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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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聽到一件很有趣的小道消息。

    」 在台北的夜晚,PUB是各處消息的網路傳送點。

    黑白兩道有任何風吹草動,你隻要找上一種外号叫做「哨子」的人準沒錯。

     隻需在「哨子」面前擺上數張大鈔,消息就源源而來。

     司馬炎塵懶懶地看著開口的小林。

    「說來聽聽。

    」他啜著啤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那個黑社會老大仇懷恩啊,我聽說他最近收養了一個小丫頭。

    」 「仇懷恩跑去當别人的乾爹?」司馬炎塵難以置信地反诘。

     他印象中的仇懷恩,是笑裡藏刀、攻於心計的家夥;在道上,人人都知曉他這個人是絕對惹不得的。

     道上有一個四處流傳的消息:有個笨蛋和他做軍火交易,結果竟想以假的紙鈔魚目混珠。

    據說,仇懷恩抓到他後,用盡各種手段對付他,那家夥最後受不了自殺死了。

     之後,仇懷恩什麽話都不必放,再也沒有人敢惹上這頭豹子。

     「對呀!」小林慎重其事地颔首,表示所言不假。

    「所以他養了丫頭才奇怪哩!大家都不知道他從哪兒撿來的。

    那是大約一個月前的事吧,他在琴出國到日本玩時帶她回家的;還叫人将琴的東西全都打包,讓出綠室。

    在他身邊的人都說沒有見過老大對誰那麽好過,疼那個小鬼疼得像什麽似的。

    」 「會不會……是他的小孩?」 司馬炎塵如此臆測,仇懷恩他……呃,該不會有任何「特别的」嗜好吧? 小林嗤之以鼻,不吭一聲。

     「這麽說,他玩女人玩到幼齒的來啦!」另一個有幾分醉意的小混混故意嗲聲嬌氣地道。

    「來——叔叔抱抱!乖,香一個。

    」他真的将嘴嘟了起來。

     「啵」的一聲,其他人立即哄堂大笑。

     「嗳,叔叔你好讨厭,别一直摸人家的小屁屁嘛!」另外一個立刻油腔滑調地附和,和他一搭一唱的,大夥兒笑得更開心了。

     「三缺一,阿塵。

    」一個和司馬炎塵亂熟的家夥跑了過來。

    「有沒有興趣呀?過來吧!」 司馬炎塵沒和其他人聊下去,颔首示意,并起身離席。

     *** 「一切都安排好了?」戴上墨鏡的同時,仇懷恩轉頭詢問一邊的部下。

     他穿著長長的黑色風衣,腳步快速地往大門玄關走過去;外面的轎車已恭候多時。

     「……叔叔?」安小璃不知何時出現在二樓樓梯口,身上穿著印滿了卡通圖案的睡衣,顯得格外稚嫩。

    「你要去哪裡?」小嘴還打著呵欠,人已步下樓。

     「小乖乖,你怎麽醒了呢?」挽起她的小手,他就這樣丢下了一群部下,領她重新回二樓的綠室。

     「沒有啦,我是起來上廁所。

    」 握住她的小手,仇懷恩發現她似乎比住進來時胖了點。

    好現象!也許是丁嫂熬的補品終於有用。

     「小寶貝,再回去睡好不好?」 「嗯……」她再次大大地打個呵欠。

    「你明天晚上要記得再講『灰姑娘』給我聽哦!」 「一定。

    」他許下諾言。

    「你先乖乖回去睡。

    」 五分鐘後,他冷凝著一張酷臉走下樓來。

     「走!」 *** 以「不夜城」來形容台北,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有人說,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最堕落的地方。

     每一家PUB除了五彩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外,一群群紅男綠女發出的嘈雜喧嘩,更是讓這個夜晚熱鬧無比。

     沒有人注意到兩名戴著雷朋眼鏡的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他們沒入五彩的燈光下,慢條斯理地往包廂走去。

     仇懷恩和張明揚今天是來清理小雜碎的。

     他們在某間包廂中等了又等。

    足足十五分鐘後,一個滿臉倨傲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在仇懷恩面前坐下。

     仇懷恩非但沒為這種帶有侮辱意味的動作所激怒,反而笑了出來。

    「早啊,小高。

    」 「噢,Sorry。

    恩哥,哎,你也知道的,我最近被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搞昏了頭,剛剛才想起來我還有這麽一個約會,真是不好意思。

    」 站在仇懷恩身後的張明揚忍不住氣,沖動地往前跨了一步。

     仇懷恩立即揚起手,示意他退下。

     「小高哥說的對,貴人多忘事。

    」仇懷恩的唇邊含著一絲笑。

    「不知小高哥還記不記得半個月前,兩位和您有點誤會的年輕人?」 「誰?」 「唔,他們可能還不太懂如何做人。

    他們來您的賭場玩梭哈時——」 「哦,你是說那兩個小老千哪,怎麽不早說!」小高誇張地挑眉。

    「抱歉,那時是我氣過頭,反應難免激烈了點。

    」 仇懷恩沒有進一步挑破對方所謂「反應激烈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