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木三枝出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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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當時在黃竣子上看到的一切,慢慢在地上畫寫起來。

     朱祖不滿足,說:“走,到屋子裡寫到紙上。

    ” 吳暢隻好跟他到屋裡去寫。

    令他想不到的是朱祖的屋子裡古色古香,兩間屋子裡空蕩蕩的,唯有靠東牆有張床,床西邊的窗前有張桌子,桌子上放有文房四寶。

    剩下的就是名人字畫了。

    有的字畫由于年代久遠,透着古氣,有的畫線條沉靜,洋溢着清雅。

    字畫不但挂滿了牆,有的還放在地上。

    想不到朱祖手裡還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東西。

    房子的中間地上畫着一個直徑有五尺的圓,裡面一對陰陽魚,圓外邊有八封符号,正是“陰陽太極八封圖”。

    吳暢對它太熟悉了,在“淡水精舍”裡他每天都要對它默看許久。

    最令吳暢驚奇的是一幅“八仙過海”的古畫,上面的人物活靈活現,有呼之欲出之狀,下面落款:呂洞賓。

    吳暢愣莊了,呂洞賓是八仙之一,他難道會把他們過海的情景實畫下來?實在不可思議。

    他扭頭看了一眼朱祖,笑道:“這畫怕是假的吧?呂洞賓又不是你師傅,你怎麼得到的他的畫?” 朱祖笑了:“《八封仙經》是你師傅所寫嗎?你怎麼會把它弄到手的呢?” 吳暢說:“我是偶爾所得,也許是天意吧!” 吳暢不解地問:“你在屋裡放這麼多畫幹什麼,它們能幫你練功嗎?” 朱祖得意得說:你越發聰明了,名流巨子的手筆隻要有境界的上面都有他們的靈性慧氣,哪幅手筆費的心血多,哪幅上面留有的光氣就越濃,就越能為我們所利用,成為我們攝取的對象。

    隻要你有能力把上面的靈氣據為己有,就可輕而易舉地獲得那人的智慧。

    ” 吳暢以為他故弄玄虛,笑道:“我怎麼一點也沒有發現這些字畫上閃爍着光氣呢?” 朱祖笑了:“你若是能發現這些奇異,就不會成為我的龜奴了。

    字畫上面的精微之氣極其稀薄,沒有相當高的攝取之術,你是看不見它的,不然就有所謂‘肉眼凡胎’之說了?” 吳暢沒有吱聲,又轉頭去看那幅“八仙過海”。

    少頃,他笑着問:“前輩,‘八仙過海’圖上有什麼光氣?” 朱祖盯了一眼吳暢,微紅着臉說:“我老人家向來不說謊,這幅‘八仙過海’圖似乎有什麼玄機,它上面的光氣晦暗不明,猶如一團烏雲在上面滾動,頗有兇殺之相。

    十分古怪,就和你身上的那種‘怪氣’一樣……” 吳暢忽然問:“我身上有怪氣?” “難道是我老人家有怪氣?” 吳暢低頭一笑:“你能攝取圖上的怪氣嗎?” 朱祖沉默了一下,說:“圖上有兇殺之相,令人難以捉摸,不但不能攝取它,就連凝神專注地盯它都不行,除非能破解圖上玄機。

    ” 吳暢笑道:那你一定能攝取我身上的怪氣,這也許就是你記不起來是否引薦我的原因。

    ” 朱祖怔了一下,蕪爾笑道:“你怎麼想?” 吳暢淡然地說:“你的話從反面去聽,比從正面聽要對得多。

    ” 朱祖未置可否。

    不高興地說:“小子,少羅嗦,快把《八卦仙經》給我寫出來吧!” 吳暢又仔細看了一眼“八仙過海”圖,才轉過身去走到桌子旁,提筆在手,認認真真地寫起來。

    片刻之後,吳暢就把《八封仙經》錄好了。

     朱祖接過一看,頓時惱了,斥責道:“你小子想騙我嗎?這是什麼玩意兒?‘八封仙經’就是這樣的?” 吳暢無可奈何地說:“若不是這樣的我早就練好了,又怎會受你的氣?” 朱祖“哼”了一聲,又仔細看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團上眼睛平心靜氣地“感覺”起來。

    忽然,他覺得兩肋有難忍的刺痛,急忙放棄了“感覺”,他心裡明白:這确是真正的《八封仙經》,不過他弄不清制經之人何以用如此隐晦的手法,讓别人不解其意呢?無疑這又是橫在他面前的一道難題,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陌生而異樣的痛苦。

    十幾年來,他的心情一直是平靜的,猶如古井無波,料不到一本丹經在他的心靈裡又激起了微瀾,這困難舍亦難的煩惱不是世俗之人所能體會的,他真有點後悔向吳暢索要這東西。

     吳暢似乎不能理解他的這種奇特感受,還以為他正為得經而興奮不已呢,笑着問:“你該放我走了吧?” 朱祖把手中的丹經猛地扔到一邊去,嘿嘿地笑道:“你想去哪裡?我以為沒什麼地方比我這裡更合你呆了,你寫的那東西也叫《八封仙經》嗎?” 吳暢頓時涼了半截,傻了。

    氣恨地道:“你要是抵賴。

    連我都覺得你太不值錢了,你的保證不是一句玩笑,怎能說了不算?” 朱祖不耐煩地說:“你怎麼不從反面聽呢?” 吳暢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朱祖瞥了他一眼,陰沉地說:“你還是準備喝藥去吧,如果運氣好,你再考慮離去不遲。

    ” 吳暢頓時象洩了氣的皮球,軟了,幾乎虛脫。

    呆傻傻地在朱祖的屋子裡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朱祖“哼”了一聲,在屋裡對着一幅“瀑布飛鳴圖”練起平息降氣功來。

    這樣練功非高明之上不可,否則沒什麼明顯收獲。

    練功人面對畫卷可以想象高山的雄峻、瀑布的飛流、泉水的清澈透明、花草的芳香清新醉人、大山的肺腑中流過,把一切急躁不安統統席卷,留下一片的安恰……。

     吳暢回到藥房,無力地坐到地上,兩眼一片空茫,腦裡不知想些什麼。

    有一段時間他的大腦似乎與身體分開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感覺,等他清醒過來,第一念頭竟然是死,一個“身殘”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趣? 正當他欲有所為,朱祖如幽靈似地飄了進來,他與吳暢距很近,可吳暢覺得相距很遠,他的話仿佛是從大海的那邊飄過來的,吳暢看見他就宛如看見了一片渺茫無際的海一樣。

     “小子,你不要常想到死,這是很愚的呀,世上‘身殘’的人不單你一個,皇宮裡的太監哪個不和你一樣呢?如果都想死,那世上豈不絕了這支人煙?是英雄隻能有一念差,不能再而三。

    ” 吳暢呆呆地看了他一陣子,聲音有些空洞地說:“你倒看得開,把你騙了試一試?” 朱祖冷厲地說:“小子,我對你已是格外仁慈了,你别不識好歹,我若動點心思,就夠你受的,我不讓你死,小鬼都不敢勾你的魂!”吳暢沒吱聲,低頭挑藥,朱祖怕出意外,寸步不離地守着他,直到吳暢喝了藥昏睡去,他又點了吳暢一處穴道,才回自己的屋子。

     這一天他過得極不愉快,《八封仙經》怎麼看怎麼不明白,越看越糊塗,以自己的才學竟然不能破解其中的謎,真是豈有此理!他一會兒在屋中踱步,一會兒坐下來冥思苦想,可除了頭昏腦漲外,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夕陽無限好時,他不再去想它了,人不可大貪,要适可而止,十幾年來他沒有這洋安慰自己了。

     吳暢倒很安穩,睡在那裡猶如死的一樣,沒有有愁也沒有歡樂,腦袋裡沒有一念。

    不過他有種奇特的感覺,好象他變成了那幅“八仙過海”圖,在空中飄飄搖搖,随後落到海上,乘風破浪而去……這感覺竟然進入了他的記憶裡,以緻他醒來後能清晰地記起這回事。

     朱祖沒有信守諾言,晚上他殺了四隻龜,夜間子時把龜全吃了,湯也喝個幹淨,沒有給吳暢留一點兒。

    他大吃大喝的時候,吳暢早已沉入了不可知的黑暗中去了。

     東方剛露負肚白,吳暢又被朱祖逼到水池旁,他如法炮制,把吳暢推人水中。

    水中的龜有過一次吮血的經驗了,這次更活躍、更會吸。

    那隻大電沖鋒陷陣,又把吳暢搞得毫無招架之力,大龜占了一個傷口猛吸起來。

    吳暢艱難地動了兩下,感到自己的生命加速外流,不但有血,還有骨髓,他喉嚨裡響了一下,臉色霎時蒼自下去,仿佛要變成一片冰雪。

     比上次更快,轉眼問他就倒進水裡去。

     朱祖不敢怠慢,迅速把他弄出水池,放到地上,随即向他體内注入一股真氣,吳暢卻沒有象上次那樣睜開眼睛。

    過了一會兒。

    朱祖見吳暢仍沒有動靜,沉不住氣了,連忙提聚丹功,向他的“神阙穴”注入“幽冥青氣”。

    還是不行,吳暢的身體正慢慢涼去,無法救活了。

    朱祖愣在那裡十分惱傷,料不到這小了如此不經折騰,三次之數看來湊不全了。

    他輕輕地長歎了一聲,提起吳暢的屍體放到藥房去。

    他心中還存有一種僥幸,過段時間這小子也許會醒來呢。

     可三天過去了,吳暢并沒有醒來,屍體都變硬了,朱祖這才徹底失望。

    他在屍體旁站了一會兒,心裡有些發空,懶得把屍體扔出去。

    回到他的住室,慢慢坐到地上,靜思了一會兒,調息起來,他要忘掉這不快。

     文明自從和師兄弟分手後,心裡就亂了。

    他一路走下去,想甩掉心中的一個情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中國的詩詞歌賦教會了他睹花思人,看到滿山遍野盡态極妍的鮮花,他無法拒絕思念心中的美人。

    他清楚這樣是不好的,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兩年前,他在“淡水精舍”的東門口探了一下頭,無意中看到師傅的女兒胡仙,心中頓時種下了感情的種子,她清麗脫俗,欲說難描的仙姿,正與他夢中的人兒一模一樣,他的靈魂震顫了。

    他料不到師傅的女兒會這麼美麗,怪不得師傅不止她與男人接觸。

    若是自己有這個女兒或許也會這麼幹的,這是男人不可告人的嫉妒。

    從此後,他就更怕師傅了,而心裡越發想師妹,覺得普天下唯有他可以配得上師妹,别人都是土石泥猴,不值一提。

     有時候他一反常态,為自己的相思欣欣然,認為隻有經。

    想偷偷地返回城裡去看一下師妹,又怕被師傅撞見。

    他自忖輕功還沒有師傅高,弄不好會落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愛固然重要,這是他心中生龍活虎的力量的源泉,“尊師滅欲”的觀念也深入他的心發靈。

    在愛的同時也把愛看成越軌行為,這是他的悲劇。

    但他卻沒法超脫,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擺脫“理” 的束縛,美麗的希望一旦落入土地,結出的往往就是苦溲的果子。

     他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地來到一片竹林前,剛欲進去折枝,忽聽竹林的西邊有人怪笑,他連忙靠過去,見三人正逼向一對男女青年。

     一個高瘦個子,身穿孝衣的慘白臉色的男人陰笑道:“你們兩個還是束手就擒吧,大爺不會太難為你們,我們找了你們幾天了,不會讓你們逃掉的。

    父債子還,這是古今不變的道理。

    你們那個混賬爹什麼江陵大俠無事生非,得罪了我們‘馬坡三鬼’,他現在被人家宰了,我們正好拿你們逍遣。

    這是報應,認命吧!” 何瀾的一雙兒女向後退了兩步,黃甯拉了一把妹妹,冷然道:“你們想趁火打劫嗎?小爺不怕!有種我們一個對一個,以多勝少算不得人物。

    ” 旁邊頭纏黑巾的瘦男人嘿嘿一笑:“馬坡三鬼也是道上響铛铛的人物,豈會把你們放在眼裡?我倒想讓你們一齊上來與我過兩招。

    ” 黃甯“哼”了一聲,說:“你不配!”他掃視了一眼馬坡三鬼,猛然抽出長劍,動作十分幹淨利索。

     文明在暗處不由點頭,至少黃甯是有時敵經驗的。

    黃甯身材鍵美,寬肩臂長,兩目神采飛揚,一臉正氣,稱得上高大、威風、潇灑。

    文明不由對他生出幾分好感,對馬坡三鬼自然就有了厭惡之情。

     纏黑巾的男人一臉輕蔑之色,冷笑道:“大爺憑這一雙肉掌就能收拾你,别看你拿刀弄劍的。

    ” 黃甯冷笑無語,長劍貼肩靠身,靜立個動。

     身穿黃衣衫的男人道,“方夕,你别小看他們,還是動家夥吧!”他晃了一下矮胖的身體,舉起手中明亮耀眼的三尺來長的“飛月斧”向方夕示意。

     方夕不以為然,自信對付黃甯這樣的無名小輩還是用不着費勁的,他沽動了兩下手腳,側身走過去。

    黃甯屏息靜氣。

    全神貫注,一動未動。

    方夕看了他兒眼,輕淡地一笑。

    一式“青龍出水”。

    拳搗對方太陽穴。

     黃甯不敢怠慢,長劍一式“金扇遮面”削了過去,方夕久經陣仗,深諸虛買相誘之術,剛才的一拳不過投石問路。

    見劍削來,身子向下就蹲,同時一招“金猴蹬爐”踢向黃甯的下身。

    這下若被踢中,黃甯頓時就得倒地不起。

    黃甯似乎料不到對方如此刁鑽狡猾,急忙一式“夜挑金燈”,斜斬方夕的小腿肚子。

    方夕左腳猛一蹬地,向前撲去,他想趁黃甯無力回劍之際把其打倒。

    黃甯不傻,打不過就逃的道理還是懂得的,向左邊一個兔滾,躲過了方夕的一撲。

     兩人同時站起來,重新開始估計對手。

    黃甯感到自己應變能力不如對方,緻使他險象環生。

    方夕後悔自己托大了。

    沒聽古三大的勸告,腦中靈念一閃,暗自又高興起來,看吧,這次我就讓姓黃的小子趴下,那妞兒馬上就要到手了!他兩眼閃着鬼光,嘿嘿地笑起來:“小子,大爺這次就要你的好看,留點神吧!” 黃甯“哼”了一聲,更加小心謹慎了。

    不過他忘了武學的至理,與人交鬥,輕松自如;小心固然算不得大毛病,但卻影響高深武學的發揮。

    方夕這次更刁,靠近黃甯的左側飛腳就踢。

    黃甯旋身轉了圈,不削其腿,長劍突出其兵,一式“毒龍入洞”,直刺方夕的前胸、這一招又快又猛,讓方夕吃了一驚,無可奈何向下便倒。

    黃甯招式一變,“長虹貫日”直紮方夕咽喉。

    方夕驚而不亂,急忙一個側身翻族體而起,同時後蹬一腳,奔黃甯的腰部。

    黃甯驚了一跳,暗歎方夕的動作神速,急忙一式“金螺繞旋”削向對手的大腿。

    方夕心中暗喜,身子往右一跳,猛地從背後抽出二把四尺多長黑亮閃光如鐮刀似的“勾魂手”,向黃甯劈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黃甯大驚失色,連忙縱身撤離還是晚了一點,“勾魂手”的尖頭紮進了黃甯的大腿,他“哎呀”一聲,滾到一邊去,鮮血濕了衣裳。

    黃嬌見哥哥受傷倒地,大叫一了聲奔過去,旁邊虎視眈眈的敵手倒給忘記。

     文明離他們不遠,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加之他的目力遠勝常人,他們臉上的神色也逃不過他的眼。

    他注意黃嬌一會兒,這個精采的少女讓人喜愛,細膩的皮膚透着似暗非暗的光澤,一雙妙目極似清水中的黑寶石,不算圓的臉上有一對酒窩兒,頗能勾勒出她的純真,手指纖細而柔,身材婀娜,這樣純情模樣的少女在文明眼裡頗似個紅顔知己。

    當然,有胡仙在他心中占據着重要位置,他還是不會愛上她的。

    人的感情是多麼複雜呀! 方夕見黃嬌沉浸在傷心裡,對外界的變化似乎毫無覺察,心頭大喜。

    他蹑手蹑腳靠上去伸手就抓,他料不到的是黃嬌遠比一般的少女厲害,在大敵面前她能沉靜如水這一點,連其兄也比不上,也許她已忘記了自己吧。

     方夕的手剛觸上她的肩頭,冷不丁見她由靜如處女,變成動如脫兔,身法快而活巧。

    方夕的心裡大呼上當,他極力閃身後躍,還是遲一些,小腹被長劍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飛濺。

     白無倫見對方如此難意,心中有了退意,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說:“這筆帳我們記下了,以後會向你計還公道。

    ” 文明哈哈一笑:“随時恭候。

    ” 白無倫看了兩個同夥一眼,說:“流年不利,觸黴頭。

    我們走吧,這筆賬以後算。

    ” 古三太一百個不願意走,可又一百個非走不可,呆下去一點便宜也撿不着。

    方夕垂頭喪氣地“咳”了一聲,怨毒地看了文明一眼,三個人無可奈何地走了。

     文明微微一樂,黃嬌忙走過來向他緻謝:“多謝公子相救。

    ” 文明心裡一樂:“别客氣,鬥歹人是俠士的本分。

    黃姑娘,你也好身手呢。

    ” 黃嬌臉一紅,羞愧地說:“公子,你在取笑我嗎?” 文明一笑,黃甯這時過來施禮, 三人互通了姓名,自然而然地扯到黃瀾身上,黃甯悲痛地說:”“家父一身正氣,行俠江湖,到頭來竟被歹人所害,真是天道不公。

    ” 文明滿懷同情地說:“世有邪惡,正義之土就難免受到傷害。

    令尊一代大俠,江湖人無不敬仰,這麼不明白地去了,實在讓人痛心。

    ” 黃甯忽然發誓道:“我一定要替父報仇,不誅兇手,死不瞑目!” 文明點點頭:“令尊破害前可有什麼異常?” 黃嬌想了一下說:“他老人家好象有個心事。

    出事前的晚上有個蒙面到過我家,後來兩人吵了起來。

    蒙面人走後不久,父親就被害了。

    ” 文明點點頭,說:“你們見過那蒙面人了沒有?” 黃嬌搖搖頭說:“沒有,是侍候父親的仆人對我們說的。

    ” 文明“嗯”了一聲:“從情形上看,那個蒙面人可能是你父親的舊好,不知因為什麼争執了起來,你父親有沒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有。

    ”黃甯說,“‘鐵劍客’左雲與我父親是莫逆之交,我們正要去找他呢。

    ” 黃甯笑道:“文兄,你将何往?” 文明忙說:“我什麼事也沒有,随便去哪裡都行。

    兩位若不嫌棄,我們就結伴同行如何?” 黃嬌忙道:“那我們豈不拖累了公子?” 文明擺擺手說:“你太客氣了,我還要向賢兄妹讨教一番呢。

    ” 黃甯拉一把文明,深情的說:“文兄,我會記住你的情誼的。

    ”’文明和氣地笑道:“我也一樣。

    ” 三個人相視一笑,同赴鐵觀莊。

     鐵劍客左雲在江湖上的名氣頗為不小,他與黃瀾可稱“中原兩大俠”。

    黃瀾好動,到處雲遊,行俠仗義;左雲好靜,潛身養性,每在江湖上走動,總要做一件一鳴驚人的事。

    他居住鐵觀莊,這個小小的村莊就因他而揚名。

     鐵觀莊就一條南北街,街兩旁分住着幾十戶人家,多半是茅草屋,隻有幾家象樣的房子。

    在好房子中又以左雲的為最佳,他家往在街南頭,離洛河最近。

    左雲的家是兩進院子,大門朝南,後院是他練武養性的地方,前院是全家的住處。

    他家的房屋全是青石牆的,房頂是用青灰色的小瓦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