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占雙莺戲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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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沖成九千微然一笑,兩人出門上車。

     馬車慢慢騰騰行了一陣,爬上山坡。

    忽然,一個青年攔住了馬車,赫然竟是在華山乞求寵法大師收他為徒的侯寶。

    在他的身後還站一位中年婦人,十分端莊雅人,眉目間有咱内秀之氣,遠看亦給人神秘之感。

    ” 成九千見有人攔車,喝問:“你想搶劫嗎?” 侯寶笑道:“不敢,我想打聽一個地方。

    ” “什麼地方?” “中律門。

    ” 成九千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你找中律門幹什麼?” “找人。

    ” 成九千陰陽怪氣問:“找什麼人?” 侯寶一笑:“見了才能知道。

    ” 成九千頓時不樂了:“找死人還是找活人?” 侯寶頓時火了,怒問:“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成九千“嘿嘿”幾聲怪笑:“你小子來找薦的,大爺正好手癢,不妨教訓你一下!” 侯寶毫無示弱之相,冷笑道:“小爺這兩天也沒活動筋骨了,正想找頭熊耍耍呢。

    ” 成九千差點氣破肚皮:“小王八糕子,老子活劈了你!”他縱身撲向侯寶,猶如蒼鷹抓雞之狀,攻勢淩厲。

     侯寶“啊呀”一聲,翻身就滾,樣子狼猾之極,差一點被成九千抓住天靈蓋。

     成九千見他是稚兒,不堪一擊,不由起玩性,何不戲弄這小子一番,再收拾他呢?他飛身一個虎撲,輕而易舉地騎到了侯寶頭上,侯寶大叫:“媽!他欺負我。

    ” 成九千哈哈大笑:“你媽若過來,我連她也騎。

    ” 中年婦人端直走了過去。

    成九千一愣,跨下的侯寶忽地翻動。

    出手如電,點中了成九千的“會陰穴”。

    成九千猛感陰氣入體,猶如受了重擊一般,倒向一邊去。

     侯寶生龍活虎地站起來哈哈大笑:“這頭熊是孬種,還是沒就吓倒了,沒趣沒趣。

    ” 成九千這時才知侯寶剛才是假裝軟弱的,心裡無比後悔,陰溝裡翻船實在沒有面子。

    他想試着發暗器,怎奈侯寶出手太重,他渾身無力氣。

     侯寶是個得勢不饒人的主兒,成九千剛倒下,他就飛起一腳踢去,把成九千的門牙踢飛兩顆。

    随後又把成九千的頭往土裡踩,成九千啃了一嘴泥。

     車上的三人這時坐不住了,同夥遭打等于他們受辱。

    李風揮刀仆了下來,一式“毒蛇尋穴”,直刺侯寶的左肋。

    侯寶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快刀手,吓得抱頭鼠竄。

     李風回身欲解成九千的穴道,侯寶拾起一塊石頭砸來,嘴裡還不知說着什麼,李風料不到這小子如此古怪,按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呀。

    他射過石頭,侯寶撲了過來,臉上還挂着怪異的笑,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李風一刀刺向他的前胸,他竟然不躲,“咚”地一聲,他的胸前原來綁着快“護胸鐵”。

    李風一怔,于靈群揚掌打也過來,他的手掌仿佛一片柳葉飄飄揚揚的,而實則快似閃電,一改剛才那傻兒朗當的作派。

     李風的身手雖然很高,想躲也不及了。

    因為他已進入對方設下的圈套。

    “啪’地一聲脆響,侯寶的掌打到李風。

    的臉上,把李風輕而易舉地打了個跟前頭。

    這一掌打得李風太沒面子,太重了,至使他竟爬不起來。

     侯寶蹿到他身旁,用腳踢中他的“命門穴”。

    堂堂的中律門快刀,就這樣敗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上。

     羅央與許一下這回可驚心了,兩大高手慘敗預示着将有四大高手一齊玩完。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離侯寶一丈遠的地方,虎視眈眈。

    這小子以老實扼人,可不能再上他的當。

     侯寶一點也不驚慌,笑嘻嘻地說:“不爺不怕你償的。

    我縱然鬥不過你們,還有我媽呢。

    ” 兩個人不再相信他的鬼話,若再輕敵就隻有全軍覆沒了。

    羅央輕提一口氣,上來就使出他的“三絕腿奪魂”式,翻花騰身踢向侯寶的心窩。

    許一下與他配合着,擺起“飛龍拳”,賠償電般打向侯寶的太陽穴。

     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之下,侯寶又玩起“懶驢打滾”式,向旁邊又滾又鑽,嘴裡還叫喚着,仿佛他馬上就不行了。

     兩人不上他的當,齊下絕招,同擊他的頭部。

    他們也許精力太集中了,竟忘了旁邊還站着個婦人。

     侯寶的提醒沒錯,他媽這時幫兒子了。

    她也沒有大動,隻是軟綿綿的一揮手,兩個東西飛向打她兒子的兩人。

     羅央與許一下見有異物襲來,想躲就太困難了。

    兩個物件碰到一起,頓時在他們中間炸開,二人霎時聞到一股奇臭。

     侯寶趁他倆一呆之際,盤花踢出兩腿。

    腿法十分高明,兩人急閃不及,被踢得踉跄後退。

    侯寶飛身躍起,“嘿嘿”地笑道:“四個熊包,這回該老實了吧?” 羅央與許一下再欲合擊,忽地感到天旋地轉,立腳不穩了。

    成九千痛苦地問:“你要怎樣?” 侯寶笑道:“小爺問你中律門在哪裡?” 成九千道:“我們也是去中律門的。

    ” “你們知道那個地方嗎?” “知道。

    我們還在那裡住過呢。

    ” 侯寶笑了起來:“你們若老老實實地回答,就不會挨這頓揍了吧。

    四個大笨蛋加起來還是大笨蛋,絕對成不了聰明人,就象四條狗加起來成不了一頭驢子一樣。

    ” 四個人苦不堪言,卻不敢發怒,現在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充硬漢會吃虧的。

    李風也是條漢子,原也想反唇相過的,可一想侯寶嬉皮笑臉,什麼花花點子都能想得出,他若砍去自己的雙臂“快刀手”豈不成了“無刀手”了?古人說得對,識時務者為俊傑,幾句難聽話惹來一身禍,實在犯不着,不是還有“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嗎? 侯寶象個主宰者似地在四人身旁走了幾圈,說:“媽,我給這四個小醜留點記号吧?” 中年婦人淡淡地說:“好鬥不是優點。

    他們也許還不該得你這樣的‘賞賜’呢。

    ” 侯寶樂得哈哈笑起來:“媽,您真會說。

    ” 侯寶走到成九千身旁,笑嘻嘻地問:“你們想名垂青史嗎?” 成九千一愣,不解這話何意。

     侯寶說:“漢朝有個韓信鑽了一次别人的褲裆,從此名聲震,以至天下聞名。

    我也有栽培你們的好意,就讓你們鑽一次我的褲裆吧!” 四個人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拒絕不得,他們怕他有更損的點子呢。

    在少林武當人面前他們意氣昂揚,在侯寶面前他們隻好忍氣吞生,委屈求全,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一點兒不帶錯的。

    他們在悟法方丈與青一道長前連諷帶刺歡笑不已的時候,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到同樣尴的境地呢? 侯寶見他們無動于衷,有些火了:“怎麼,不想鑽?我已是格外開恩了,往日與我動手的敗将我都讓他們永遠再無别人動手的能力,那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那樣的話,江湖上從此再沒有你們四個人了,這可是你們選擇,别怪我。

    ” 他伸手撿起李風的殺人刀,走向成九千。

     成九千面對明晃晃的屠刀感到一種烈火般的熬煎,若屈服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下,這輩子都不會安生的;可甯死不屈,死得又太虧了,這讓他左右為難。

    想到歡樂的歲月,想到那些投向他懷抱的女人,他忽地覺得自己不能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們。

    他找的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他心安理得了。

     “多少年蕩遊江湖還沒鑽過褲裆呢,鑽一次又何妨?”他笑道。

     侯寶樂了:“妙極,那你們就鑽吧!” 成九千自嘲地一笑,如狗一樣鑽過侯寶的褲裆。

    其他三人大概也不否認生命之可貴,别無選擇,也跟鑽了過去。

    他們有的中了毒,有的穴道被點,鑽得十分艱難。

     侯寶尋了個滿意,說:“你們爬到車上去吧!我們一道去中律門。

    ” 四個人無言以對,隻有依言而行。

     馬車動了起來,侯寶搖頭晃腦哼起歌兒。

    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少女,是古邁與白香香。

     侯寶來了精神,叫道:“兩位小妹妹,你們哪裡去呀?” 古邁說:“我們哪裡也不去,找人。

    ” 侯寶拍手笑道:“太巧了,我也找人。

    ” 白香香打量了他兩眼,見他眉目清秀,風度翩翩,嫣然笑道:“你找什麼人呀?” 侯寶不答反問:“小妹妹找什麼人?” “我找我們的‘羞花公主’。

    ” 侯寶樂得手舞足蹈:“太巧了,太巧了,我認得你們的公主,也知道她在哪裡呢!” 古邁臉上綻起笑花:“她在哪裡?” “在中律門裡。

    ”他笑着瞟着母親一眼。

     中年婦人見自己的“活寶”騙兩個小姑娘,臉上露出奇特的笑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被騙一幕。

     成九千等人見侯寶騙人不帶眨眼的,不由覺得這小子是個厲害角色,這是一對怎樣的母子呢?兒子騙人,她反而挺樂,多麼奇怪呀! 白香香嬌笑道:“中律門在哪裡呢?” 侯寶說:“你們跟着我準能找到她,我正要去中律門呢。

    上來吧,我們一塊去。

    ” 白香香見他們的大馬車幾乎坐滿了人,有些遲疑。

    侯寶連拍了成九千、李風兩下,催促道:“你們下去,跑着比坐車舒服。

    ” 他的話對兩人來說,的确不錯。

    成九千活動了一下,縱身下車。

    李風掃了侯寶兩眼,有些遲疑。

     中年婦人淡淡地說:“他讓你下去你就下去吧,若動别的心思,倒黴的肯定是你們。

     ‘飛龍煙’也沒人會怕的!” 成九千吃了一驚,這女人什麼來頭?看來她已知我,而我不知她,這個跟頭也許栽得不冤。

    李風也是心神不定,這女人也許是神秘人物呢,不可造次,他歎了一聲,下車了。

     侯寶一擺手:“兩位小妹妹,快上來吧!” 中年婦人沖她們和藹地一笑,兩人如沐春風,也不推辭了。

    白香香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問道:“公子是怎麼認識我們公主的?” 侯寶笑嘻嘻地說:“有個賊小子想打她的主意,被我教訓了一頓,她很感激我,我們就相識了。

    ” 古邁疑惑說:“不對呀,我們公主的武功很高很高的,别說是賊小子不敢惹她,賊頭子見了她也會懼怕三分的。

    ” “是的,是的。

    ”侯寶連忙點頭笑道,“你們公主的武功确實很高,與我不相上下,可那個小賊是在暗中下手的,她事先不知道。

    ” 白香香道:“這也不對呀,那麼薛大哥呢?” 侯寶“咳”了一聲:“姓薛的小子不是東西,他把你們的公主給扔了,好象他看中了别的女人。

    ” 兩個少女吓了一跳,不由替公主的命運擔心。

    “她很難過嗎?”白香香小心地問。

     “是的。

    ”侯寶裝作同情地說,“我看見她時,她眼裡還含淚呢。

    她不時地提起你們,說有你們在她身邊,她絕對不會受騙的。

    ” 兩個少女終于相信了他,恨不得馬上飛到公主身邊,替她分憂解難。

    白香香有些焦急地說:“還能再快一點嗎?我現在就想見到公主呢。

    ” 侯寶連笑了幾聲,喝斥車夫快馬加鞭。

    車夫不敢怠慢,長鞭一甩,馬車飛動起來,揚起一路塵煙。

     中年婦人見兒子哄住了兩個少女,心裡十分高興,她非常喜歡猜測被蒙在鼓裡的姑娘是個什麼心理。

    現在兒子無疑是成功了。

    那以後呢,兒子能始終把她們握在手心裡嗎?她很關心這個問題。

    從某種程度上說,兒子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所以她希望幹什麼都一帆風順。

     當然,她也考慮到了兩個少女的幸福部題,但相比之下,兒子的幸福豈不更重要?什麼是兒子的幸福呢,僅僅是多占幾個女人嗎?對這個問題她有些迷惑不清。

    她是知道男人喜歡漂亮女人的,也知道精力充沛的男人不隻喜歡一個女人,而是喜歡一大群。

    對男人來說,也許身邊美麗的女人越多就越幸福吧?!她愛兒子,深深地希望他幸福,那隻有讓占多占幾個女人了。

    至于除此之外兒子還有什麼奢求,那是她以後考慮的問題。

    在她的心靈裡,現在似乎隻有兒子,兒子的幸福就是她的一切,她不有更多的考慮。

     侯寶身旁坐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心裡癢癢的,骨頭都有些軟,不懷好意的目光直往兩個少女白嫩的脖子上掃,并不時生出許多美妙的聯想…… 兩個少女心中想着她們的公主,沒有發覺侯寶的古怪表情,也許她們發現了些什麼,但她們畢竟對“色迷迷”沒有直感,朦胧裡或許感到不錯呢。

    少女的心思是難察的,何況侯寶也一表人材呢? 馬車在山道上颠簸着,侯寶心中一動,趁在車在上前仰後合之時,有意或無意用自己強半的身體碰一下身邊的少女。

    少女的身體是柔軟的,有時碰到少女前胸,他心中頓時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旖旎的快意。

    随着感覺的加深,他覺得與兩個少女的關系更加近了。

    但他也懂得欲速不達的道理,不敢有大的動作。

    他就在小打小敲中體會着一種非常古老又永遠新鮮的感受,盡管這感受是十分膚淺的。

     中年婦人見兒子急欲下手,又十分膽小,象一隻饞貓面對鮮魚,想伸出爪子又怕被夾住似的,徘徊不前。

    她微微笑了,心裡溫洋洋的,仿佛陽光下欲溶化的冰。

    兒子做賊似的碰撞,又笨拙又不協調,讓她心裡産生一種好奇的心理。

    兒子若是風月老手,那他會怎麼幹呢?他會保持現在的沉默嗎?她們呢,會以媚人的姿态迎接他嗎?她看了一眼兒子欲伸又縮的手,替兒子着急,又感十分有趣,也許隻有在這樣的時刻,男人與女人的心理才會十分複雜。

    一旦兩情相悅,那一切倒簡單了,單純了。

     她的思想自然不能注留在一個定點了,刹那間時而閃回在她昔日的歲月裡。

    風華正茂時,她與心上人相擁的情景,那是多麼迷人啊!可惜不能留在那種天地裡。

    恍惚間她記起那間紅色小屋,紅樸樸的燭光照着他們的身體,他把她摟在懷裡,粗野而溫柔地吻着她。

    在飄忽的燈光下,他的嘴唇在她身上遊走。

    猛然間,一種深刻的甜蜜,一下子深進她的心裡,她霎時象一團雲氣升騰起來……她臉上泛起了紅色,思想又閃回到奔行的馬車上來。

    在兒子的面前想這些是否有些不潔呢?自己是否有點兒不象個母親呢?但馬車猛地一跳,就把這不快的念頭甩掉了。

     馬車這時奔上了山坡,路越來越不平,坑坑窪窪,幾乎沒有好地面。

    路兩旁光秃秃的,除了光怪陸離的石頭還是石頭。

    有時會遇上陡崖,馬車會慢一下,但過了陡崖馬車又會快起來。

     中年婦人見兒子一籌莫展,不知如何,竟樂了起來。

    傻小子在兩個丫頭面前沒招了,這實在少見而有趣,讓兒子露出為難的神色,母親才能顯示出不同一般的高貴。

    她笑吟吟地看着兒子,等着兒子求援。

     可兒子執着得很,絲毫沒有向母親問計的打算。

    在女人面前是不可以低頭的,也許經過痛苦的煎熬得到的幸福更甜,這始終是他的信條之一。

     馬車進入了山林,路兩旁的大樹頭濃密蓋,陰影落到他們的頭上,侯寶有些不安分了。

     他首先把一條腿伸到兩位少女中間,車子稍颠,他的腿便可碰到少女的大腿。

    試探了一下,他見兩個少女沒躲也沒露出厭煩之色,膽子又大了一下,把鼻子伸到白香香的脖子旁聞了一下,“啊”了聲說:“妹妹,你身上怎麼這麼香,莫不是仙女下凡吧?” 白香香心裡一甜,“撲哧”笑道:“你見過仙女下凡?” 侯寶說:“我以為兩位妹妹就是仙女,就連你們的公主我覺得也不如你們更美,你們有着嫩綠的花草一樣的芬芳、一樣的秀麗。

    ” 兩個少女“咯咯”地笑起來,她們還沒有被這麼英俊的男子恭維奉承過呢。

    這顯然不是一般的投其所好,而是一種愛慕,這一點兩位少女還是能感覺到的她們心中的愛神沒有睡覺,一直警覺着呢。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