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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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曉霜急着說。

     我沒答,跟他們訴說承先的優點,無異對夏蟬語冬。

     我直接往電梯走去,曉霜跟在我身旁苦勸,我當作沒聽到,隻恨電梯來得太慢。

     東張西望當中,我發現了容楷元的身影。

     他不知在輸入什麼資料,手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眼神清晰銳利,一抹深沉的光閃過,細微的動作間流露着知性美。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容楷元,平時隻要他在我的身邊,眼神總是随着我上上下下的繞,我避之唯恐不及,現在我距他這麼近,他卻完全沒有發覺。

     再不擡頭,你就要錯過我了哦!我心裡有一個聲音輕輕的冒了出來。

     可惜的是,一直到離開,他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也沒有開口喚他。

     兩個人交錯而過,從此陌路,這不就跟世界上大部分的交往一樣? 這樣的結局已經是再好不過,我悄然離去。

     *** 接下來幾周,我并沒有試圖去找工作。

    我離開家裡的時候帶着一張金融卡,是我平日的零用金,約有六位數字,雖然不多,但足以暫時支持我的生活開銷。

     我一直認為找工作是一個結合運氣與技巧的藝術,要将能力适當的誇大但不可太過,要略微謙卑但又不可讓人視為軟弱,這些我都做不來,我被環境慣壞,不懂得看人臉色,更不懂得對人退讓,所以有着博士學位的我,怯懦的不敢踏出求職的腳步。

     随着畫展開幕日期的接近,承先留在畫廊的時間愈來愈多,他打電話取消我們約會的次數也愈來愈多。

     “曉月,我跟期虹還有一些事情要讨論,今天不去見你了。

    ” “期虹是誰?”我趴在小公寓的床上昏昏欲睡,沒有冷氣的夏夜,我熱得一身是汗。

     “就是小朱啊。

    ”承先的言語當中有笑意,“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

    ”原來小朱叫朱期虹,我平常都跟着表姐叫她小朱,誰管她的姓名來着。

    我在床上翻個身。

    “你們要談畫展的事情啊?” “嗯。

    ” “早點回家,上山的路很黑,小心一點。

    ” “我知道,晚安。

    ” “晚安。

    ”我平常喜歡纏着承先說話,但今天因為氣溫的關系,我連話筒都來不及挂上就睡着了。

    在炎熱潮濕的環境當中翻來覆去,極不舒服,但還是一覺到了天明。

     一早醒來,我搭計程車到畫廊去;畫廊已經開門,小朱不在,另外一個職員看着畫廊。

     我直接進辦公室去打電話找承先,山上的電話沒人接,打手機又沒回應,正琢磨着承先上哪去,剛巧承先跟小朱兩個人并肩走了進來。

     “啊!大小姐,你這麼早就到?”小朱像是吓了一跳,驚呼一聲。

     “房間熱得受不了,來畫廊避暑。

    ”嘴上回答小朱,我走到承先身邊微笑。

     “你跟小朱一起來?” 承先的臉陰晴不定,看了我一眼。

     “在們口剛好碰見,巧合而已。

    ” “今天這麼早下山來?” “想早點看到你。

    ”承先握住我的手。

     我心口一熱,忍不住笑開了嘴,“有沒有吃早餐?我們吃去,有一家我很喜歡的咖啡店還沒有帶你去過,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定做幾套西裝。

    ” “定做的西裝很貴吧?”承先皺起眉頭。

     “畫展開始後,你要招呼些客人,不光鮮一點不行,這點錢我有,你别擔心。

    ” 定做西裝當然所費不赀,但我願意為子承先一擲千金。

     “好吧,我們去做西裝。

    ”承先把我擁進懷中。

    “等我賺到錢,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

    ” 小朱站在我倆身邊發呆,我奇怪她為什麼不走開,望了她一眼,小朱才悶悶的走到旁邊的椅子上拿出文件辦公,看她臉上的笑容,竟然是硬擠出來的模樣。

     “小朱有心事?”我偷偷問一下承先。

     “别管她。

    ”他煩躁的說。

     小朱别過臉,卻裝作專心辦公,我也沒在乎她的反應,她跟承先是作對慣了,我夾在中間,幫誰都不是。

     吃完早餐,我陪承先定做了三套西裝,外加搭配的領帶。

     回到東籬後,小朱告訴承先有客人在等他。

     承先去會客,我待在辦公室當中翻閱報紙,翻了幾面,發現小朱不知何時在門邊向外探視,臉上出現微微冷笑。

     “有什麼好看的?”我興匆匆地湊上,發現承先跟一個女人站在門口說話,兩人聲音越來越大,但我聽不清内容。

     承先的神情憤怒欲狂,最後甩門出去,丢下女人不管。

     我沖出去追到門口時,承先早就已經不知去向;我目光如炬的回頭找罪魁禍首,不客氣的問:“你跟承先說了什麼?承先為什麼發脾氣?” 那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小小的臉,柔和清秀的眉目,有着百合花般的氣質,她沒有歉意,隻是微笑說:“提起一些不愉快的陳年舊事,害得承先發怒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脾氣還是一樣。

    ” “你是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