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衣少女

關燈
杭州九龍镖局是城内最大的镖局。

    此次護镖竟然是北京總局的總镖頭親自出馬,其聲勢可想而知。

     據說,這趟镖是杭州城内幾家大絲綢商聯合求保,押運貨款到金陵總商号,貨款不下五十萬兩紋銀。

     這消息是在镖車浩浩蕩蕩出門後,才在杭州城内的旅店酒樓傳開來的。

     鐘吟和方冕一早起來,在“天香樓”早膳時,聽食客們談論紛紛。

     方冕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刻趕了去,連連催促鐘吟。

     鐘吟笑道:“你真是的,難道镖車一出杭州城就會被人劫了去不成?” 方冕陪笑道:“這自然不會,不過還是早走為好,看看人家的陣容也不錯呀。

    ” 鐘吟道:“我們沒有馬,難道跟着人家步行不成?” 方冕道:“叫店家幫買兩匹馬不就成了?” 兩人會了賬,回到旅店,請小二幫忙買馬,小二得了賞銀,很快買了兩匹馬回來。

    二人騎馬上路,走了一會兒,忽聽後面蹄聲嗒嗒,兩人回首一望,隻見七八匹馬疾駛而來,不一會就趕上了他們。

     為首的是一位英俊潇灑的青年,見他二人在路中緩行,便大聲喝道:“快快閃開,九龍镖局大隊人馬來了!” 說完已擦身而過。

     兩人将馬停住,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沖過,若不是兩人騎術精良,早被撞倒一邊了。

     這七八人馳過後,遙見大隊人馬滾滾而來。

    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夥武師,一個個膀大腰圓,威武雄壯,縱馬緩行。

    他們後面,則是七八個年青武士,其中最顯眼的是身著黑衣、白衣勁裝的兩個青年。

    之後就是镖車,雙馬駕轅,車頭插着三角九龍镖旗。

    每輛镖車兩旁都有四騎衛護。

    镖車一輛接一輛,少說也有十輛。

    镖車過後是一大群騎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下三四十人。

     其中有個穿紅的絕色少女,衆星拱月般跟在她兩邊的年青武士有十好幾個。

    那少女星目微閃,注意地看了看鐘吟。

     鐘吟也看了看她,不禁心中一動,暗歎道:“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人!” 先前在“天香樓”上見過的兩男一女,也夾在人叢中。

     鐘吟等他們過完,不疾不徐跟在後面三十多丈遠。

     方冕道:“好壯的聲勢!” 鐘吟點點頭:“大概萬無一失了。

    ” 方冕道:“不見得,要真是陰魔的人劫镖,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對付。

    ” 兩人談談說說,無拘無束,前面的人快他們也快,前面的人慢下來,他們也慢。

     半天走下來,也不知走了多少路。

     中午,來到一個小鎮。

    镖車歇晌打尖,把鎮上的小吃店都給占了。

    鐘吟、方冕二人找了家最大的酒樓,可仍然找不到座位,隻好買了幾個餅子,找家茶鋪将就充饑。

     晚上,镖車在一個大鎮過夜,大些的旅店部被镖局包了,他兩人隻好在小店歇息。

     如是幾天過去,漸漸走近了江蘇邊境,人煙也愈來愈少,路途也愈來愈荒涼。

     镖行的人中午吃些幹糧,晚上仍宿小鎮。

    鐘吟、方冕也學樣買些幹糧,晚上隻好在野外栖身。

    鎮上小店全包也不夠镖行的人住,夥計們就隻能睡在镖車旁邊了。

     這天一早,鐘、方二人剛上馬,就見幾個年青人把路給堵住了。

     其中一人喝道:“小子,給我滾下來!” 方冕大眼一瞪:“你小子把嘴放幹淨些!” 又一人道:“還敢回嘴,不要命了?” 鐘吟沉着地拱拱手道:“各位,在下兄弟并未招惹是非,有何來意就請說吧。

    ” 有人道:“你們兩人緊跟镖車之後,敢情是劫镖大盜一夥的,快給小爺從實招來!” 方冕喝道:“這路光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 這時,從小鎮上又走出一大夥人,想是被吵鬧聲所驚動。

     “什麼事?”一個蒼老的聲音問。

     來的是追風刀姚剛。

     “前輩,這兩個小子鬼鬼祟祟跟在镖車後面已經四天了,看樣子定是賊人一夥!”先前質問鐘、方二人的年青人回答。

     “哦,原來是魏小俠,此二人行蹤連老镖主也注意到了,待老朽問問。

    ”姚剛說着擠進人叢,把鐘、方二人仔細打量一陣。

     鐘吟拱手道:“這位老丈,我弟兄跟在镖車後面行走,無非是沾镖局的光,怕遇上盜匪而已,非有其他,若不準跟,小生就等镖車走遠了再走吧。

    ” 姚剛本是老江湖,看看兩人一文一武,似也不像壞人,便問道:“尊駕欲往何處?” 鐘吟不假思索答道:“南京。

    ” 姓魏的在旁道:“聽聽,他也往南京,這不是太湊巧了麼?” 姚剛心裡一動,有意試試對方功力,剛想動手,就聽身後有人說道:“既然這兩個小子也往南京,就把他們押着走吧!” 方冕一聽大怒:“你敢!……” 鐘吟止住方冕:“别嚷,兄弟,我們正大光明,就跟着镖車走吧。

    ” 姚剛一想,正值多事之秋,還是小心些好,便道:“二位年青人,就請跟我們一起走吧,情不得已,隻好得罪了。

    ” 鐘吟大方地說:“不妨,不妨,跟着衆位走倒是安全得很哩。

    ” 鐘、方兩人被這些青年俠士吆喝着進了小鎮,驚動了丁氏一家老小。

     穿紅衣的絕色少女也問了情況,不禁皺眉道:“真是荒唐,萬一有事,不是還要照顧他們麼?” 華山弟子魏山趕忙道:“丁姑娘,這兩個小子不是好人,萬一有事,我先把他倆宰了!” 丁香嗔道:“魏少俠,是好是壞沒有證據,不好亂說的。

    ” 方冕道:“他才不像個好東西呢!” 魏山大怒:“小子,你敢罵我……” 丁香忙道:“魏少俠,不可魯莽。

    ” 魏山倒真聽話,果然不敢莽撞了。

     丁香又對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丁老镖頭說:“爹爹,人家走人家的路,又不犯王法,把人家強押來,這算哪門事理呀?” 鐘吟對她有了一分好感,便多瞧了她一眼,這一瞧,又惹出禍來了。

     魏山見丁香為鐘吟說話,心中本就不是滋味,再看到他睜着兩眼瞧了香,氣就不打一處來,跳上去一把捉住鐘吟的手腕,一拉就把他拉下馬來。

     鐘吟“哎喲”一聲,四仰八叉跌在地上。

     丁香大急,蓮步一點,已到了鐘吟身邊,她不便出手相扶,隻急着問:“摔傷了麼?” 鐘吟心中十分舒坦,慢慢爬起來道:“多謝姑娘關懷,這一跤小生還受得起。

    ” 丁香面色一紅,接着轉過粉臉,對老镖頭道:“爹爹,瞧見了麼?人家并無武功,快些讓人家走了吧,免得在此受人欺侮。

    ” 魏山一聽,十分懊惱,悔不該惹得美人惱怒。

     丁浩對鐘、方兩人已注意過好幾次,看不出二人的路數。

    本想多看幾天,才作處理,沒想到年青人沉不住氣,已經把事情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