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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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房。

     也一樣死氣沉沉。

     小嬰兒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衣櫃裡,嬰兒床上甚至還吊着音樂鐘、玩具等等,但沒有動過的痕迹。

     這是間沒人住的房子。

    她下了結論。

     以往分發禮物到哪戶人家的名單從來不曾出錯,如今看來不管人、鬼、神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失誤,凡事總有第一遭,卻全讓她給碰上了。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把那唯一剩下的禮物拿出來。

     哎喲!好大的一個箱子。

     這裡面是什麼禮物呢?她好奇的猜想着。

     今夜分送的禮品裡,就屬這個最為壯觀,她真想把它拆開來一睹為快。

    不過,戒條中有規定不允許私自偷窺,盡管它是個錯誤…… 她雙眼直盯着箱子,沿着箱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戶人家又沒人住,這個箱子是多出來的禮物:她猶豫的掙紮着,想找到新借口來反駁戒條。

     *** 若隐若現的星空下,高立寒關掉車燈、引擎,讓車子殘餘的動力滑向那曾經裝滿夢想的家。

     白色的屋子聳立在他眼前,曾幾何時這裡已不再是他的希望。

     他坐在車内,直盯着屋子良久,心思卻不受控制的飄向遠方: 那個慧黠的小女人,他似乎已愛了好久的女人——垢兒,大概快生了吧? 有多久沒看到她了? 他不知道,也不曾去想,怕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奔騰,會做出失控的舉動。

     這是間會令他觸景傷情的屋子,他很少回來,幾乎都待在醫院,可是他又不願賣掉它,至少它的存在證明他曾經幾乎擁有她。

     自虐吧!他自嘲的想着。

     但他甘之如饴。

     下了車,他随意帶上車門,甚至懶得上鎖。

     這幾個月來,除了工作之外,他變得對什麼都不在意、漫不經心。

    人生對他而言,隻是過一天算一天。

     屋子的大門也不曾鎖。

    可笑的是,居然到現在還不曾遭到宵小的光顧。

     進了門,他松開領帶,頹廢的沒入沙發,疲憊的閉上眼睛,神智卻仍痛苦的清醒着。

     今夜,他好想念那個女人,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想得心痛…… 不是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的嗎?為何獨獨他仍為愛情的失落而郁郁寡歡? 整間屋子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但對他而言,屋内的一點一滴早刻畫在他的心靈深處,無法抹減。

     這裡曾是他夢想成真的地方,如今卻隻剩下深深的悲哀。

     他好累、好累,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樓上輕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嗎?他張開眼睛,無意識的想着。

     自己多心吧!會有誰呢? 又是一聲輕碰,仿佛是什麼東西悄聲放在地上所引起的。

     小偷吧!他想。

    全拿走吧,最好把他無法忘卻的感情也一起偷走。

     然後是重物拖地的聲音。

     有這麼多東西可以拿嗎?如果有需要,那我來幫你吧! 他踱上二樓。

    每走一階,内心深處的記憶就一頁頁的翻開,撕裂般的痛苦如洪水般的席卷而來。

     他捂住了看不見的傷口,開始恨起樓上那名不速之客,在無意間又挑起他企欲遺忘的創痛…… 不需要燈光,他熟練的走向聲音的源頭,并一面懷疑那宵小有夜視能力,否則這麼暗怎麼偷東西? 他走到主卧室,緩緩的打開房門,又迅速按了牆上的電燈開關。

     他隻想惡意的吓吓來者,懲罰他讓自己必須面對這個他一直逃避的地方。

     亮起的燈光讓他有短暫的目盲,但他可不想讓對方有機可乘,隐約看見異動的人影,立即撲了過去。

     抱在他懷裡的是一個窈窕的身軀。

     女的?他腦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方沒有驚呼,也沒有掙紮。

     他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看向身下的人兒。

     夜的女兒。

    這是他第一個烙在心底的感覺。

     這女人清秀異常,但面目清冷,眼角含怒,頭上盤着簡單的髻,整個人幾乎全被黑色所籠罩。

     「你是誰?」這女人不是小偷,他可以肯定。

     她沒想到會突然被一個男人攔腰抱住,不客氣的推他一把。

     「蠢貨,滾開!」她見這男人絲毫不為所動,先是驚惶,而後又寒着臉不客氣的斥責他。

     「哈!」高立寒整個人又壓回她身上,而且一點也不溫柔。

    「自己想辦法吧。

    」 *** 她本來是不害怕的。

    她何曾怕過誰? 但剛剛掃開他那一記,平常人是無法承受的,但這人為何不當一回事? 高立寒見底下的人兒沒有讨娆,單薄的身子承受若他的重量也不見臉紅氣喘,這時他仿佛才發覺男女之間的差異,而自己對這個不熟悉的女人也似乎太過親密。

     高立寒自動松開對她的鉗制,站起身,回複原來淡然的表情。

     「卿本佳人,為何做賊?」 賊?她是賊?這對她簡直是天大的污辱! 她擡起手,想勾走他的魂魄報仇,發覺手上空漾漾的,才記起自己的身分現在應該是聖誕老人。

    而那個隻會對人類呵呵笑的肥佬怎可勾人魂魄? 算了!她起身,還是辦正事要緊,既然貨已送到,她得回去繳牌了。

     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波折,她「走」了出去。

     高立寒看這傲慢的女人擺明了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