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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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禁一怔。

     丁香瞟了鐘吟一眼:“相公認識她?” 鐘吟愣住:“她?誰啊?” 丁香頗含深意地說:“走吧,相公,人家找你呢。

    ” 鐘吟莫名其妙:“在下不認識這位姑娘啊,怎麼會……” 丁香道:“出去不就知道了?” 鐘吟隻好走出,丁香、羅銀鳳、方冕跟在後面。

     毛一子繼續向二老講述那夜的惡鬥。

     田秀秀杏眼充滿好奇,看了看出來的兩個男人,一眼就看出哪個是酸丁。

    她本是來找笑料的,可一見鐘吟,她卻笑不出來了。

    她感到鐘吟斯文中透着軒昂,居然氣度不凡,給人深刻的印象。

     她馬上微施一禮:“鐘相公,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她忽然一下子變得這樣謙和有禮,使丁香不禁大為驚訝。

    從與田秀秀見面的第一天起,她就從未見過她這樣講規矩。

    女性的敏感使她馬上明白了這是為什麼,不禁微有妒意。

     本來嘛,鐘吟身邊突然多了個羅銀鳳,這已經夠她受的了,這下可好,又殺出來個田秀秀,兩女論品貌都不弱于自己,這叫她怎能不放在心上呢? 此時,鐘吟見一絕色女子與自己行禮說話,便趕緊躬身一揖:“不敢、不敢,在下鐘吟,不知小姐有何見教?” 田秀秀俊眼一轉、臉一熱,随即大方起來,微笑道:“我聽他們說,鐘相公‘逃之夭夭’有術,特來請教一番!”說完竟忍不住格格大笑,直笑彎了腰。

     她這一笑不打緊,小院門外頓時爆出了一串串轟堂大笑。

     接着小院門被推開,一大夥年青男女擁進門來。

     原來,他們見田秀秀在看鐘吟,情知她大膽潑辣,見面必不會有好話,經魏山一提,便都一齊來看熱鬧。

     果然,田秀秀語出不凡,把他們個個惹得捧腹。

     魏山邊笑邊嚷道:“各位都聽見了麼?田小姐要請教這位相公的‘逃之夭夭’術,哎喲,真笑死了。

    ” 田秀秀沒料到大夥也跟着偷聽,想想自己也的确好笑,不禁又格格嬌笑起來。

     方冕不由大怒,大腦袋一晃,就要上前與衆人理論,卻被鐘吟止住。

     丁香見衆人如此放肆地恥笑心上人,不禁芳心大怒。

    她立即上前,冷冷說道:“各位師兄,鐘相公一介文弱書生,見了盜匪逃之夭夭也沒什麼可笑之處。

    劫镖那天,我等習武之人,不也是因敵勢太強,沖出包圍而‘逃之夭夭’麼?” 這一說,那天劫镖時在場的人都很尴尬,似乎笑不出來。

     甘遙看見丁香如此庇護這個不起眼的酸丁,而且還讓他與丁老镖主住在一院,不禁妒火中燒。

    于是冷笑一聲,道: “那日我等是突圍,并非見敵逃之夭夭,待镖車起運金陵,再遇魔頭迎戰時,不知這位酸丁是要奮勇殺敵呢還是又來個‘逃之夭夭’?” 衆小俠一聽,心裡又痛快起來。

     魏山道:“是啊,鐘相公你不是要跟着镖車走嗎?這回遇到強敵要怎麼個‘逃之夭夭’法呀,說來聽聽好嗎?” 翁生榮也道:“鐘相公不吝賜教,定會告訴我們的了!” 夏子龍也湊上一角:“鐘相公,雙方交戰時,要人保護你,你不是镖行的累贅嗎?” 丁香恨得一跺小蠻靴,就要回敬,也不顧得罪他們了。

     鐘吟卻一笑,道:“在下不會武功,不過各位與強盜交手時,小生自會覓個地方藏起來,待諸位趕走兇徒以後,小生再附骥尾,同到金陵。

    ” 田秀秀見他既不生氣也不發急,真是個大呆子,與這樣的人談天一定好玩的。

     “喂,相公,到我那院子裡玩去吧,别在這裡打擾丁老镖頭,走吧,啊?”她大大方方邀請。

     鐘吟卻道:“小生不谙武功,與各位在一起不免惹厭,小妲的美意,小生謝過。

    ” 有人道:“哈,這小子會拿架子呀!” 吳霜玉趁機說:“連田小姐也請不動他,人家這回成了座上嘉賓,身份高着呢!” 許天華冷笑着:“高什麼?一個廢物!” 羅銀鳳實在忍不下去了,但她不好開罪這些來為丁老镖頭助陣的人,隻好向方冕使眼色,意思讓他把鐘吟拉回屋。

     方冕領會了這意思,便一拉鐘吟道:“走吧、走吧,别與他們纏夾不清。

    ” 田秀秀見鐘吟當衆拒絕邀請,本就感到不悅,被别人一激,怒方上湧,正沒個發洩處,聽見方冕的話,正好借題發揮。

     她一瞪杏眼:“慢着,你是何人?你說誰纏夾不清?今天姑奶奶讓這個酸丁過去聊聊,誰個敢來阻擋?” 丁香本已強自忍耐,一聽此話,再也忍不下這口氣,她剛要說話,卻叫方冕搶了先。

     方冕把一對圓眼瞪得比牛眼大:“什麼姑奶奶?不過螞蚱大個丫頭片子……” 田秀秀幾曾受過這個?沒等對方說完,她搶上來就打,卻覺得眼前一晃,手已被對方架住,擡眼一看,竟是丁老镖頭。

     “賢侄女,有話好說,别打呀!” 田秀秀無法,但又輸不下這口氣,一跺腳:“好你個小子,今天沖着丁大叔的面子,改天再找你算帳!” 方冕做了個鬼臉:“随時奉陪。

    ” 衆年青人見丁老镖頭出面調解,這場熱鬧也看不成了,便紛紛告退。

     田秀秀也嘟着小嘴走了。

     人一走完,丁香氣得直跺腳,“哇”一聲哭出來了。

     鐘吟一愣,忙道:“丁姑娘,為何悲傷?” 丁香白了他一眼,止住哭聲:“你受人家欺負,人家心裡還會好受嗎?” 羅銀鳳暗歎一聲,糟,這姑娘也戀上了鐘相公,這便如何是好? 丁浩勸道:“别與他們一般見識,鐘相公切勿介意!” 鐘吟道:“在下雖非武林兒女,沒有這份豪氣,但些須小事也不放在心上的,丁老伯不必多慮。

    ” 丁浩贊道:“光憑鐘相公這份涵養,氣度就不凡,真是大人大量,老朽這就放心了,這就放心了!” 說到最後兩句時,有意瞧着女兒,面帶微笑。

     丁香哪有不知老父話中有話之理?一時臊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忙不疊找話打岔,以引開旁人的注意力。

     她小嘴一翹,埋怨道:“你這個人哪,人家都氣哭了,你卻滿不在乎,真是個大酸丁,大大的酸丁!” 這麼一說,把大家都逗笑了。

     鐘吟心中很是感動,但面上卻裝作不在乎:“有勞丁姑娘替在下生氣,在下這裡謝過,姑娘且請止氣,隻需笑笑便過去了。

    ” 有向人家道謝替自己生氣的嗎? 丁香啐道:“酸丁、酸丁,不理你了。

    ”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丁浩又邀大家進屋。

    一心師太并未出屋,但字字聽得真切,見大家進來,隻朝丁香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

    丁香見師傅也是一片贊許,不禁高興得臉一下子熱了。

     羅銀鳳心細如發,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裡,心中不免一陣怅惘,她唯一看不出的,就隻是鐘吟的态度如何了。

    她當即作了決定,一定要搶在丁香之先,做成這段姻緣。

     大家坐定之後,話題轉到歐陽森等人身上,由這些人身上又牽出了他們的師傅血手印史剛。

     丁浩道:“血手印史剛此人非同小可,不知是否還在世上。

    ” 一心師太道:“貧尼也未見過史剛其人,但聽說年歲并不太大,隻怕還在世呢。

    ” 丁浩歎息道:“如此看來,敵方勢力已大大超出我等估計了。

    ” 毛一子問:“丁總镖頭準備何時上路?” 丁浩道:“在湖州已停居八日,再過兩日就是瘋道爺相約的十日之限,大後日一早起程。

     唉,此去還不知是吉是兇呢?” 一心師太歎道:“魔道猖狂如斯,不是好兆。

    願此次一戰,道長魔消,也是蒼生之福!” 丁浩道:“明日請幾位名宿共同計議,想出個對敵方策才好。

    ” 開飯時間已到,旅店侍役已送來飯菜,除一心師太回屋素食外,其餘人均與丁浩同桌。

     丁香因有心上人在座,特别開懷。

     席間丁老镖頭有意無意地盤查鐘吟家世,鐘吟自然不能道出真實身份,虛言應付過去。

     這一日便在歡憂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