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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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商定羅、方二人出外吃飯,在酒樓飯店最易聽到消息。

    毛、鐘二人則在旅店用餐,靜等羅、方二人帶回消息。

     接連兩天,羅銀鳳、方冕早出晚歸,什麼消息也未獲得,九龍镖局的人也無動靜。

     第三天中午,羅方二人提前返回旅店,他們獲得了重大傳聞。

     據杭州傳來的消息,丐幫總舵已獲得九龍镖局大戰胭脂三煞等大魔頭的消息,幫主和長老們深感意外,對這些兇名昭著而又匿迹甚久的大魔頭現迹中原感到十分震驚,一緻以為不能讓魔頭們攪亂了中原武林,必須全力支持九龍镖局,哪知昨日夜晚,一個來曆不明的夜行人潛入總舵,留下了柬帖,敬告丐幫切勿插手九龍镖局之事,否則将給丐幫帶來劫難。

     據說丐幫總舵,除了幫主,四大護法及八大長老中的四位都在,此外還有不少幫中高手,居然被人潛入總舵大堂而無人知曉,這無疑是天大的笑話,使丐幫名譽受損,贻羞天下。

     幫主已傳下嚴令,查找留刀寄柬的狂徒,務必捉拿歸案,以懲膽敢侵犯丐幫總舵的宵小,挽回顔面。

     第二樁消息是,金陵九龍镖局總镖頭大力金剛周海,率局中高手來到湖州。

     第三,普陀山達摩嶺一心老尼已到湖州,進了九龍镖局住地。

    老尼是應愛徒丁三小姐之請,來鼎助九龍镖局一臂之力的。

     第四,華山派掌門人師弟、華山三劍之遊龍劍陶森、沖霄劍施永浩在金陵訪友,聽到消息後,立即和金陵武術名家龍馬莊莊主、神刀田水奎聯袂而來。

    田莊主還帶了兒子田超、徒弟呂振飛、何大忠等莊中高手,人數不少。

    羅銀鳳報告完畢,喜孜孜道:“上天有眼,招來了這許多正道高手,該是兇魔伏屍的時候了!” 毛一子、鐘吟也很高興。

    有這許多高人相助,住在湖州的人就不會出事了。

     鐘吟問:“瘋道爺沒有消息麼?” 方冕道:“沒有,也不知他哪兒去了。

    ” 羅銀鳳道:“丐幫大概也會派出高手助陣的,這是正邪之戰啊,天下第一幫豈能袖手旁觀。

    ” 方冕道:“有了這許多高手,丁老镖頭大概該起程了吧?” 鐘吟搖頭:“不會,瘋道爺不是讓他們等十天嗎?” 方冕歎息道:“還有六天真夠長啊!” 四人在店裡用了飯,飯畢,羅銀鳳、方冕又出去了。

     鐘吟和毛一子談談說說,頗不寂寞。

    鐘吟又得知了許多武林典故,江湖逸聞。

    從毛一子身上,他感到人不可貌相,面目醜陋者不一定心術就不正。

    毛一子對師門忠誠,撫養孤女不辭辛苦,他日若有機會,定以全力助崆峒複派。

     由此又聯想到敵方,神秘而又勢大,中原武林隻有誠心聯手才能對抗兇魔。

    但是,要怎樣做才能使中原武林結盟呢?他感到茫然。

     晚上,羅、方二人回店,說是不斷有人進入九龍镖局宿處,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夜裡,鐘吟在三更潛往九龍镖局所住的“福壽”客店,打算巡視一番,瞧瞧有無敵人暗中窺探,同時也想瞧瞧都來了些什麼能人。

     客店附近,隔着八九間屋頂,他藏在一家高聳的屋脊下,施展起神功,默察七八丈方圓内有無夜行人潛伏。

    聽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便又往前二丈,重又默運神功,察聽一番,這樣逐段前移。

     離“福壽”店隻有五丈距離時,他覺察到“福壽”屋面上有人。

    此人氣息輕微,若是不大注意便發現不了,而且此人呼吸一次後便沒有了氣息。

    說明來人功力精深,非同一般,要不是他在挨近這段距離時,對方恰巧換氣,恐怕他也查覺不了。

    當然,若是隻有三丈距離,那什麼人也瞞不了他的耳目。

    這一點,他确有自信。

    因為在爺爺的别莊練藝時,方叔和爺爺都曾與他考較過這門功夫。

     對方是敵是友? 又小心移動着往前挪了一丈距離,察覺出對方潛在他和方冕住過的小院房上,而且是在丁香住的那一邊。

     查清了方位,他便有了主意。

     他運起神功,猛提單口真氣,閃電般從側面躍出,這一躍起碼二十丈距離,不帶衣袂飄空聲,猶如一團輕煙,瞬間便落到了一條空巷内,然後再從空巷中躍出,繞到了潛伏者身後一方。

     就在此時,“福壽”客店房上又多了一人,身材嬌小,似像丁香。

    隻見她在房上來回走動,觀望四方,大概是出來值夜。

     那伏在屋脊上的不是自己人? 丁香難道沒有發現他? 鐘吟心裡一動,正想往前再接近些。

    突然看到丁香悠然搖晃起來。

    鐘吟心裡暗叫不好,隻見一道黑影迅速從屋脊躍出,一把将丁香挾在肋下,風掣電馳般向城外遁去。

     鐘吟不禁大怒,立即施展“浮光掠影”的無上輕功,朝劫掠者追去。

     隻見那人一躍十來丈,身形如一隻大鷹,脅下夾着一人,另一隻手平伸,宛如一隻翅膀,身形之快,輕功之佳,是鐘吟出道以來首見。

    當下心中一驚,不敢大意,提足真氣,幾個起落,已接近到十丈。

     那人挾着丁香,出到郊外,仍然發足狂奔。

    鐘吟心想若是賊人将丁姑娘掠到賊巢中去,豈不是不好救助了麼?得把人截下才成。

     他剛提起一口氣,就見賊人朝左邊山丘走去,身形也慢了下來,便暫時忍住看他又何為。

     這山丘不大,賊人将丁香放到一棵樹下,從懷中取出一瓶嗅藥放在丁香鼻下,然後迅速點子丁香後頸椎骨的大椎穴和肩井穴,丁香“嘤咛”一聲醒過來,旋即又渾身酸麻地倒下。

     賊人一陣嘿嘿陰笑,獰聲道:“大姑娘,你可是丁浩的女兒?” 丁香叱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暗施迷藥,手段也太下流!” 賊人又是“哈哈”一陣大笑:“下流麼?下流的還在後面呢!” 丁香聽出他不懷好意,芳心大急,顫聲道:“你要幹什麼?快解開我的穴道!” “我要幹什麼,自會告訴你。

    聽着,大姑娘,你家老頭子都請來了些什麼幫手,镖銀何時動身到金陵,你要說了,我自會放你。

    ” 丁香暗想,隻有胡編幾句,蒙混過去再說,便道:“我告訴你,你真的放我麼?”“那自然,說吧!” “也沒約什麼人,隻有我師傅老人家來了。

    至于镖車動身日期麼,家父還未定出日子。

    ” “哼!不老實,待将你的衣服除去,你就會講實話了吧!” 丁香大急:“你敢!你敢!” 賊人又是一陣大笑:“這世間沒有我魔鷹展飛不敢做的事!老實告訴你,大姑娘,你們一舉一動莫不在我等耳目中,今日捉到你,乃本座之大功,看看丁老兒是心痛銀子還是心痛寶貝女兒。

    好吧,先把你當寶押着,再修書一封給丁老兒,看他怎麼辦!哈哈……” 展飛剛笑出聲,便閉上了嘴。

     他猛地一轉身:“什麼人!” 隻見不遠處一個影子一晃,他不加思索一個縱躍,宛如一隻大鷹淩空撲去。

     可是,什麼也沒有。

     他趕緊轉身躍回,樹底下的大姑娘芳蹤已杳。

    饒是這魔頭功高蓋世,也禁不住一愣。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從他鼻子底下将人救走,于是狂怒中飛起身子,方圓二十丈内繞行一圈,竟然連人影也看不見一個。

     他驚得目瞪口呆地站立在原地。

     救走丁香的,不用說,當然是鐘吟。

     展飛将丁香放在樹下之後,乘着他和丁香對話,鐘吟潛到了離他五丈外的一株樹上。

     展飛的功力高超,鐘吟知道萬萬不能大意。

    他思忖了一會兒,想出了救人的辦法。

    乘着展飛哈哈狂笑時,用兩根手指剪下一截較細的細枝,運起功力往外打出。

     果然,這魔鷹馬上就有了警覺。

     鐘吟見他翻身一撲,便立即運足功力,以“浮光掠影”的功夫掠下樹梢,一把提起丁香,宛若一陣刮地風吹過,早躍到了十多丈外。

    當魔鷹返回樹下發愣的刹那,他又是一躍十五丈,再等魔鷹四,處掠搜時,他早已幾個起落走得無影無蹤。

     丁香躺在樹下,一顆芳心急得像是要跳出口腔來。

    忽地微風飒然,自己一個身子淩空而起,雙耳隻聽到呼呼聲,接着便昏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