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峨嵋風月若人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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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身一轉,猶如狂風吹起面破旗,隻聽聲響,不見了人影。

    他的輕功捧極了,仿佛他化成了一團虛氣。

     伍一君知道他輕功非凡,動手時留了後着,他明白一般敵手的心态:喜歡向對方身後去。

    所以他的魔掌發出的“星光”一半射向了身後。

     他的估計可謂妙極,長發老人在一眨之間就到了他的身後,剛欲發掌時,陡見“星光” 射來,吓得他差點失去反應,他料不到伍一君狡猾如斯。

    無可奈何下,他唯有使出“落葉躺地法”向後急倒。

    還算運氣,雖然逢躲過了要命的“星光”,不過這次驚吓,他一輩子也忘了了,動手之前真該多思一下。

     伍一君見自己的打法無功,暴叫一聲,飛身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個回旋,一式“嫦娥奔月”,雙掌如飄帶般地劃起,“九星魔功”頓時發生瑩瑩的光氣。

    長發老者大驚失色,急身一晃,閃進身後的木屋中去。

    攜有魔力的“光氣”殺人可于一瞬,傳播是相當快的,長發老人是躲不開的,怎奈他見機較早,光氣也不是普遍展開的,而隻是“九通”,所以他能兩次地無失。

    魔功發出的“光氣”不是一般的光,兩者的傳播的速度是不一樣的。

     伍一君見長發老人逃進屋子,樂得哈哈大笑起來,這也是個勝利吧,他一捋長胡,向江月柔跨過去。

     忽然藏在暗處的丁波陰陽怪氣的說:“伍老魔,你的百寶囊被我拿過來了,想要嗎?” 伍一君一驚,隻好止步,伸手入懷,口袋是空空如也,他臉色大變,忽地大叫一聲: “小子!快把百寶囊還我,否則我的把你碎屍萬段!” 丁波“嘻嘻”笑道:“老魔,你答應的不傷害他們,我才給你百寶囊;不然的話,嘻嘻……休想!” 伍一君聽辯了一下,猛地向一塊大石後撲去。

    他的身法快之極也,可撲到大石後,什麼也沒看見,丁波不在石頭後面。

     他氣得悶“哼”了一聲,丁波又要另一個地方說:“老頭子,你找不到我的,還是快認輸吧,别象條狗似地到處亂咬。

    ” 伍一君氣得兩眼炎星子亂爆,也沒有辦法。

     丁狂這時笑道:“夜長夢多,你與他們鬥吧,我來收拾峨嵋派。

    幾個女人,還能比石硬?隻要扒掉她們的衣服,她們也就沒神下了。

    ” 江月柔臉色一寒,同時也露出憤怒,她對自己還是有此自信的,她不相信丁狂能輕而易舉地勝了她,長吐了一口氣,她慢猶如一尊石了。

     丁狂怪笑着走到她旁邊,伸手摸向她的領口,她的脖子很白,老頭子很想摸的。

     江月柔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驟然地而動,“玉女拳”講究“靜若處女,動如脫兔。

    ”她猛地發招,輕靈無比。

     丁狂的動作也不慢,他右手一繞,拍過去一掌,兩下相交,江月柔被震得玉臂發酸。

     她不甘心服輸,身子一轉。

    繞到丁狂背後,一招“玉女投懷”雙掌揉按過去。

    她使出了全部功力,以為這一下可以讓丁狂來個狗吃屎的,不料纖掌擊到他的身上,猶如打到了石頭的山上,倒把她的手震得疼痛欲裂,這讓她驚而且怕,“打不死”果然名不虛傳的,她略微一愣,丁狂轉身面對了她,笑道:“現在你該明白向我進攻是多麼愚蠢了吧?你還是乖些吧,不然……” 江月柔冷笑一聲:“丁狂,你少吹!我還有一招沒用呢,不想殺死對方,我是從來不用毒招的。

    這回是你逼我,若倒黴莫怨我。

    ” 丁狂“嘿嘿”地笑了起來:“你還有毒招,稀奇,那就使出來吧,老夫倒要見識一下。

    ” 江月柔無法,隻有旋身而上。

    “且慢。

    ”左雲又回到了現場,他此刻的神形與剛才的大不一樣,顯得愉快多了。

     丁狂冷蔑地掃了他一眼:“你有什麼事?” 左雲笑道:“我讓你們滾開的。

    不然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他沖着伍一君淡然一笑: “你再也不能控制我了。

    ”他把百寶囊扔給了伍一君。

     伍一君雙頰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說:“這東西原來在你的手裡,好刁狡!” “你也一樣。

    ”左雲說:“不管以前你對我怎樣,我不想再計較了,你快點走吧,别……” 伍一君冷笑了一聲:“你是什麼東西?還向我發号施令,你解除了禁锢就以為我會怕你了,那才是小孩撒尿不找地方呢。

    你背逆的誓言。

    ” “什麼誓言?” “你若不快點滾開,我就讓你的腦袋滾蛋!” 伍一君兩眼頓時飛出火苗來了,大罵一聲:“你小子找死!”揮掌欺身而上。

     左雲知道他的那兩下子,見他魔掌一舉,頓時靈機飛來,他知道若躲遠不可,那就不如反其道而行了,這樣對方是很難抵擋的,他一念即起,立刻一式“地龍鑽泥”,向伍一君腳下撲倒,同時長劍一招“長虹貫日”刺向伍一君小腹。

    這一招來勢太快,大出伍一君的意料之外,想躲說什麼也不成了,“撲哧”一聲,長劍刺透伍一君的身體,幾乎與此同時,左雲抽劍飛逃。

    他深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的,伍一君垂死掐紮之際的,也許會不顧一切,那可不是好玩的,若有一道光氣射到身上,那什麼都全完了,他挨了一劍,讓他先折騰一下吧,待會收拾他。

     伍一君看着鮮血從自己的身體射出裡來,頓時傻了,他不相信這是真的,自己怎麼會敗在别人劍下,他以為這是幻覺。

    等他看到腥粘的液體,他忽地感到了一種恐懼,繼而是絕望,終于,他心裡暴發出不可遏止的狂怒,浪一樣地嚎叫起來,聲音異常凄厲。

     一旁沒跑的人,包括丁狂在内都被伍一君的聲叫聲吓了一跳,有些不寒栗的,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東西怕死的。

    到了他這樣的年紀了,按說該視死如歸才對,他卻連這也與别人不一樣,他暴叫了幾聲,見左雲不見了,頓時把仇恨彙到江月柔身上去。

    他兩眼裡放着吃人的兇光,張牙舞爪地撲過去。

     江月柔被他恐怖的面孔吓得頭皮,鬥志頓失,知道對抗唯有一死,于是擰身飛起,仿佛一片時子被風吹走了。

     伍一君一呆,料不到她也怕死了,他不知道她也許受了他的求生的影響呢。

     大的跑了抓了小的,這個念頭一生,他就撲向了孔水紋。

    這回可吓壞了躲在一旁的丁波,孔水紋是他的心中情人,豈能看着她遭殃。

    他身子向前一竄,猛地發出他的兩枚暗器,射伍一君眼睛,同時大叫:“妹妹快跑!” 伍一君陡見暗器射來,心中憤恨之極,揮掌把暗器擊飛,但他卻因之噴出一股血。

     他的身體霎時有些搖晃了,流血過多,對他絕不是好事,他感到了發功的艱難了。

     孔水紋霎時竟然沒有跑,這更讓他驚恨。

     他想走過去掐住他們的脖子,吃了她們,到去他們的衣服也好。

    但他卻沒有動。

    他的眼裡忽然流露出溫柔的目光,仿佛夕陽殘照那麼甯靜洗麗,轉眼他變了一個人似的。

     “哈哈……”笑聲無疑是從他的口裡發出來的,聲音悲壯洪亮,沒有了哀絕的氣息。

     “女娃兒,别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們還沒有長大,還不知道許多東西,世上的有許多美麗的東西呢。

    ” 他笑了,在他的一生中,也許從來沒有今天的笑這麼純厚聖潔,眼與臉紅彤彤的。

     孔水紋嫣然地一笑:“我們不害怕的,以前我們還救過象你這樣流血的人呢,你快點止住血吧,别讓它淌了……” 伍一君搖頭說:“我是缸破水灑盡的,沒什麼可值得顧惜的了。

    女娃兒,你天姿清穎,非一般人可比,我就把‘九星魔掌’傳給你吧。

    ” 孔水紋的身子一顫,雙頰泛起了紅潮,但馬上消盡了。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是峨嵋弟子,是不能學會旁門左道的武功的。

    ” 伍一君的臉一灰,仿佛秋後的葉子遭了霜打,哀冷地說:“你不願學,這門奇技也就失傳了,武學無正邪,全在于人用,你小小年紀,腦袋裡怎麼有這樣的怪念頭?” 孔水紋笑道:“老先生,你誤會了,天下諸般武學都有獨到之處,峨嵋派武學博大精深,我還沒領會萬一呢。

    怎能枉貪别門武功?” 她婉轉道來,聲音如流水輕揚,格外悅耳。

     伍一君歎了一聲,兩眼裡有了古遠蒼涼的淚水。

     丁波這時忽地從暗處蹿出來,笑嘻嘻地向他作了個揖,說:“老前輩,我也是玲珑剔透,你看可否傳給我?” 伍一君“嘿嘿”一笑:“你小子想學?” 丁波點點頭:“不可以嗎?反正你又不能帶着它走,别人又不學,何不讓我發揚光大呢。

    ” 伍一君“哈哈”一笑,熱淚橫流。

    多少年沒流過一滴眼淚了,想不到臨死前牽動了衷腸,竟淚流不止,似乎要流個夠本兒。

     “小子,你想撿‘死人’的便宜,也損到了家了。

    ” 丁波連忙說:“這是什麼話!我欲學是我的事,你不教是你的事,我占你什麼便宜?我是請求你教,又不是強迫你。

    你若教給了我,逢年過節我要給你磕頭燒紙錢,你也不算大吃虧。

    你若不傳我,一杯黃士,荒草凄凄,山谷空運,雞聲悲涼,誰又能記起你?” 伍一君看了丁波一會兒,笑道:“你小子挺會說話的,可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教的,我甯可它随我一同去。

    ” 丁波惱道:“老家夥,我有什麼不好,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說我壞話。

    ” 伍一君又笑了起來:“就憑你用着人可前,用不着人可後;一會兒叫我前輩,一會兒叫我老家夥,就知你不是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