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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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種親密的行為?難道男性就是以這種性騷擾來對待讨厭的女性仇人嗎? 「想什麼?」溫天丞撩起我細柔的發絲,薰衣草的香味竄入我們的鼻子裡,他下意識地玩起我的頭發來,「說出來和我這個惡人分享吧。

    」 「我沒有認為你是一個惡人,請不要妄自菲薄。

    」見他不相信地對我挑眉,我也皺起眉頭回瞪他一眼,他則咧開笑容往我的臉貼近。

    「不要一直靠過來,那會令我……令我……」我搖了一下頭,表示我未說出口的話。

     「說出來,令你什麼?」他用著溫柔、感性的嗓音說,但語氣中也充分表達出他的霸氣。

    「開口說出來。

    」 「令我很緊張,我不習慣和人這麼靠近!所以能不能請你以後不——」 「不能!」 「為什麼不能?」他斷然的回絕我未提出的請求,讓我有些吃驚。

    「我甚至還沒講出對你的要求,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你做什麼呢?」 溫天丞舉起右手,輕輕地捏了捏我的鼻頭。

    「你現在想說什麼,我怎會不知道呢?」他用力将我摟入懷裡,對于筱昭不舒服的抗議,他則将她趕向一邊,讓筱昭從背複抱住我,然後他低頭抵住我的額際,「你可有看到筱昭正仔細地看著我們?如果我不多親近你,筱昭會以為你不喜歡我,萬一将來她把這個資訊保留在她的腦海裡,等你辭了工作之後,我要怎麼照顧她呢?」 他看見我水汪汪的眼眸正不解地朝他閃爍,猜想我一定不明白他的心思,而我也真的不明白。

    不過後來我們認識将近一年時,有一次聊起這件事情,他才告訴我為什麼。

     在我回家收拾東西的那幾天,他雖然沒有和我聯絡,卻每天都很用心地想我,他想,他為什麼會對我産生這種異樣的情悸?最後的結論是——答案早在那張跟了他十幾年的字條裡。

     他想,當年若不是對我已存有其他的感情,又怎麼會保留一張随意寫的小紙條在身邊十幾年?隻是每當一想到這樣的感情,他便覺得心驚膽戰。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不可能!于是那幾天,他反覆思索著自己十幾年的情感依歸,最後終于讓他想通了一件事—— 他真的愛上我這個行為有點自閉的女人。

     不過,這不是一日所成,而是十幾年的情感轉換。

    而我則猜想,或許是因為我為他療傷,讓他心裡對我存有感激,撿紙條是因為那份恩情。

    而将字條一直留在身邊,仿佛護身符一般的珍惜著,則是出自于我對他的信任,那五個字——「真心的好人」令他深深感動我的慧眼識英雄,在衆人不信任、輕蔑的眼光中,我相信他——不問為什麼的相信,所以他将這份感謝之情寄放在那張紙條上,讓自己随時睹物思人。

    盡管這十幾年他氣梁家的人,但因為我,讓他從來沒想過去報複他們,因此他總是刻意避開我們一家人。

     他絕沒想到在這樣刻意的逃避下,還是和我碰面了。

    在相見的一刹那,那份感覺立即從他沉睡的體内蘇醒,強而有力的抨擊著他的心,令他震撼于自己對我的感情,不知何時那份感激已經變質了。

     或許是因為被我秀麗的美顔所迷惑,或許是被我那份沉靜溫婉的氣質所吸引,也或許是我柔弱纖細的身影,引發他男性潛藏的保護意識。

    總之,在那—的短暫相聚後,他用了三天的時間來思索,然後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我了。

     他愛上我一個對感情冷淡、反應遲緩的女人。

    他告訴我,當他一意識到這個駭人的事實,他第一個念頭是感到前途黯淡無光,然後才開始苦思,到底該怎麼引我入懷……唉!他甚至想到從我的反應看來,這條情路将會很長、很難走…… 當然,這些心路曆程都是他後來才告訴我的;至于現在,我們還是先回歸到當時的情形。

     「溫先生,溫先生,溫先生,你到底要不要下車?」我再一次問著神遊許久的溫天丞,他從剛才問我話後,就一直在自己的思緒裡打轉,根本沒有注意我回答他什麼話。

     本來我也不想理他,不過醫院已經到了,司機先生也在外面等著為他服務;他卻一直呆坐著,而我又怕讓建達等太久,隻好出聲催促,「溫——」 「到了?」溫天丞在我的臉頰上印了個吻,對于我的提醒表示謝意。

    「謝謝!」他放開我的身子,先行下車。

     我無法知道他到底想怎樣,但為了筱昭,我選擇不理會他的反常行為,自顧自地牽著筱昭先進醫院檢查,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來了?我等好久了。

    」餘建達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從回國至今,你可是第一個主動跟我聯絡的同學,我好感動喔……」 聽到他的話,我不信地挑高眉毛看他。

    因為在我們那群留美的學生當中,他是最有人緣的男生,幾乎班上的女生——不管台籍或外籍的,對他都好得無話說,隻有我冷淡不理人,令他覺得很好奇。

    但兩年的同班同學,加上班上隻有六個台灣去的留學生,所以彼此見面的機會多!他也從曉曼那裡了解我的情形,倒也不在意我的行為和态度。

     溫天丞看到那個穿醫生制服的男人一見到我就親密地拉著我的手,心裡的酸味不斷地冒出,他努力克制沖過來将我們扯開的行為,冷靜、禮貌的走到我們身旁。

     「婷婷,不先介紹一下嗎?」他貼近我的背後,一雙手占有性的放在我的腰側,雖然溫柔地靠在我的耳畔說話,眼睛卻瞪著我被餘建達拉著的手。

     對于溫天丞刻意展現的親密行為,我雖然不太習慣,但那發熱的身子和被男人碰觸後的柔弱感,依然在我的心裡發酵。

    我知道自己對他有一些異于其他男人的感覺,是什麼我還不清楚,但我想喜歡的成分居多,否則怎可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人宣誓我是他所有物的行為? 「溫天丞,筱昭的舅舅,我的新老闆——」 「兼男朋友。

    」溫天丞打斷我未完的台詞。

     聽到他的話,我訝然地側身擡臉看他,而他則低頭印個吻在我的唇上,這樣親密的動作果然令餘建達放開拉著的手。

    而我倒抽一口氣的行為被他輕笑的聲音掩住,我發現他很得意于他對我所做的事,不過我卻被他臨時的宣言給吓呆了,沒有反駁。

     我果然是反社會型性格的人,對于這種社交行為的應變能力差了點,所以就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

     「你好,我叫餘建達,是婷婷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

    」餘建達對溫天丞伸出友誼的手,卻也打量起這個自稱是我的男朋友的人來。

     依他所看見的,溫天丞或許還不是我的男友,不過也相差不遠了。

    因為我不是那種欲迎還拒的女人,喜歡的人我不會主動,但不喜歡的人我一定是嚴加拒絕,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如果溫天丞懂得把握,那成為事實的那一天也相距不遠。

     「你好,筱昭的事要麻煩你了。

    」溫天丞看餘建達真的是以那種純粹同學愛的熱情對我,心中的醋意稍微平複下來,表現出平日的風度。

    「謝謝你今日的幫忙。

    」 「哪裡。

    往這邊走,她……會不會黏人?」餘建達帶我們往腦科方向走,打算帶筱昭先去做抽血檢驗和照X光。

     「會。

    她不會怕生卻不理人,不過很黏……有點黏……呃……」 「她很黏婷婷這個媽媽。

    」溫天丞替吞吞吐吐的我說完話。

     「媽媽?」餘建達不敢置信地停下腳步,一臉驚訝地看著我,「你是她……媽媽?」 對于餘建達的指控,我連忙搖頭,看見他疑惑的表情,我先是擡頭瞪了一眼身旁的溫天丞,暗示他蓄意的誣陷。

    「那是因為筱昭感覺我像她媽媽,加上她會說的字彙不多,所以她第一次見面就叫我媽媽,現在要她改,她也改不過來。

    」 「喔,原來如此。

    婷婷,聽你這麼說,我幾乎可以判定她有百分之六十的自閉兒傾向。

    不過這種事還是等檢驗出來再行斷定會比較有依據,而且這樣也可以衡量病情需要,來設定補強的教育内容。

    」餘建達領著我們走進檢驗室。

     他指著位置要筱昭坐下;沒想到筱昭緊黏在我的身上,最後在溫天丞的幫忙下,讓她自己躺在檢驗台上,我和溫天丞則一人一邊的握著她的手。

     餘建達很仔細地幫筱昭進行各種檢驗,好不容易折騰完了,他又親自帶我們到心理科去,為個昭做一個比西量表測驗、單獨的語言詞彙測驗和遊戲制衡測驗。

     筱昭不習慣這些事情,一路下來她哭得凄凄慘慘。

    還好我和溫天丞都在她的旁邊,讓她不至于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待這些檢驗完畢,我們幾乎是狼狽地逃奔出醫院,在安全的坐上車後,才放心的籲了一口氣。

     溫天丞疲憊地揉揉太陽穴,伸手接過睡在我懷中補充體力的筱昭。

    「休息一下,到家時我會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