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獲寶起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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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爪神魔不虞自己強攻之下,對方居然有餘裕反擊,而且這一劍奇妙無方,無可化解,霎時間堪堪已抵小腹,無暇思慮,雙足一蹬,身子向後蹿去。

     風清揚如影跟進,劍鋒始終抵在飛爪神魔小腹上,飛爪神魔魂飛天外,将輕功提至極處,連退五次,小腹上的劍鋒如附骨之蛆,怎樣也擺脫不掉。

    飛爪神魔大喝一聲:“停”,身形候然止住。

     風清揚也聽話,旋即止步,劍尖穩穩地停在飛爪神魔的丹田要穴上,冷冷道:“你有何話說?” 飛爪神魔昂然道:“姓風的,你要殺便殺,何故耍戲老子?範某技不如人,今日認栽,殺剮由你。

    ” 風清揚笑道:“好,是條漢子,不過你的事自有鷹爪門出面清理,我還犯不上越組代苞。

    但是這件東西得讓我看上一看。

    ”劍尖一挑,直劃過飛爪神魔胸膛。

    衣裳開處,一件物事挑在劍尖上,夜風中嘩嘩作響,原來是一本薄冊。

     飛爪神魔面色大變,一爪遞出,便欲搶奪,風清揚劍尖一抖,那本薄冊已取在左手,腳下一飄,連避過飛爪神魔的兩爪,喝道:“範一飛,你好歹也是号人物,怎麼出爾反爾,食言自肥。

    ” 飛爪神魔情急之下攻出幾爪,一聞此語,登時沮喪,面色如土。

    知道再攻下去也自讨無趣,恨恨道:“罷,罷。

    可你用的是什麼劍法?華山劍法可沒此威力。

    ” 風清揚昂然道:“便是恩師所授的獨孤九劍。

    ” 飛爪神魔面色轉和,歎道:“原來如此,在獨孤九劍下落敗,我飛爪神魔也不算冤了。

    ”轉身沖出門外,片刻間已然不見。

     風清揚急道:“喂,站住。

    ”卻哪裡來得及。

    原來風清揚在與飛爪神魔交手時、見他胸中隐隐鼓起。

    還當是什麼好玩的暗器,便挑出來觀瞧,哪知竟是幾張發黃的廢紙,好生失望,本來便欲擲還于他,可一見列範一飛情急的樣子,又覺得好玩,要故意急急他,哪知範一飛竟一走了之。

     借着月光,看封面上有四個古篆“葵花寶典”,心中暗道:“胡吹大氣。

    ”翻開一頁,定目觀瞧,赫然大驚,上面寫道“華山嶽肅、蔡子峰手錄”。

    忙忙跪倒,祈禱道:“兩位祖師爺恕罪則個,再晚弟子風清揚無知冒犯。

    ”原來嶽肅、蔡子峰乃華山兩大祖師,現今華山弟子泰半是這兩人的嫡系所傳。

     風清揚戰戰兢兢又打開一頁,卻見又一行大字‘此物乃不祥之物,後代子孫敢偷看私練者,殺無赦!段子羽書。

    ”風清揚見是恩師親筆手渝,如睹師顔,砰砰扣了幾個響頭,口稱:“弟子遵命。

    ”熱淚已潛然而下。

    過了片刻,心情平複,腦子卻不靈光了。

    付思道: “此書既是兩位祖師爺所書,自是留與後代弟子參看研練的,何以恩師卻立下這麼一條嚴規?”有心欲一覽後面究竟,可想到段子羽的嚴渝,不禁打個寒感,忙不疊将書合上,惟恐一不小心偷看到一字半句,有違師命,那隻有引劍自裁了。

     但此物畢竟是華山派祖師所留之物,風清揚亦不敢舍棄,将之收藏懷内,心道,此事隻有回山請掌門師兄定奪了。

     其時天已破曉,晨曦初上,風清揚返回客棧,稍事休息,便欲束裝上路,忽有人登門造訪,風清揚甚是詫異,來人竟是丐幫傳功長老,暗自思惟,此老索來坐鎮丐幫總壇,怎會忽然到這僻遠邊睡,莫非是丐幫在此有大的舉措? 傳功長老莊夢蝶年僅三十出頭,卻是罕見的武學奇才。

    弓幫至此已式微百年,不單人才凋零,許多博大精深的武學也失傳殆盡。

    丐幫僅以人數之衆雄踞幫會之首。

    到了莊夢蝶手中,短短十年裡,丐幫有如異軍突起,雖未能盡複舊觀,卻也令武林各派刮目相看,不敢等閑視之。

     莊夢蝶一見風清揚,便哈哈笑道:“風公子,果然是你。

    我還以為傳言有誤呢,風公子俠駕何以逗留此處?” 風清揚微笑道;“莊長老貴人事忙,不會是專程尋我叙舊吧。

    ” 莊夢蝶面色一紅.打個哈哈道,“風公子真是快人快語。

    本座為點公事來此。

    不想與風公子相遇,真是他鄉遇故知,來,你我兄弟先去喝上幾杯。

    ” 風清揚見他面色陰晴不定,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頗有難言之隐。

    大感匪夷所恩。

    況且自己雖佩服莊夢蝶的武功才幹,卻對他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反感.平素極少往來,根本無交情可言。

    見他此際大套近乎.心中忽起警覺,道:“莊長老有事何妨直言。

    ” 莊夢蝶臉色又變了幾變,沉吟片刻。

    苦笑道:“這,這事委實不太好說。

    恭敬不如從命,我就直說吧。

    昨天夜裡敝幫設在此處的一處分舵被人挑了。

    可有人看見風公子從分舵中出來……” 風清揚訝然道:“什麼?那座宅子就是你們的分舵,可裡面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 莊夢蝶道:“那是被高手盡數殺了,本座原是趕往那裡的,昨夜卻被幾名蒙面高手纏擾了一夜,清晨趕至此處才知兇耗。

    ” 風情揚見他目光中隐含敵意,而且言語中亦頗示懷疑,心中忿然,強笑道:“莊長老不會是說風某挑了貴幫的分舵吧?” 莊夢蝶攤攤手,笑道:“按說斷斷無此可能,可風公子深夜為何闖入本幫分舵,又與敝幫兄弟遇害時辰相差不多,此事着實費解。

    風公子可否有個合事的解釋?” 風清揚渾不在意,道:“華山、丐幫世代交好,我無緣無故,挑你一所分舵作甚?” 莊夢蝶笑容盡斂,語含機鋒道:“這就叫欲令智昏。

    風公子當然是見寶起意,才下如是辣手。

    這寶物想必還在風公子身上,尊駕如必欲示人清白,可否讓在下搜上一搜?” 風清揚摹然醒悟,才知自己稀裡糊塗地成了替罪羊。

    捉賊捉贓。

    現今贓物在自己身上,縱然滿身是口也難以剖白清楚,索性死賴不認,看他能奈已何。

    當下斷然道: “我說沒傷貴幫的人,也沒拿過貴幫的東西,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要想搜風某的身,除非先斷風某的頭。

    ” 莊夢蝶笑笑道:“這倒不敢。

    ”候然一進身,當真如兔之脫,迅捷無論,探爪向風清揚懷中抓去。

     風清揚怒喝:“大膽。

    ”倒也末料他說打便打,連句場面話都沒有,殊不符一派宗匠之風範。

     其實莊夢蝶也有說不出的苦衷,華山派十幾中來實力大增,聲望已臻頂峰,幾乎大有淩越少林、武當之勢,莊夢蝶若非迫不得己,委實不願樹此強敵,是以隻求偷襲得手,掣寶遠引,日後再尋找機會化解這段梁子。

    華山派雖然勢大,究是名門正派,不會恃強淩弱,置武林道義于不顧。

     手指堪堪探到風清揚胸部,風清揚急切裡不及拔劍,猛吸一口氣,胸口陡然凹進寸許,莊夢蝶這一手志在必得,是以出手前方位、力道計算奇準,沒想到風清揚内功精湛到如此境界,一念不及,精心策劃好的一手便走空了。

     風清揚借此毫發之機,拼指作劍,刺向莊夢蝶眉間“祖竅”穴,莊夢蝶心中叫苦不疊,知道惟一不大動幹戈的機會失去了。

    他熟知風清揚“獨孤九劍”的威力,自己如退守一招,二十招之内不會有反攻的機會,一旦風清揚拔出無堅不摧,利可斷發的倚天寶劍、自己難操勝券。

    況且風清揚輕功絕佳,若被他先行一步逸出,再想捉他可就難于上青天了。

    是以不守反攻,一式降龍十八掌中最具威力的“亢龍有悔”發出,走的是兩敗俱傷的路子。

     風清揚劍指攻至中途,已感到莊夢蝶掌力襲體,他可不想毫無來由地與人拼命,身子一側,避開掌力正面,劍指攻向莊夢蝶腕上“外關”穴。

     兩人掌劍相攻,窒時間交換了十餘招,誰也無法使全一招。

    風清揚倒不覺什麼,獨孤九劍原本無招式可言,其精詣要旨便是攻敵所必救,風清揚這十幾劍是見招化招,使得酣暢淋漓,太快胸臆。

    莊夢蝶卻是愈打愈心驚,一年前,他曾見過風清揚與人過招,雖然奇妙,但自付自己十招之内足可奪下他手中之劍,哪知十幾掌過後,風清揚愈戰愈勇,劍法增進了一個境界;大感匪夷所思。

     其實風清揚的劍法較一年前并無兩樣,隻因獨孤九劍的特點是,遇敵愈強,劍法能發揮出的威力愈大,若對手平庸,反倒看不出這套劍法的精奧秘蘊,正如大水漂物,抗力愈強.沖力愈大,但這一點連風清揚自己也不盡知,更不足為外人道了。

     可是二十幾招過後,雖然誰也未占上風,一個意外的場面出現了.降龍十八掌乃至剛至猛的武學,莊夢蝶雖未能将之盡善盡美地使将出來,但每一掌發出,内力均洶湧而出。

    風清揚避其鋒芒,腳下連連錯步換位,不知不覺間已被逼出一丈開外;風清揚醉心于化解莊夢蝶的掌法,死自無知無覺,仍以指代劍,頻攻不已。

    劍法雖然精絕。

    卻忘了還未練到師父那般淩虛出指的功夫,徒然擺樣子而已.毫無克敵制勝之力。

     莊夢蝶乃是聰明絕倫之人,這等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