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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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最正确的判斷,我伸手用力揮了承先一巴掌。

     “蘇承先,我但願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你!” 好人也做了,壞人也做了,我再也無法忍受跟他們糾纏下去,推開門一口氣跑上四樓,跑得我氣喘籲籲,幸好沒有人追上來,否則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

     我費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打開門,才到客廳就倒了下去。

     天可憐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我遭遇到這種厄運。

     為什麼我竟會瞎了眼愛上這種男人!我并非傷心,而是無比的憤恨與生氣。

     氣自己的天真與無知,隻看到自己想看的,卻沒有去看那一切假象之後的真心。

     我揮開家人的手,奔向這個男人的懷抱,這是我自願的。

    自古以來,所有的悲劇都是因為主角的任性所造成,我也不例外。

     如果睡美人不因為自己的好奇走上高塔,她就不會被紡車的刺刺傷、長眠不醒了。

     好諷刺,我居然想起承先第二次見到我時喊我“公主”的聲音。

    但浮現在我心頭的形象,卻是容楷元,他待我如公主般,不論何時都是傾盡全心全意。

     他們兩人的形象融成一體,我分不清我到底想的是誰。

     睡美人最後是怎麼醒來的? 她似乎沉睡了百年,直到王子披荊斬棘,爬上高塔給了她一吻,一百多歲的公主才找到了她的真愛。

     原來真愛需要如此漫長的等待?誰會爬上高塔為我而來? 不管了、不管了,如果能讓我回到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日子,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趴在地上,隻希望再也不要醒過來。

     *** “曉月、快開門!”随着怒吼聲,鐵門又被重重地敲了幾下。

     别吵了啦!我抱着一包衛生紙,在心裡默默地尖叫。

     哭?我才沒哭!誰會為了那個沒良心的男人流眼淚? 衛生紙不是用來擦眼淚,而是擦鼻涕用的。

    在冰冷的十二月天裡,躺在磁磚地上睡過一夜,得重感冒隻能用“活該”兩個字來形容。

     我病得頭暈眼花,還得承受外面的聲浪。

     犯錯的明明是他,他有什麼資格對着我大吼大叫?我覺得非常委屈。

    難怪有人說藝術家多半有些瘋狂的成分,承先的血液當中一定流動着那些無可救藥的沖動。

     他守在門口整整一天一夜,為的就是找我好好談一談? 我不願意。

     有什麼好談的? 真相,我已經了然于心,再談下去也隻是重現昨晚種種難堪的場面,何苦來哉。

     由門口的談話聲,我知道小朱曾經來過幾次,勸不走承先,隻好送了一些飲水、食物給他。

     我打從心底為這個女人感到可憐,自己的男人守着别的女人,她卻隻能送茶送水,屈居老二,她算是頗有情義,肯不計代價的守在他身邊。

     這我絕對做不到。

     一份愛情就像一份投資,如果沒有紅利,起碼他要是我的擁有物,完完全全為我一個人所獨有,我沒有偉大的情操,我隻是一個想要獨占住愛人的女人。

     我無法像小朱,即使知道自己不是承先心中的唯一,仍無怨無悔的守着他。

     我想起容楷元,他對我的愛也是如此,但我一直沒有發覺,了解之後已經太遲,我走上了另一條路,無法回頭。

     我承認我好幾次動了心,想要跟着容楷元走,但卻為了一份對愛情的純真與執着留了下來。

     愛情是需要忍耐、溝通的,愛情是需要經營跟堅持的,這是我過去的信念。

     現在,我發現我的信念需要修正,愛情固然需要經營,但一開始入錯了行,再如何經營也是賠本的生意;愛情當然需要堅持,但堅持守着一張價格大幅下滑的股票,有一天難保斷頭殺出的命運。

     不由得同意曉雪的看法,愛情最起碼要快樂,不快樂的愛情何必要苦苦守候? 如果上天讓我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會……會怎樣?我因為生病而痛苦得無法思考。

     我躺在床上掙紮,發燒更嚴重了,我卻被困在這裡無法出去就醫;如果是以前,母親早就準備好各式湯藥,坐在我床前照顧我,現在隻有我一人。

     想起母親的寵愛,我難過得眼淚直流。

    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要跟在母親旁邊孝順她,管她要逛多少地方、吃多少燕窩,我都絕對不會叫苦。

     打電話叫警察固然是一個最普通的解決方法,但身為章家大小姐,隻要有任何媒體探聽到這個消息,準會好好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