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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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需要蠟燭的,讓這個姑且權充一下吧。

    祝你生日快樂。

    ”他含笑舉着打火機。

    黑暗中兩朵火光在她的眼眸中閃動,燦燦如星。

     葛雨瑩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鼓起腮幫子吹熄火苗。

    “謝謝你。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的聲音塞住了似的。

     “你兩星期前說過這星期一是你二十五歲生日。

    ” “你……有很可怕的記憶力。

    ”她拿看怪物的眼光望他。

     他笑笑,問:“好小的蛋糕,自己作的?” “當然是──買的。

    自己作多麻煩,其實我很懶得進廚房的,才沒你想像得那麼勤快呢。

    ”葛雨瑩向他攤開手心,“拿來吧。

    ” “拿什麼?” “禮物啊。

    你會記得我的生日,總該有所準備吧?” “本來是想過要買的,今天早晨一混亂就給忘了,改天補好嗎?”他誠懇地說。

     她頹然垂下手,一臉掩不住的失望。

    “算了,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料到今年什麼禮物也不會收到。

    本來還想給自己買顆紅寶石,獎勵自己今年過得很勇敢,那天和丁伯伯逛街時看到一顆好漂亮的,有點像君君生前珍藏的那顆,沒想到價錢貴得吓死人,隻得作罷。

    ” “什麼紅寶石?”黎淵一怔。

     “不告訴你。

    ”她扮個鬼臉,“要是我說出來是在哪家店看的,你又要懷疑我是在故意敲你竹杆,罵我奸詐。

    不過你還能記得我生日,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人是不能太貪心的,對吧?” 她強顔說笑的神情讓黎淵心生強烈的不忍,想到如果丁廷君還在,肯定會…… “你等等。

    ”他說。

     葛雨瑩訝異地看黎淵走進他卧房,幾分鐘後竟然拎着琴盒出來。

     “你要奏琴給我聽?”她驚喘,這份禮讓她眉也開了,眼也彎了。

     “想聽什麼曲子?”黎淵微笑從盒中拿出提琴。

    至少這是他能幫廷君作的。

     她還沒有從過度的驚喜中平複過來,呐呐地說不出話。

     “沒有意見?那……我奏首孟德爾頌的,好嗎?” 黎淵開始演奏了。

    弓和弦相觸,第一個音符破空迸跳出來的刹那,她的心就開始顫抖,整副思想頓時被瞬息萬變的琴音占領了。

    琴音不隻從黎淵的弓弦上湧現,他的手指、手臂、肩膀,和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份和姿勢都在釋放着感情,那琴聲從她耳膜竄入靈魂深處,從周圍空氣滲入她渾身肌膚,喚引着心髒跟随每個音符爬升再降落,複陡然升起而後又滑落,領導着所有情感膨脹,再膨脹。

     時空異變了,她身軀被抛進了汪洋大海中,琴聲竄高時身軀便随着浪頭飄高,琴聲顫動時像千百個浪頭同時襲擊而來,琴聲低垂時彷佛被卷入無底漩渦,胸腔被壓迫的感覺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四肢百骸失去所有力氣,隻能無助而脆弱地,被他的弓弦牽扯出來的巨大浪潮淹沒,淹沒…… 終于,完全的靜默,漲滿的情緒空寂了,海浪也平息了。

     黎淵停下動作,怔怔與她相望,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給震撼而難以言語。

    演奏時那無以名狀的飽滿感漲滿胸口,讓他心跳澎湃,想永遠這樣奏下去。

     那兩道漾滿溫柔的深邃目光融合了一股奇異的攝人的光彩,穿透了一室寂靜将她籠罩,糾纏得她一顆心激湯不已,靈魂被他吸去,喉嚨乾澀的簡直發不出聲音來,不知過了多久之後,葛雨瑩才勉強發出蚊鳴細聲:“就一首啊?” “我奏不下去了。

    ”他聲音啞了。

     “啊,平常太懶了,沒有練習,對嗎?”她硬掰過來。

     “對。

    ”他笑了,那笑容,虛假的讓她想哭。

     黎淵收起提琴,燃起了煙,在黑暗中靜靜抽着,回複平日那副閑适淡漠的神态,讓葛雨瑩幾乎懷疑剛才的一切隻是夢境,剛才奏琴的人是個陌生人。

     沈默的空氣靜滞好久,她緩緩開了口:“對不起……我今天早上對你說了那種過分的話。

    ” “沒關系。

    我說過,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何況你又沒有說錯什麼。

    ”見她嘴唇邊上紅腫一塊,是早上在辦公室咬的,他想起了就好笑。

    “嘴唇……還痛嗎?” 黎淵不經意擡起手,食指輕輕撫上她軟軟的唇。

     輕如蝶栖的一觸,溫柔得叫她震顫,強猛得叫他心悸,一瞬間,流動的時光停滞了,停滞在他手指和她唇瓣相貼之際,停滞在他迷失的視線和她心醉的眼波中,靜谧的眷戀在相纏的目光中如夢一般緩緩升起,他既不想移開手指,她也不願轉開臉…… 久久,久久,黎淵勉力讓手指離開她的唇。

     “我要去接儀安了。

    ”他柔聲道。

     “嗯。

    ”葛雨瑩輕應了一聲。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子,走出她逐漸發熱朦胧的視線之外。

     短短幾小時之内,雨勢便增大了,嘩啦啦地從雲端往下直瀉。

     整段路上隻聽見雨打車頂的聲音,眼見快到家了,丁儀安終于打破沈寂,問:“你怎麼了?好像走了魂似的?你說兩個小時,可是我等了将近三個小時。

    ” “對不起。

    ”黎淵扶着方向盤,心不在焉地說。

     “我不是要你道歉,隻是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事了。

    和你約好時間你從來不遲到,而且還晚這麼久。

    ”她輕輕說。

     “我在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