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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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有異。

    他快步走出酒店大門。

     還沒聽完侍者所有的轉述,身為酒店經理的安娜,已經被吓得花容失色。

    她急招來随身保全人員,撩起長長裙擺,就拚了命的往外跑。

     東方家可是他們豪華酒店的背後金主之一,這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她就是生肖屬貓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哪。

     急止住差點摔跤的腳步,安娜踉跄地往突然停步的沉重尚身上倒,她一邊拍胸喘氣,嬌笑直說抱歉,一邊雙眼惡狠地直瞪着那個膽敢擋住她金主的小丫頭。

     還以為是兄弟鬧事,不過就是花癡一名嘛。

    安娜頓是不屑地撇撇唇角。

     拉了拉有些往下掉的前胸,整了整有些往上提的貼身禮服,安娜傲揚臉龐,撥了撥一頭鬈發,踩着鑲金高跟鞋,前胸一挺,就往眼前三人扭腰擺臀交叉前進。

     站離三人兩步遠距離,還沒看清眼前情況,安娜右手一擡,手指一比,頭一擺,即對跟在身邊的兩個保全人員嬌聲命令道-- 「把她給我拉開!」嬌嗲的嗓音,有些尖銳。

     伍克銘還來不及出聲阻止,兩名身着酒店制服的男子,已經一人架一邊,粗魯的将黎言歡架離了東方寰宇。

     頓然失去的懷抱,教東方寰宇腦中一片空白,卻教一絲怪異情緒占上他心口。

    就像是屬于他的東西,不見了、失去了、被拿走、被搶走…… 凝看方才還溫暖,此時卻遭冷風侵襲的胸膛,一種莫名的失落,源源不絕地自他心口湧了上來。

     這時-- 「不!」一聲哭喊直沖上夜空。

     揮舞着雙手,眨着泛染淚水的大眼,黎言歡為自己再一次所遇到的難堪,而哭喊出聲。

    他已經是她僅存的希望了。

     「給我錢,求你給我錢!」她狂喊着。

    「已經沒人可以幫我了,求你幫幫我,求你給我錢,給我錢……」 他可以救她的,隻要他肯,他可以為她救她母親一命的。

    給她錢,隻要他肯給她錢-- 然而,那無聲的沉默,那毫無響應的冷漠,那僵冷無情的臉龐,教她方才好不容易微微溫暖的心,又漸漸地被寒極冷冰緊緊裹覆。

     再度滲入心底的層層冰冷絕望,寒痛了她的心-- 「給我錢!」黎言歡掙紮着想伸手抓住眼前希望。

    為什麼他不開口說話,為什麼他不肯給她錢,她會還的,她真的會還的! 「求你們給我錢!給我十萬塊,我會還你們的,我真的會還你們的!」 面對黎言歡突然的轉向求取,在場衆人一震,他們全然不解此刻情況,保全人員也教她的激動情緒吓得松了手。

     頓然失去強力箝制的黎言歡,撞上一旁的硬牆。

     悲恸了的心,似再也無人可以為她平撫。

    潰堤的淚水一再地傾洩而下,一再地滑落她蒼白清瘦臉龐。

     為什麼沒人肯幫她?為什麼都沒人肯幫她!蒙蒙淚眼,見不到有人開口施予一絲一毫的同情,他們沉默,就如他一般。

     不!别這樣對她,請别這樣對她!得不到絲毫的善意響應,黎言歡的心似遭利刀割剮般痛極了。

     隻是再怎麼痛,仍痛不過她即将失去這世上唯一親人的痛。

     「我不能沒有錢哪!」 頓地,天地皆诤,風沙乍起。

    那狂聲叫喊的凄厲,就似一首悲歌一再地回繞在這漆黑的夜,教人心為之糾纏緊擰而鼻酸。

     他的心,微微顫痛。

    凝看眼前哭得淚眼蒙蒙,彷似世界就要坍了的女孩,東方寰宇感覺到自己心口,似遭人拿針紮了般的疼了起來。

     隻是十萬塊錢而已,但在她喊來卻像是整個世界般的偉大與不可觸摸。

     他想給她十萬塊錢,但他猶豫,黑色眼眸有些陰沉。

     見不到絲毫同情,黎言歡掩面痛哭失聲。

    一樣……一樣……一樣沒人肯施舍她十萬塊。

     在他們如此奢華過日子的時候,為什麼不肯幫幫她……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幫我?為……為什麼不幫我?」 世間的無情冷漠,讓黎言歡難堪,而内心的絕望,則教她不顧尊嚴的就想跪地求取衆人的同情與施舍。

     「我給你們跪!給我錢,我求你們給我錢!」她雙膝已彎。

    她不怕被人恥笑,也不怕被人羞辱,隻要他們肯借她! 「哎!你這是在做什麼?!」安娜尖叫着跳離她面前,雙手猛揮猛趕着。

     「走走走!不要這樣跪我!萬一再讓你拿了三炷香,那我豈不是要教你給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