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畜」……有時候,所謂的時機,也不過是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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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讓那個人看見自己的話,幾千塊錢的化妝品,似乎也不是太昂貴的代價。

     但是,到最後,那個保守的劉餘音還是占了上風。

     她不覺得自己适合化妝,更重要的是,從來下喜歡打扮的自己,如果因為那個人,突然開始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起來,就覺得是一件很沒志氣的行為。

     話說回來,從喜歡上那個人開始,她也不知道做過多少件沒志氣的事了,似乎也不差這麼一件。

     壓下歎息的沖動,她用漢堡埋葬矛盾的自己。

     「而且,說到化妝,」孫映紅擡起頭,眨動那雙清澈的眼睛,一臉好奇。

    「餘音,我好象沒看過妳化妝的樣子。

    」 她看一眼好友,直接指出:「映紅,妳不覺得嗎?我如果化妝,看起來一定很像在酒店上班的小姐。

    」 她的五官跟映紅不一樣,鼻梁太長、顴骨太明顯,深色的肌膚,加上略寬的唇形,是那種偏向老氣的長相,平常不化妝的時候,輪廓已經深得吓人,如果上妝,效果一定更為驚人。

     「才不會呢,妳很漂亮。

    上次有一個學長也是這樣說。

    」 她皺眉頭。

    「學長?什麼學長?」 「好象……叫什麼杓的吧?」孫映紅歪一下頭,模糊地說:「他說是社團的學長,有看過我。

    」 「杓--」她搜索着腦中可能的名字。

    「韶明學長?占蔔社的韶明學長?」 吳韶明是大三的學長,屬于社上的易學組,和王書偉一樣,在易學老師臨時有事的時候,代為帶領易學課的社員進行讨論和卦象的講解。

     但是,她不記得自己跟那個學長有任何的交情。

     孫映紅心虛地吐舌頭。

    「呃,好象是吧?我打工的時候碰到的,是學長跟我說,我才知道他也是占蔔社的。

    他還要我跟妳問好。

    」 「他為什麼會提到我?我不記得我有跟學長說過話。

    」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記得妳,他說餘音是『那個社花學妹』。

    」 她困惑地看看室友,然後搖頭,不想談論外表的問題。

     鄒族的血統,給了她一副與衆不同的外表,而因為這樣的與衆不同,從小開始,她要忍受各種異樣的眼光。

     曾經有過不好的經驗,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在中學以前,更是不曾有人說過她漂亮之類的話。

     所謂的「漂亮」,指的是像映紅這樣甜美可愛,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自然想要親近的漢族女孩,至于她--在他們的說法裡,一直是長得很「奇怪」的那種。

     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表,而是不敢去在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戴起眼鏡,把自己唯一覺得可以稱為美麗的長發束起,躲進書本和成績建築起來的碉堡裡。

    一直到現在,她還是不太願意把這副用來遮擋他人目光的防具卸下。

     然後,她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旁人注視她的目光開始改變,一個、兩個,從原先的嘲弄、排斥,變成驚豔和羨慕。

    原本和她無緣的情書大量出現,走在路上被搭讪的機會也多了很多。

     一夜之間,她這隻公認長得很奇怪的醜小鴨,彷佛就這樣奇迹似地産生蛻變,成為雪白的天鵝。

     問題是,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驚人的改變。

     從每天在鏡子裡可以看到的熟悉五官,她很清楚知道,她仍然是她,那個又黑又瘦的鄒族女孩,那個龜毛、機車、無趣,根本不會有人喜歡的書呆子劉餘音。

     改變的人,不是她,是别人的目光,而她不明白這樣的改變是怎麼回事,也不想去明白。

     那些注視的目光,不管是驚豔、好奇或是帶着惡意,對她而言,帶來的都是一樣的困擾。

     所以,對于這樣的話題,她向來刻意不去提及。

     這也是到最後,她沒有買下那套化妝品的原因之一:她對自己的外表,或者應該說,對于别人對自己外表的評價--沒有信心。

     「餘音。

    」 回過神,她擡起頭,伸手接過好友遞過來的那一團金黃毛球。

     似乎察覺到震動,貪睡的黃金鼠稍稍蠕動一下,然後繼續毫無警覺地在主人的掌心裡安眠。

     「妳把『思薇爾』抓出來做什麼?」 「我想牠應該要吃飯了,我們出去了一天,淑鳳跟秋秋應該也沒有喂牠。

    」孫映紅看着動也不動的黃金鼠,歪一下頭。

    「不過,『思薇爾』真的好喜歡睡覺。

    牠真的是黃金鼠嗎?」 劉餘音無奈地望着呼呼大睡的寵物,歎氣。

    「老實說,我也懷疑過我被老闆騙了,『思薇爾』應該是新品種的超迷你豬才對。

    」 「那,餘音,妳應該去找當初賣妳的老闆,跟他們要求賠償才對。

    」 「話不是這樣說。

    」她嚴肅地說:「說不定人家還覺得:既然這是新品種的迷你豬,用普通黃金鼠的價錢賣給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