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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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架勢。

     “你給我待在原地不許動!”于小潔拼出丹田之氣對他吼,然後開始朝回遊。

    化憤怒為力量,那種動力令她在水裡如同鲨魚,劈波斬浪,紀彬看呆了。

     她一上岸,跳出水面,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向他,滿腔憤怒就要宣洩出來,忽然腳下一絆,連尖叫都來不及,就吃了滿嘴沙。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當她看清是什麼東西擋住了她前往殺人之路時,她簡直是氣得連滿嘴的沙都顧不得吐了,手指抖抖抖地指着那隻無辜地對着她伸脖子的東西。

     “是海龜啊!”紀彬興高采烈地将海龜的一隻爪擡起來,“來,打個招呼吧!” 于小潔閃身躲開。

    他XX的,她找他找得差點殉難,渾身濕淋淋,噴嚏打個沒完,他倒好,去抓海龜了!這還有天理嗎? 掉頭就走。

     “小潔。

    ”他追上來,手裡抱着那隻半徑四十多厘米的大海龜。

    他居然還想帶它回家!于小潔快給他氣暈了。

     不理他! “小潔,你要去哪裡?” 廢話!除了回家,她這副濕淋淋的德行還能去哪裡? “等等我啊!我這樣走不快,哈啾!”他拼命追上來,“你生氣了?” 廢話廢話!全是廢話!眼角斜到他懷裡的海龜,不由得火氣更旺盛。

    她為了救他差點沒命,弄不好還會得肺炎,他居然隻顧到他的海龜,把他的懷抱給海龜溫暖,想都沒想給她用一下,可惡! “你和你的海龜在這裡共度餘生吧!” 氣沖沖地沖上公路,正好有輛車疾速開過來,于小潔沖到馬路當中,伸出雙臂攔霸王車,車主眼疾手快地刹車方才沒有出人命。

     “帶我回市區!”于小潔氣勢磅礴地俯視車主,車主驚魂未定,不由自主地屈服在她的氣勢下,點頭。

     “還有我。

    ”紀彬也趕到了,就要擠上車,被于小潔一把推了個仰八叉。

    “别理他,開車!” 車主是個老頭,長得慈眉善目。

    他沒有立刻開車,推開駕駛座旁邊的門,招呼紀彬,“小夥子,上來吧。

    ” “謝謝。

    ”紀彬抱着海龜坐到他旁邊。

     “小兩口吵架了?”老頭問紀彬,紀彬搖搖頭。

    于小潔将頭朝窗外,不想看到他。

     老頭笑笑。

    “年輕人肝火是旺點,我年輕的時候也總是和我太太怄氣,唉——”老頭陷入了回憶中去,“我越是愛她,就越是會在一些小事情上和她計較,總是将那些小事情當做是天大的不得了的事情……我們都還太年輕啊,還沒學會包容對方,還沒學會無條件地去愛對方,我總是要求她有同等的回報,隻因為我做了,她也一定要有相應的回報,這樣才算是愛……我總以為我們之間存在很多問題要去解決,總以為如果不把那些問題解決了我們的關系就會出現危機,其實根本不是那樣,越是想要去直視那些問題、解決那些問題,到頭來反而是不停地去把舊傷疤揭開來,讓我們的關系一次次陷入到痛苦裡去……其實很多問題,現在想起來都隻是一些沒什麼了不起的小事情,會有什麼比愛一個人,讓她快樂更重要的呢?年輕啊,總是把什麼事情都看得天大似的,等到明白了,才知道來不及了……”老頭陷入了歎息中,半天沒有開口。

     “那麼,您和您的太太現在……”于小潔忍不住問。

     “她離開我了……她說我是個太霸道、太計較的男人,我的愛令她喘不過氣來,我令她痛苦……”老頭歎息,“她離開我,我才明白,愛從來都不是平等的,要兩個人愛得一樣的重量怎麼可能?愛是不能計較的,計較了,就是做生意,不是愛情……年輕人,我不是想向你們講什麼大道理,你們還年輕,很多事情沒辦法像我這老頭看得那麼清楚,所以索性不要去想那麼多,隻要你們相愛就夠了,愛應該是快樂的,不是痛苦的。

    ” 老頭說完了,就不再開口,默默地開着車子。

    于小潔也陷入了沉思。

     老頭将他們送到家門口,和他們道别。

     “老人家,”紀彬拉住車門,“你還是愛着你的太太吧?” “是的。

    ” “去找她啊!” “都已經十幾年了,不知道……” “隻要還活着,就不算晚。

    ” 老頭一震,若有所思。

     “但是,我不想勉強她,如果她不想再見到我,我的出現徒然令她痛苦。

    ” “不要說得那麼好聽,說不勉強她,說到底你還是抱着男人的自尊心不放,我也有句話想送給您,愛有時候是需要勉強的,不堅持到最後怎麼知道結果?如果她也在等着你,如果她也後悔了,難道你們要将這種遺憾帶到黃泉嗎?” 老頭的臉上出現了大悟。

    他握住紀彬的手,眼裡有淚影閃動。

    “謝謝你,年輕人,我真的還是沒有參透“情’這個字。

    謝謝。

    ” 他驅車離去,紀彬和于小潔默默地目送他而去。

    兩人對視一眼,于小潔首先将頭轉開,默默地向家裡走去,紀彬跟在後面,海龜抱在懷裡。

     春末的夜晚,不知不覺中,有些事情已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