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燈
如此,他又何必不自量力地硬是要剝開她脆弱的傷口?她還沒有堅強到可以無視傷口的存在。

     “你為什麼要休學?為什麼要在一年後再以同等學曆報考大學?這一年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溯衍沉着嗓音,隐晦的魅眸陰冷地睐着她。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麼,他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是不? “關你什麼事!”她不耐地睨着他,臉上不複職業的笑臉,“八年前不告而别的人有什麼權利過問這一切?既然八年前你可以走得那麼潇灑,那麼八年後的你一樣可以潇灑,你根本不需要對我感到愧疚甚至是自責,我不需要那些摸不到、看不到的情緒!” 為何要逼着她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說好了不恨他,也以為自己不再恨他了,但是隻要一想起當年自己所承受的苦,一想起他對東方妤的柔情蜜意,她發覺不說一些傷人的話,很難平撫自己不平衡的心理;盡管傷了自己,也想要傷害他! “那你要我怎麼做?”他低啞着聲音問道。

    雖然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光看她的态度,他也已經猜出七八分,更證實了岩采姣所說的無誤。

     “我不需要你怎麼做,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再回首也不會回到那一刻,現在的你和我不過是路上擦身而過的陌生人,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她說得義無反顧,仿佛沒有半點可能可以再聚首。

     事情理該如此,不是嗎?他已經有他的家庭,而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證明了沒有他,她一樣活得下去,一樣載浮載沉在絢爛紅塵中;有他無他,之于她已經沒有意義了,她也不強求,不認為現在的自己過得有什麼不好。

     平靜、簡單就是她現在所要的。

     “所以你恨我?你一定是恨我的,對不對?因為八年前我的不告而别,還是因為我的不告而别對你造成了難以彌補的悔恨?”皇溯衍壓根兒不管兩人對吼的地點是在大馬路上,而且是距離皇極商業大樓不到一公裡的地方,現在的他隻想知道真相,而且這是他的權利! 此時天氣的不穩定就像化羽琉的心情,面對他的質問,她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快要受不住傾巢而出的悲傷。

     “我不恨你,也沒有什麼好恨的。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有什麼好恨的?恨他又如何,不恨他又如何?恨他也回不到從前,不恨他她也不見得會難受,何不讓一切随風而逝? 絢爛的彩霞後不是沉靜的夜嗎?她的愛情轟轟烈烈,絢爛終有一日亦會歸于平淡,隻是她沒想到她的愛情會殒落得那麼快。

     “你怎麼可能不恨?這是你的違心之詞吧!”他沉着聲道,表情陰驚而晦澀。

     這不像她,這不該是她的表現,她是恁地野烈而熱情,随性而恣意,理應是個敢愛敢恨、愛得深亦恨得深的人,沒道理她會不恨他。

     在他眼裡,她現在像是被拉緊的弦,不斷地刻意硬繃到極限,仿佛是在欺騙自己,在強迫自己别正視這個傷口。

     她太平靜了,平靜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仿佛暴風雨前的甯靜,一直落不下的疾雨,好似某種刻意壓抑的假象,又像是在轉移這一分理應存在的恨意。

     再這樣下去,她會崩潰的! “我不恨。

    ”化羽琉像是在說服自己,像是在對自己下暗示一般。

     難道她連不想恨也不可以嗎?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要恨誰呢?恨自己吧! “說,說你恨我!”皇溯衍突地揪住她,發狠地搖動她的肩,硬是逼她把自責的恨意挪移到自己身上,硬是逼着她别再傷害自己。

     “我……”要恨誰? “因為我的不告而别,寶寶才會不見;是因為我的不告而别,才會剝奪了你初為人母的權利;是因為我的不告而别,才會把你逼進地獄裡!你說,如果你不恨我,你還要恨誰?”皇溯衍突地把她緊緊擁入懷裡,無視于路上行人的注視,徑自望着天際漫漫撤下冰冷的雨,和他懷中溫熱的淚形成強烈的對比。

     很好,總算是把她給逼哭了,隻要她适時地發洩,積在心裡的自責至少會減少一點,至少不會把自己逼到崩潰。

     “我沒想到寶寶會就這樣不見,我一直要找你,但是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