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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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難道你冷浩将手一擺:“二哥,時間不早,我們有話出谷再說吧!” 說完一掠衣襟,率先向谷中馳去。

     大荒真人為華山一派之尊,能與不歸谷惡道同流合污?冷浩平日聰明絕世,但此時卻偏偏聽信其言,這真叫石驚天不解? 可是,就在他遲疑之際,小翠姑娘卻連連向他眨眼道:“石大俠,走啊!你沒聽到我冷哥哥的話麼!” 石驚天心中一動,蓦地醒悟過來。

    邁開大步。

    緊随在冷浩身後出谷而去。

     四人一言不發,沙沙疾行,身臨谷口,石驚天再也忍耐不住道:“老三,你真想再來一次麼?” 冷浩轉臉一笑:“不來一次,難道還真跑到華山找大荒真人嗎?” 陳婉貞接口嬌笑道:“去找大荒真人麼,那才真上他嫁禍東江之計呢!依我說入夜之後,我們重入此谷,管保可以探出真像就是!” 石驚夭聞言虎目一瞪:“丫頭胡鬧,你當不歸谷老道是易與的麼?” 陳婉貞嘻嘻一笑道:“誰說易與的嘛?萬獸神君早就告訴我他們不好惹啦!” “那你怎不早點說呢?” “我沒想到他們真是這樣厲害嘛!” “鬼丫頭。

    現在你可信了吧!” “哼!信又怎麼樣?什麼不歸谷有進無出,看!我們還是好好地出來了?” “哈!鬼丫頭,你真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啦,要不是惡道們想借刀殺人之計,恐怕我們四人想全身而退還真不容易呢?” “哼!我不相信,那不敢見人的老道會比浩弟弟還強!” 小妮芋心目之中,隻有一個浩弟弟,那還把天下武林人物放在心上,說完之後,一雙妙目,向浩弟弟深情款款地膘了過來。

     冷浩微微一笑道:“貞姊姊把小弟看得太高了,平心而論,小弟雖然日來功力稍有進境,但最多與亡魂道人在伯仲之間,若與那暗中之人相較,實在還嫌稍遜一二!” 陳婉貞秀屆一皺,意似不信道:“嗯!你騙我,我不相信除去乾坤五霸之外,尚有比你功力再高之人!” 石驚天見狀呵呵大笑道:“江山代有能人出,丫頭,你怎可如此說法,乾坤五霸固是武林中一時之選,但當年黃山較技之時,正不知多少江湖豪雄,因故不能參與盛會,怎可知硬說他們在武學修為上不如乾坤五霸呢?…四人踏雪而行,冷風吹卷得衣袂獵獵作響,金鷹“淩雲”在頭上振翅翺翔,不時發出悠悠長鳴。

     陳婉貞我石驚天這番言論之後,似乎無話可說,但小翠姑娘此時卻睜大丫一雙眼睛,滿面凝雲道:“怪啊!既然這夥老道有這陣大的本領,難道石大俠就沒聽人說過麼?” 小妮子一片純真,全不懂出言輕重。

    冷浩生恐石驚夭着惱,聞言忙道:“翠妹不要亂說,天下之大。

    武林人物如同恒河沙數,誰能夠全部認識?” 石驚天知道三弟有意為自己遮攔,不禁呵呵大笑道:“老三,你用不着替我遮羞啦,武林中高于雖多,但像不歸谷老道這種身手者,确是罕見,老哥哥身為十三省綠林盟主,實在不應當一無所聞……” 說到此處,突然濃眉一皺,蓦地停下身來,仰首沉吟道:“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那亡魂道入既能施展‘五鬼陰風指”不禁使我想起數十年前橫行江湖道上的一對魔星!” “誰?” 石驚天見三人目注自己,滿是期待之色;不禁縱聲大笑道:“要知道是誰麼?那就快點走吧!” 三人知他老毛病又犯,隻得含笑相随,一陣緊趕,最後在附近小鎮小落店,酒菜端來,石驚天牛飲鲸吞,三杯落肚,這才緩緩說道:“老弟,你可知武林中與五霸齊名的另外兩位高人麼!” 冷浩搖頭微笑道:“小弟見淺識博,還請二哥指教!” 石驚天用眼向二人一掃道:“乾坤五霸在武林中嶄露頭角之時,扛湖中同時崛起了一對煞星,這兩人武功怪異性格兇殘,人稱甫兇北煞……陳婉貞大眼一亮:“南兇北煞?從來沒聽說過嘛!” 石驚天端起面前的酒杯,“格”地一飲幹,微扯颔下的一绺胡須,呵呵笑道:“你當然沒聽說過我!恐怕這兩人退出江湖之時,你還沒有出世呢?”“那麼這人究竟是甫兇.還是北煞呢?” “甫兇北煞我也沒有親眼見,不過南兇血神子乃是俗人,北煞七缺真人卻是道門弟子,尤其亡魂老道施展的‘五鬼陰風指’,更是老魔當年鎮懾江湖之學……” “‘難道‘奈可天,裡自稱亡魂道人之師就是七缺真人麼?” “事非必然,不過大有可能,等今夜我二人去看看就知端倪!” 夜,籠罩了大地,小鎮上升起了兩條人影,略一停留,立即向“不歸谷”谷口撲去。

     這兩人是冷浩與石驚天,他們算計得很好,把陳婉貞與小翠姑娘留在客店裡,可是,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妮子,能安安靜靜地守在客店麼? 就在兩人走後不久,房中突然傳出一陣格格嬌笑:“貞姊姊。

    我們也快點走吧!”黑暗中看不到二人表情如何,但突然之間,房中又恢複了靜寂。

     這兩個小妮子該出來了吧? 誰知就在二人正要推窗出出之際,小院裡突然傳來一陣衣袂之聲,窗隙中但見黑影一閃,落下了個面罩黑紗的姑娘。

     小翠姑娘一扯貞姊姊衣襟,同時按下了将要穿窗而出的身形。

     那蒙面姑娘落地之後,秀目向四下一掃,香肩微晃,快如閃電般飄到左側窗下。

     左廂房乃是冷浩所住,雖然此時人去樓空,但兩個小妮子一見這姑娘撲向那邊窗下,頓時泛起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快。

     小翠姑娘更像是怕人家把她冷哥哥搶走似的,小嘴一嘟,就待穿窗而出。

     陳婉貞忙把她香肩一按,附耳嬌笑道:“好妹妹,你吃醋了,忍耐一下,看看你冷哥哥幫這個心上人是誰不好麼?” 小翠姑娘輕嗯一聲,正待扭住貞姐姐不依,就在此時,那蒙面姑娘倏地轉過臉來,秀目閃閃生光,向這邊窗口輕輕是一瞟。

     二女心下-怔,那蒙面姑娘已如驚鴻一地穿窗而入,兩個小妮子早忘了前往去查探那班老道的來曆了,雙雙飛身而出,直向左側窗下掩去。

     叮是,此時室内靜悄悄毫無聲息,就像是杳先人迹的士刹一般。

    這姑娘是誰? 她在房裡幹嘛? 兩個小妮子互祝一眼;用手勢悄悄商量,終于,決定穿窗而來他個閉門捉賊。

     小翠姑娘任事不肯後人,一經決定之後立即喚一聲:“你是誰啊?這下你該跑不了啦吧!” 小妮子動作真快,聲音未落,那付嬌俏身形已如彩蝶穿花般飛入室内,同時玉掌一攔,把火煙子燃着。

     茅店鬥室,也不過徑丈方圓,經此一照,頓時纖毫畢見。

     可是,小妮予看清室内情景之後,不禁神情一愕。

     原來鬥室中羅帳低垂,錦被半卷,卻還是不見那神秘姑娘的芳蹤。

     陳婉貞跟蹤而入,也神情一愕,畢竟她年歲較長,就在那一愕之後,已看清後窗被人打開,是時桌上放着一隻小小卷。

     她把那布卷攫起略一注視,頓時嬌喝-聲:“翠妹,陝追!” “追”字出口,屋後飛起人影,就着那溶月色,直向東南而去。

     此人身材嬌健婀娜,分明是前見的蒙面姑娘無疑。

     可是,她為什麼要等到陳婉貞取起了那布卷之後才肯離開呢?那布卷裡包的什麼?她難道專為送這布卷來的麼? 這姑娘腳程之快,較陳婉貞高出太多,若與小翠姑娘相較,則在伯仲之間,可是小翠起步在後,一時那能追趕得上。

     轉眼之間,就是數裡途程,陳婉貞遠遠地落在背後。

     小翠但覺冷風撲面,伸手摸出一幅面紗戴上,誰知這一耽擱,那神秘姑娘卻已影蹤不見。

     小翠武功雖高,但卻毫無江湖凋曆,一時間正不知如何是好,突聞耳畔傳來一聲輕笑。

     小妮子心頭一駭,蓦地裡轉過身來。

     隻見暗淡月色下站着一名老者,一張慘白的面龐,映着滿地積雪,益見凄厲吓人,一道二指來寬的血痕,收左端眉稍斜挂而下,望之令人生悸。

     這膽大包夭的小妮子,情不自禁地打個冷顫,雙肩一動,接向後飄退三步。

     那人見狀冷冷笑道:“丫頭,我在此地出現.大概你沒想到吧!” 小妮子一聽他開口說話,頓時膽氣立壯,雙手一叉,喝道:“你是誰?”“你不認識了麼?” “我什麼時候認識你啦?” “哈哈,你認識也好,不認識也好,隻要把偷的東西還我便吧!”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偷過你東西了?” “哈哈,丫頭,想不到年紀輕輕,心性到如此不濟,前後也不過半月時光,難道你就忘記了麼?”“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嘛,我不愁不吃愁穿,偷人的東西于嗎嘛?” 小丫頭被人家投有來由的指為小偷,心中可真不羞又急,又雙恨,不過她一片純真雖在羞怒氣恨之際,仍舊口無惡言。

    那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小丫頭,你倒真會裝蒜,不過我獨指神偷什麼人物,豈是你能騙得了的麼,來來來。

    快把綠玉韋陀中的藏寶還我!” “綠玉韋陀”雖然轟動了中原武林,但初出茅蘆的小翠,可弄不清它究竟是何物,聞言不禁一愕道:“誰看到你綠玉韋陀裡的藏寶啊,我還有事呢,不同你羅唆啦!”小妮子說完芳肩-晃,就想抖手一走。

     可是,那自稱獨指神偷之人,頓時輕喝一聲:“鬼’丫頭,你不把綠玉書陀中的藏寶還我,今天休想離開!” 話聲中身如電轉,掌似風飄,呼地一聲撲了過來。

     小翠沒想到這人出手如此之快,心下剛覺一驚,蓦地黑夜裡又傳來一聲冷笑:“哼!綠玉韋陀是我拿了,你找人家于什麼?”且說冷浩與石驚天一路飛馳,初更剛過,就已經到達不歸谷口,二人舍近求遠,不走正道,卻由左側山頭上翻入。

    慘白積雪,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兩人像輕煙一般,在皓皓白雪的悄悄飄動。

     “不歸谷”深藏在聳峙的群峰之間,而那名“奈可夫”的道觀,更在谷底,地勢隐秘,多年不來罕有人室,縱或有少數人誤人其間,也都一個個慘死在那般惡道之手,是以多少年來,江湖人物一直不曉得有這麼個神秘的所在。

    可是,今天這神秘的“奈何天”裡。

    終于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巨變,冷浩四人的進而複,已經破壞了不歸谷中的戒律。

     然而,這一般惡道萬萬也沒有料想得到,他們會在夜色降臨之後,卷土重來。

    不止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