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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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靜的午夜,褚離人終于忙完了,他吐了一口長氣,耙耙劉海,看着辦公桌面上那一疊如小山般的文件。

     他從辦公椅起身,扯下領帶,走到羅莎在下班前特别為他煮的一壺咖啡前,為自己倒了一杯後,轉身走到玻璃帷幕前,凝睇着窗外那靜默但燈光璀璨的紐約港口及那顯明的地标自由女神像。

     捧起香醇濃郁的咖啡,輕啜一口,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蕭若仙那張美若天仙的動人臉蛋。

     他離開日本回到紐約已一個月了,期間,他馬不停蹄的處理公司業務,但就算忙碌,心裡仍時時惦記着她,還不時回憶起那段莫名其妙被當成禁脔的日子。

     即便是如此,他卻沒有跟她聯系,連一通電話都沒撥。

     他并非膽怯,而是想不出開口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你好嗎?還是你想我嗎?或者是我很想你? 這樣的感覺其實是直接且真實的,但聽來卻那麼的突兀、尴尬。

     他們相愛嗎?他自己也還不清楚,何況激情爆發的那一天就是兩人分手的日子,命運之神這樣的安排,是否想要平息這段突如其來的火熱情欲? 思緒間,他再啜飲了一口咖啡,滑過喉嚨的液體似乎變得更為苦澀了些。

     他轉身走回辦公桌,放下咖啡杯,注視着那一疊完成的批文,在完成這些工作後,他将有一個月的年假可以休息,而他的第一選擇就是再飛回日本去。

    他抿抿唇,但就不知道蕭若仙見到自己時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或許……他勾起嘴角一笑,他該履行一下他曾跟蕭若仙說過的話才是…… *** 完成十幾幅畫後,蕭若仙終于能夠放下畫筆休息。

     她揉揉發酸的手臂,走到沙發上坐下,看着另一邊躺在沙發床上睡着的夏愛琳,再看着仁立在前方畫架上,顔料未幹的油畫,這幅畫再讓愛琳姐在右下方簽上名字後就算真正的完成了。

     隻是她仍不明白,愛琳姐這一個月來對自己的淡漠态度的原因為何。

     她對她不再像以往那樣的和藹可親,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是厭惡自己的,但為什麼? 她輕歎一聲,搖搖頭,其實這個月除了畫畫的時間外,她的心情也很不平靜,褚離人言而無信,不僅沒有将《裸女的星空》交給她,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對他而言,肯定不是什麼新鮮事吧?也許不怎麼值得回憶,他在十八歲就“轉大人”了,可想而知,她當然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他卻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他高超的做愛技巧幾乎讓她沒有感到“成為女人”該有的疼痛,反而享受到難以言喻的激情高潮,而這也證明了他曾有的女人不少。

     但就算這樣,他也不該就這麼沒消沒息的吧? 思走至此,見夏愛琳微微翻身,身上的涼被滑落在地上,蕭若仙起身,彎腰撿起涼被為她蓋上,凝睇着她睡得不甚安穩的面容。

     對她這個孤兒而言,她是她此生最大的恩人,也是她最親的親人,但不懂的是她們兩人為何會變得如此疏遠。

     *** 翌日,夏愛琳将蕭若仙趕工完成的最後一幅畫簽上名及日期後,即将畫作帶到中村畫廊去,蕭若仙則是因數夜未眠,仍窩在畫室裡補眠。

     對這幅畫的買主,中村藤對夏愛琳作了保留,隻略帶暗示的道,她應該會收生平第一個學生吧。

     夏愛琳曾經追問過這句話的意思,但中村藤說等她完成了畫,她就會明白他的意思了,而在看到眼前這個俊美的買主,還有他的請求後,更愛琳笑了,笑得好開心好開心,“你覺得我會收你這個學生嗎?” 褚離人微微一笑,“隻算是個入門學生吧,因為短時間内,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拜你為師。

    ” “我以為你會将時間花在若仙身上,你們……”她頓了一下,一提到她,她心中的喜悅就減了一半,她咬白下唇道,“你們不是一對戀人嗎?” 他提起一道濃眉,“何以連你也這麼說?” 她将他跟蕭若仙共遊時,蕭若仙曾經定時伊媚兒給家中的事告訴他。

     伊媚兒?那兩個月他們被綁得像個連體嬰一樣,蕭若仙哪有時間或者說哪有手去傳伊媚兒? 這真是詭谲,到底是誰那麼大費周章的幫他跟蕭若仙兩人對外聯絡?偏偏他這一個月忙着在紐約處理公事,還沒有空閑去查明真相…… “從她的信,可以感覺到你們的感情發展迅速、甜蜜,不過,為什麼就在褚老爺子告知我們,你們兩人已返回九州的當天,若仙真的回來後,這一個月來反而不見你們見面或電話聯系?是你們吵架分手了,還是…… 他濃眉一皺,“你剛說什麼?我爺爺告訴你們,我們返回九州?” 她點點頭,将那天的情形大略概述。

     奇怪了?他們那天才莫名其妙的脫困,爺爺如何未蔔先知的知道他們自由的時間?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夏愛琳看到他的黑眸竄起兩簇怒焰,理智告訴她,這不是追問答案的時候,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