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破解凫中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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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适才無意中将“凫”放到了油燈之前,燈光通過“凫”映照到了牆上。

     他一顆心猛跳起來,氣血上湧,十分激動。

     難道“凫”之謎就在“凫”身上? 他想起那“凫”身上斑斑的黑點。

     黑點就是刻得極小的字? 這些字像刻圖章一般,反着刻在玉石上,這玉石非同一般上好玉石,恐怕是千年難覓的奇珍。

     如果用能聚光的孔明燈照射,字迹就會更清楚的顯現。

     不對,不論怎樣清楚,一般練武者的夜眼恐怕也不能看清。

    最多隻能看成是一種模糊的花紋,非要喝了“凫”中的肉芝漿液,雙目才能分辨映照出來的字形。

     白衣書生柳夢溪學究天人,想得十分周到,每一步都要按照他的旨意進行,才能學取他老人家的絕技。

     想通了這以上種種,他抑制過度的興奮,屏除雜念,靜心守元,不一會精神便平緩而集中,将燈光移至“凫”腦後,将人面上的字映照牆上。

     他聚精會神,運足目力,勉強辨别出以下字迹: “餘幼承異人傳授,獲得絕技,出道後從無争勝之心,于名利淡若清水,唯好遊名山大川,此蓋出于天性也。

    江湖中事,不願多問,邪惡之徒,雖有懲戒,然不為己甚。

    孰料彼輩兇性難易,不思悔過,為禍于人,餘受累矣,以緻終身遺恨,唯伴古佛青燈,忏悔終日。

    餘留下之凫,贈給有緣,食其肉芝液,習其心訣,技當大成。

    若恃技淩人,必遭天譴,慎之戒之。

    若能造福于人,誅除邪惡不赦之徒,除惡務盡,一掃妖霧,還我朗朗乾坤,則餘之願也。

     下面具有主人落款:“傷心人柳夢溪”。

     鐘吟反複詠讀,又掀起沸騰心潮,柳大俠當年的遭遇,似乎活生生的呈現眼前。

    對于邪惡不赦之輩,恐菩薩也難将其勸回,雖說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但畢竟他要回頭才是,時下神魔教猖獗一時,其三個教主也是兇殘之輩,俠義會誅除其黨羽,更将其徒剪除,老魔豈能善罷幹休?未來路途艱險,若自己不敵三個教主,俠義會及武林人士将遭屠戮。

    前輩高人花在自己身上的心血豈不白廢?若能習成柳前輩之絕技,自己将集空靈禅師、劍神、三絕劍客,白衣書生四位奇人之絕技于一身,對付三個老魔當不緻再失衆望。

     他轉向天井,雙掌合十,對天禱告:“柳前輩,鐘吟若能習成前輩絕技,當遵前輩示谕,誅盡天下兇魔,還我朗朗乾坤!” 禱畢,将油燈燈芯挑亮,将“凫”轉來轉去,忽高忽低,以找出接續字句。

    弄來弄去不對,又将燈移至腦後,凫臉上的字迹又顯現出來,原來,先前所讀隻不過半邊臉的一小部分,燈光移動後,其餘字迹也隐現出來。

     接着白衣書生留言,下面是吸取“凫”中肉芝漿液的開啟方法,再下來則是命以内力,将“凫”掰開兩片,每片再以燈光映照,方可顯出字迹。

    背完心訣後,再以内力合起,一如當初。

     鐘吟不禁十分折服。

    服了肉芝液,眼睛才能更清楚,内力才能增加掰得開“凫”。

    但馬上又覺有一點不對,若是先服芝液才能看清,那麼不讀“凫”臉上的字迹,又怎能知道其中有肉芝液,這不是矛盾嗎? 瞑目一想,又覺了然。

    适才初想,以為如此,其實不然,未服肉芝液也能看出字迹,但這必須有深厚的内功根基才成。

    就是說,柳前輩傳下的武功,必不是什麼入門功夫,而是較高的心法口訣,非一般武林人能識。

     想通這一點,又繼續觀看,說完肉芝液的汲取法之後,下面的字又小又難認,他再次屏息凝神,運足神功,仔細盯看,才勉強讀出一些字迹。

     這下,他才算明白,剛才所想也不對,柳前輩安排有序,獨具匠心。

    在服芝液前,要具有相當内力的人才能看請肉芝液部分,服肉芝液後,目力大增,才能識其内功,口訣部分,若非如此,就是具有很強内力的人,也無法辨認。

     他繼續慢慢讀下去。

     “蓋練氣者,須明心見性,即需明真我,真我即無我,真息即無息,無我即無息,無息即無我,故有我即有息,無我即無息,有神即有息,有息即有神,故練習需無氣,此即明心見性之境!……” 他默默記憶,反複數遍,琢磨其語中含意,覺得不難理解,再往下讀,越來越玄,似是禅機,又非禅機,反複數遍,微有領悟。

     忽然,一個嬌脆的聲音輕言道:“喲,更深半夜,你怎麼對着牆發呆?” 鐘吟從沉思中醒過來,扭頭一瞧,原來是湯文媛,她睡眼惺忪,站在房門口。

     鐘吟道:“媛妹,快過來看。

    ” 湯文媛從未聽過他這麼親切地叫她,心中不禁一暖,臉上現出甜甜的笑容,嬌聲道: “有什麼好瞧的呀,你這個怪人。

    ” 鐘吟笑道:“豈止好瞧,還深奧得很呢!” 湯文嫒好奇地走過來,和鐘吟站在一起,向牆上瞧去,隻覺淡綠色的光影中有些蚯蚓似的線條,以為上當,嬌嗔道:“你哄人,這有什麼瞧頭!” 鐘吟又把“凫”移動,把有關留言及肉芝一段放出來,說:“仔細瞧好了啊,可不要再說沒瞧頭了。

    ” 湯文媛依他所言,凝目看去,才發現牆上竟是一些字,要仔細辨認才可勉強看出字形,她吃力地一字字辨認下去。

     看得眼睛發痛,才算看完主人留言。

     “啊!這原來是柳前輩的留言呀!”她不禁驚口乎起來。

     方冕一骨碌爬起來:“出什麼事了?” 兩邊内室的姑娘們也被驚醒了,一個個趕緊提着劍出來。

     鐘吟見她們睡意還濃,卻又提着兵刃,不禁笑道:“怎麼,夢未做醒就要和人拼鬥麼?” 丁香莫名其妙,問:“怎麼?沒事呀?” 鐘吟道:“也有事,也沒事。

    ” 丁香白了他一眼:“又在耍貧嘴!” “真的呀,好好好,你們來看!”鐘吟一指牆上的光影。

     衆女好奇心重,争先恐後擠過來看。

     看了一會,反應不同。

     方冕說:“牆上有字哩,看不甚清楚。

    ” 羅銀鳳道:“似字非字,倒底是什麼?” 丁香道:“哪像字呀,東一劃西一劃。

    ” 姚菊秋道:“什麼字不字的,小孩子家就是會亂說,我說方冕呀,撒謊的孩子可不好喲,你要學乖乖坐才好!” 方冕哼了一聲:“自己看不見,還說人家撒謊,眼睛都長到……” 本想說“長到腦門上了”的,一想,不對,不對,這還得了,小姑奶奶不跳起八丈高來才怪呢,何必自惹麻煩,于是趕緊打住。

     姚菊秋有些愠意:“眼睛都長到哪兒?快說下去呀,怎麼不說呢?說呀——” 方冕一時找不出搪塞之詞,隻好裝聾。

     “喂,說呀,今天非說不可!” “怎麼我也看不出來有字呀?隻是些淡淡的黑線,像線一般的彎來繞去。

    ”蔣雪雁直瞧得眼睛發酸,隻好這麼說。

     丁香問:“酸丁,怎麼回事,講呀!” 方冕也趁機道:“要不要我念給你們聽?” 他想讓姚菊秋忘了剛才的話。

     菊秋道:“你念出來,想胡谄一篇廢話來蒙我們?我問你,我的眼睛長到什麼地方?你還是先告訴我這一點的好。

    ” 嘿,她還是沒忘記。

     銀鳳道:“吟弟,真是字嗎?” 文媛道:“真的。

    ” 聽文媛這麼說,姑娘們不由不信。

     菊秋奇道:“媛姐,怎麼我們看不見?” 鐘吟道:“這是功力深淺的關系,等你内功加深了,自然就瞧得見了。

    ” “你說那個小孩子也瞧得見?” 方冕道:“我自然看見了,隻是吃力得很,要一個個字看。

    文媛姐,你呢?” 文媛道:“我也是。

    ” 丁香問鐘吟:“酸丁,你呢?” 鐘吟道:“和他們也差不多,隻是服了肉芝液,看得比較快些。

    ” 銀鳳道:“讀來聽聽。

    ” 鐘吟念了一遍。

     聽完,大家又是驚奇又是高興。

     丁香道:“想不到這‘凫’之謎意解開了!” 銀鳳道:“祝賀吟弟又獲絕技,對付三個老魔頭大概足夠了。

    ” 湯文媛道:“吟哥,你真是福緣澤厚,什麼好事都給你遇上了!” 丁香笑道:“憨人有憨福嘛!” 方冕道:“我這人太聰明?所以什麼福也沒有,倒是挨罵常常有份。

    ” 衆女都笑了,獨姚菊秋不笑。

     她道:“怎麼,嫌大姐管你太多了麼?既然這樣,大姐從此不管你!” 方冕心道:“那就千恩萬謝了,誰讓你管我?你自己才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毛丫頭,偏要充大人,真要命!” “不過”,她繼續道,“和小孩子家是不能賭氣認真的,越不管他,他越糟糕,到頭來你還是得管,那時呀,更難管了,所以,不管你怎麼說,做大姐姐的還是得管你,誰讓我是你的大姐姐呢,唉,真煩人!” 方冕一聽,洩氣了,鬧了半天她還是要管,你有什麼辦法? 衆女齊瞧着方冕直樂,方冕氣得隻能作出一副苦相。

     談笑一陣,又各自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