸中酦酵、膨脹同時,世界瞬地變得黑暗無助…… 你知道的,當一個人坐在馬路邊哭泣,路過的人多少會看上幾眼,要是哭的人是個美麗精緻的漂亮娃娃,恐怕你不會單單看幾眼,而會留在她身邊,伺機安慰。

     就這樣,她身邊的人群越聚越多,加上她額上的标題太聳動,于是除開安慰聲,又加上若幹讨伐聲,最後,要真相的民衆越來越多。

     終于,兩個小時後,來了第一個記者,然後兩個、三個……幾部SNG聯機車跟着出現,記者拿麥克風撥開人群,擠到孟姜身邊。

     「這位小姐,請問妳控訴的對象是虥皇集團的接班人--鐘英铧嗎?」 閃閃的鎂光燈灼了她的眼睛,暫停哭泣,凝眸望去,團團圍住的人頭叫她心驚。

     她上電視了?怎麼辦? 大姊會罵她吃飽沒事做,要說雞蛋碰石頭是不知死活的舉動,然後拿起紙筆,問她花多少錢買雞蛋、花多少錢做抗議牌。

     「小姐,把妳想控訴的事情對我們說明白。

    」 「小姐,妳放心,我們會幫妳揭發醜聞……」 醜聞?哪裡有醜聞啊?孟姜的頭殼被麥克風敲到,本就混沌的腦袋更加渾噩不安。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他居然想她,很怪!可他就是想她。

     想她紅撲撲的臉頰,想她淚流滿面的可憐,也想自己這種樂意乘人之危的壞男人,為什麼不乘她之危,下手嘗一頓新鮮? 這幾天,三不五時浮上腦海的倩影,讓鐘英铧自我懷疑,從未牽挂過哪個女人、從未讓哪個女人在心中停駐,為什麼那個愛哭的女生就是不能自他胸中幹淨剔除? 聽飯店人員回報,隔天中午有個女人到飯店将她接走,大概是她的親人。

    他曾後悔,沒留下她的資料,留待後尋,他想過向丁進泰詢問她的地址,可是對方的高姿态讓英铧放不下身段。

     關上計算機,手在後腦勺交叉,往後仰躺,略略下沉的皮椅帶出短暫舒适感。

     很少女人敢像她這般當面唠叨,而她不但念了,還一次次反複,非要他将就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