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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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金來。

    可想而知,改變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價碼。

    價高者得标。

    現在的人哪還談什麼道義問題,無非是利字分明擺中間。

     而且“對方”要做獨家報導,方婉萱連候補也做不成。

    百般無聊之下,方婉萱隻好漫步到沙灘來看海。

     澎湖的海風大,所以有“風櫃”之稱。

    不過她承受得住,衣衫飄飄的她沐浴在陽光的洗禮之下。

    一面迎著海風,一面映著驕陽,她緩緩地坐了下來。

     海水不斷拍打上岸,她索性躺了下來舒服地浸泡在海水中。

    她同時在光、風和水的三面沖擊之下,就像回到了那一天……兩年前在“紅河谷”和大自然合而為一的那一天……她躺在沙灘上,聞到了陣陣天人菊的花香飄來,不過她并不是很愛這種花,因為它太常見了。

     她反倒喜歡一種綠色葉子成钜齒狀叫“瓊麻”的耐旱植物。

     她想著想著陽光似乎不再那麼刺眼;而且海水也漸漸淹至她的身子,她該起身了,可是她舒服得不想站起來。

     就在她不得不起身時……風平浪靜的海面起了波濤。

    這回不是白浪,而是一道黑色颀長的身影。

    有個身著黑色潛水衣的男子浮上了水面,如同矯健的沖浪般,他一步一步地踏浪而來,方婉萱霎時間呆愣了住。

     是他!是那個神秘的長發男子! 可是這一回他穿了件貼身的黑色緊身潛水衣,又戴了潛水鏡,她依然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潛水男人踩著蛙腳而上,他應該有看到方婉萱才是,除非他是睜眼瞎子,因為她正如癡如醉地凝視著他。

     她看不清楚他的正面,隻見他身材比兩年前更加的結實挺拔。

    她怦然心動得無法自己,為何他總是适時的出現,而狂放恣意地占滿她的心靈?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叫住他。

    她壯起膽來,清了清喉嚨道:“嗨!你好! 我是××報的記者。

    ”她連忙掏出一張名片來介紹自己,可是他卻遲遲未接過去。

     好像交換名片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虛僞的事。

     “我沒有惡意,我隻想認識你——”她一輩子沒這麼大膽和一個男人說過話,他的潛水境上全是水珠,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感受得到他有回望看著她。

     片刻之後,男人終于把名片接了過去。

     “很高興認識你——”方婉萱口幹舌燥地伸出了友誼之手。

     可是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他沒有伸過手來回握,他一言不發轉身而去——因為他太累了吧!或是手泡在海水中太久?怕弄髒了她的手……是!急著為他找理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她突然有害怕,怕他手一扔,名片就會被他扔入海水中。

    不!别如此拒人于千裡之外,她隻是想認識他而已。

     絕對是兩年前那個男人!差别在于一個赤身、一個全身著潛水衣。

    她開心地回到住宿的飯店門口,攝影師轉告她,總編來電詢問了。

     她隻得婉轉說明新聞被人搶先一步。

    可想而知報社總編此刻臉色一定是十分難看。

     方婉萱隻是悶頭挨著罵,一句話也不敢回,誰叫她手段不夠高呢!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這則新聞一定要采訪到。

    ”總編已下了最後通牒,言下之意——如果方婉萱空手回台北,後果要自己看著辦。

     可是對方已被人用錢封了口,報社出得起高價嗎? “你是女人,自然有法子!”總編口不擇言地撂下這句話便挂上電話。

    方婉萱歎了口氣,做人有必要如此委屈求全嗎?為了一份工作就得低聲下氣嗎? 方婉萱一臉頹敗地步向電梯口,她的房間在三樓。

     豈料,方婉萱才一踏進電梯,鈴聲四聲嗡嗡作響,原來超載了。

     她一擡頭才發現一票打扮入時的女人全盯著她看。

    看!連女人都如此為難女人,更何況是男人呢!她實在是又倦又累。

     可電梯警聲持續響著,她若不退出電梯便上不去。

    人要是倒黴連搭個電梯也會被人趕。

     就在她準備抽身而退時,在一票女人當中有人擦身而出。

     他是個男人,全電梯内隻有他一個男人!而當這個男人步出時,除了方婉萱外的所有女人竟全跟著他腳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