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小巷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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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緬刀,淩厲地注視着周、譚兩人。

     “你是三十年來,惟一能逃出我兄弟這招‘天地交泰’的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周老大懼然道。

     “我不是告訴你,我是二夫人手下的密探麼?”沈陵冷然地道。

     “閣下别騙人了。

    ”周老大道:“縱使是東廠的四大高手,在我兄弟這招天地交泰之下,亦不可毫無損傷地全身而退。

    何況東廠中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兄弟大多知悉,但其中并沒有你這一号人物……” 沈陵接口道:“周老大,你有沒有搞錯?咱們現在是生死搏鬥,并非是閑話家常。

    怎麼? 你是否害怕啦?” “呸!”譚老二怒道:“你以為剛才無意中全身而退,就認為可以吃定我們了?我偏不信邪,周老大,咱們做了他!” 話聲方落,突然屈身揮刀,向沈陵下盤進攻。

    他人矮身胖,這一屈伏,宛如一個大肉團似的。

     沈陵不慌不忙沉刀封招,譚老二不待招式用老,大喝一聲,整個人彈起六七尺高,雙刀急劃,雙腳齊飛,簡直像不要命似的向沈陵撲到。

     他這一伏一起之間,變化甚大,使人感到他的武功奇詭莫測,甚難應付。

     沈陵身形微微側退,險之又險地避過譚老二的雙刀和雙腳攻擊,緬刀順勢劃出一道美麗的光弧,掃向自側方攻來的周老大。

     這一刀他以五成内力注入,不但刀勢猛烈,而且快捷異常。

    周老大已來不及閃避,揮杖一架。

     刀杖相觸,竟然發出“铿”的一聲。

    周老大的竹杖被震蕩開,同時杖端有一道兩分深的刀痕切口。

     沈陵大感意外,對方手中之杖,竟然是五金精英所鑄,連注入五成内力的緬刀也無法砍斷它。

     譚老二已卷滾回來,雙刀削向他雙足。

     周老大的鋼杖又戮到,杖尖直指他心口要害大穴,來勢兇猛惡毒之極。

     地上的譚老二似是曉得周老大用的什麼招式,算準敵人非退不可,因此立即向前彈滾。

     誰知沈陵不但不退,甚至不理睬周老大的鋼杖,左手一伸,攫住他劃來的一把短刀,接着右腿掃中他的小腹。

     在一聲悶叫聲中,譚老二的身軀被踢飛出丈外,落地後即寂然不動。

     他踢中譚老二之時,胸口要穴已挨了周老大一記急戳。

    噗的一聲,周老大這一杖如戳在敗革之上,沈陵被沖勁撞退了三步,似未受傷。

     周老大大吃一驚,如見鬼魅。

     他駭然地注視着這個年輕的敵人,心想自己剛才那一杖已注了十成内力,就是一塊鐵闆也會被戳個大洞,而對方則僅僅被撞退了三步而已。

    同時他剛才曾目睹年輕人赤手攫住譚老二的刀刃,絲毫未被割傷。

     他實在測不透這個敵人,究竟有多少神通能為?目下譚老二已死,自己一人那能對付得了對方?登時一陣心寒膽戰,手足麻木,心中失去了鬥志。

     沈陵冷冷瞪視着這位關外雙兇的老大,嘴角浮起一抹令人顫悚的冷笑。

     緬刀徐徐上揚,湧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森寒可怕殺氣。

     “你……你要趕盡殺絕麼?”周老大面色如土,語不成聲。

     “不錯。

    ”沈陵語寒如冰地吐出兩個字。

     “我……我願以這座大院的秘密,來換取我的性命。

    ” “我已經知道這座大院是錦衣衛的秘密,這算不得是秘密。

    ” “但你卻不知道這秘窟的用途呀!”周老大急聲道。

     “你不妨說來聽聽。

    ” “你得保證不取我性命。

    ” “好,我答應你。

    ”沈陵點頭道。

     “那是錦衣衛中高階人士與來自關外的貴賓秘密聚會之場,該衛中地位較低的人,都不知道有這個秘窟。

    所以聘雇江湖高手擔任警哨,所有人員皆由後院側門出入,以免引起矚目。

    ” “你對出入之人均皆認識麼?” “大多不認識。

    ” “那你為何辨認?” “出入之人均持有一塊通行銀牌,我們是憑牌放人。

    ” “除了那些關外來賓之外,你可曾發現過有碧眼虬髯之人進出大院麼?” “在下兄弟當值期間,未曾見過有那等人物進出過。

    ” 沈陵沉吟了一下,道:“現在你丢下兵器,轉身背對着我。

    ” 周老大惶恐地道:“我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難道你要食言殺我?” 沈陵道:“我雖然不是好人,但絕不食言!” 周老大無奈地丢了鋼杖,緩緩轉過身軀。

     沈陵像鬼魅似地現身在他身後,伸手在周老大後腦輕拍了一掌。

    從此世上又多了一個白癡。

     “我已遵守諾言,留下你的性命……” 沈陵一晃身,已飄出這條巷子,消失在轉角處。

     ※※※※※※ 沈陵走在大街上,心下大感茫然。

    他既不敢到宣武門外大街駱大順的中藥鋪,亦不敢回到藥鋪後那座木樓,因為這些地方邵安波可能都知道了。

     雖然“老爺子”谕示他可全權作主,但如無法獲得其他同志的配合,勢将事倍功半。

    目前他最苦惱的是與上級失去聯絡,當然他可以化裝前往“靖安侯府”,當面向“老爺子”請示。

    但這卻嚴重違犯安全規則,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亦不敢投店歇宿,一來時間尚早,二來沒有行李,不免惹人疑惑注目。

     他百般無奈之下,隻好使出萬不得已的一招,急急走到一處人家,舉手拍門。

     在他等候開門之時,他曉得有些左鄰右舍,正在注意地看他。

     屋門迅即打開,一個美麗的少婦驚詫地打量他。

     沈陵施禮道:“你是曾大嫂麼?” 那少婦皺眉點頭,道:“是的。

    ” 沈陵雖然看出她有不歡迎之意,仍然硬着頭皮說道:“在下沈陵,從前是和曾大哥是同事,現在我急于找個地方躲避一下。

    ” 那少婦雙眉又皺了幾下,終于歎一口氣道:“進來吧!” 沈陵道謝了一聲,跨入屋内。

     少婦把屋門關上,還小心地闩好。

     “我是個守寡的年輕女人,卻被你這樣一個男人進來,還關上了大門,你可知道鄰居會怎樣想?”少婦向正在四下打量沈陵道。

     沈陵難為情地點點頭,道:“我本不敢打擾大嫂,可是今天的情況很特殊,迫得我不能不求援于大嫂。

    ” 少婦不悅地道:“你們總是有很多的理由,曾誠在世之日,有時一去好幾個月,全無音訊,有時躲在家裡,整天疑神疑鬼的,這些活罪我已受得夠啦!” 她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