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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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人,傑克的表現也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領袖氣勢,須臾便展露了交際手腕,捭阖全場。

     傑克不知從哪弄來一盒金箔名片,分發給與他攀談的人,而且見者有份。

     “微物不堪表記。

    ”謙和語氣卻帶有不容忽視的尊嚴,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彩君覺得傑克跟藍鳳笙很相似——一樣具有談笑殺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深沉威儀。

     怎麼會?彩君搖搖頭,他隻是一個賺女人錢的小白臉而已。

     價值兩、三萬的一盒金名片,半個小時就發完了。

    彩君瞄了一眼名片,頭銜是新中泰娛樂企業董事長——陳浩然。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那是你的本名嗎?” “不是!”傑克回答得爽快俐落。

     彩君呻吟出聲,這個噱頭如果被拆穿了,她一定會鑽進老鼠窩裡躲起來。

     “如果有人打上面的電話呢?”彩君瞄了一眼,四支電話号碼。

     “總機小姐會接。

    ”他輕松談笑。

     彩君冷哼一聲,“接下來你要告訴我說,秘書會幫你安排行程了?” 天生的騙子!詐欺者! 傑克但笑不語,沒有辯白。

    有幾個人認出他來,交頭接耳議論着他們﹔他也看見了主人家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的情形,頗感滿意。

     準新娘……在他眼中隻有“乏善可陳”四個字可以形容,準新郎官一副怫然不悅的表情,該是退場時刻了,他想。

     他體貼地為彩君攏上一撮掉落的發絲,以一種确保讓旁人聽得清楚的聲量向彩君耳語,“親愛的,看到你的前夫,我可以确定一點,你以前真的沒有看人的眼光,品味美感都很差。

    ” 彩君低呼了一聲,豎起耳朵的“聽衆”更多了。

     傑克繼續說:“看了準新娘以後……”他歎口氣,“我發現,你前夫的品味比你還差!” 彩君哭笑不得,任由傑克擺布。

     向主人家告罪早退,他和彩君翩然離去,留下了熱門話題和黯然失色的新人。

     怎麼可以這樣?! 閑話像野火燃原,迅速傳遍了台北社交圈,藍彩君和一名“神秘大亨”出席前夫訂婚宴,搶走新人風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蓓雅焦躁不安,準備找路允濤問個明白。

     路家二老到美國探望三女兒允清和外孫,為她開門的是鐘點管家,認出蓓雅,對她一笑。

     “路允濤在嗎?”蓓雅問。

     “還在睡呢!”正在打掃的管家拿着掃把說。

     十點多了還在睡?蓓雅向管家道過謝,徑自去敲允濤的卧室門,“起床啦!死肥豬!” 門沒鎖,她沖了進去。

     “走開!”允鴻吼她,“别煩我!” “起來!發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蓓雅跺腳。

     蓓雅的聲音這時才進入允濤腦内,他掙紮着恢複清醒,很痛苦地問:“什麼大事?你最好是有吵醒我睡眠的正當理由!” 蓓雅沒好氣,“不然你要對我下金字塔的詛咒不成?” 允濤揉揉眼睛打呵欠,“我熬了一夜,天亮了才睡。

    小姐,有話快說,說完走人!” “你爸媽……”蓓雅停頓一下。

     允濤立刻清醒,猛然坐起。

    “我爸媽?他們怎麼了?”他驚怖交加地聯想到各種災難。

     “不是去美國看允清姊嗎?一定玩得很盡興。

    ”蓓雅一臉天真無邪。

     急速上升的高血壓緩緩下降,允濤咬牙,“你這個小妖怪!” “我問你!”蓓雅質疑他,“為什麼你沒有陪彩君姊出席曹子隆的訂婚宴?” “曹子隆?”允濤訝異,“我跟那種家夥沒交情,幹嘛要去?” “不是啦!”蓓雅生氣,“你這隻豬!彩君姊帶了一個神秘男伴出席,鋒芒壓過新人,好多人議論着呢!你死到哪去了?為什麼沒陪在彩君姊身旁?” “她有男伴了,為什麼要我陪?”路允濤頗覺不可思議。

     蓓雅絕望地說:“不應該這樣的,你應該娶彩君姊才對。

    ” 允濤瞇起了雙眼,靈感一閃而過,“你打的主意是李代桃僵?” 蓓雅低下了頭,心裡隐隐作痛。

    “你和彩君姊很相配。

    ” 睡眠不足的人脾氣特别暴躁,更何況是“愛生氣”的路木頭。

     允濤心頭火起,冷笑道:“對呀!那樣你就可以跟那個無賴雙宿雙飛了!”他掀被而起。

     “誰?”蓓雅一時會意不過來。

     “那個迪克!”允濤怒道,轉身瞪着坐在床尾的蓓雅。

     “喔!”她笑了,允濤記不得傑克名字?,那是好事,蓓雅淺淺一笑,“與你無關吧!” 允濤的黑發淩亂微鬈,他惱怒地用手指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