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關燈
來換得她,他都願意。

     費洛依·瑞德·白攏緊地,彷佛放了手她就會消散在空氣般。

     「留下我,隻會讓我倆的愛逐漸消逝。

    」她需要時間、需要空間來舔舐傷口。

     依偎着他的胸懷,踮起腳,她的小手捧着他俊逸卓群的臉龐,纖指試着撫平他揪結的眉心,胸口的心跳貼着他的心跳;她要讓他知道,她也以同等的愛愛着他。

     這是保證,也是信誓。

     在往後彼此分開的日子裡,她依然會依着他的深愛生活。

     費洛依·瑞德·白深深地望她良久,久到時間都忘了轉動。

     割舍一分深愛,是很痛很痛的事;這種失去解藥的傷口,總會在痛徹心扉後埋伏在心口深處,每日每夜隐隐作痛。

     他絕對不想放手,但卻不得不放手。

     為了不永遠失去她,即使千萬般不願,他也必須這麽做。

     「我答應放開你,但--絕不會是一輩子。

    」 這是誓言--一句即使海枯了、石爛了,也永不改變的愛的誓言。

     €€€€€€€€€€€€€ 十二月,聖誕節腳步近了。

     陰暗的天空,正緩緩降下雪花,很美很美的雪。

     她從沒有真正看過雪,今天終於看到了,也摸着了。

     她喜歡這樣的氣氛,市街上裝飾着琳琅滿目的聖誕飾品,店頭随時揚起的聖誕頌,把年的溫暖營造得令人動心,尤其是遊子的心。

    很冷的冬天、很冷的雪花、很冷的心境。

     提着小小行囊,她就要離開芝加哥,結束了孤單的遊學生活,隻因她再也沒有能待在芝加哥的理由。

     昨夜,她撥了通電話給他,請他幫忙安排個機位給她。

     電話中,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依舊能輕易恻動她的心,隻是距離稍遠,聽到的聲音顯得有點幽渺。

     一百五十八個日子,她獨自在芝加哥市賃屋而居,沒有他的夜晚,她幾乎都難以成眠:沒有他的清晨,她總是倚窗呆看每個晨曦的不同。

     那件婚紗,她在結業前夕完成了,也穿上了它,而且在伸展台上表演了一番。

    很意外,竟然有人買下了它,是某科技公司的股東,說是打算送給合夥人的結婚禮物。

     她沒有拒絕,很乾脆地賣了它,也加注了祝賀詞,希望穿上它的新娘會有一輩子的幸福。

     努力近九個月的夢想實現了,也被她親手給抛卻了,換來的竟是一張五百美元支票。

     唉!她的夢想原來隻值五百美元。

     傻啊!她的夢想就這麽讓一個陌生男人用五百美元給買走了。

     也罷!沒了擾人的夢想,她可以再開始雲淡風清的生活,在她的故鄉--台灣。

     班機時間将至,搭上計程車,郝絲佳直接來到歐海爾國際機場;一進入機場廳内,她直走到了白氏航空的售票櫃台。

    說明身分,她很快地得到票務小姐熱誠的回應。

     「郝小姐,這是您的機票,總裁交代必須保留頭等艙的位子給你。

    」 「謝謝你!」郝絲佳接過機票,提着行李,繼續往通關檢驗口走去。

     「郝小姐,請稍等一下好嗎?我差一點給忘了,總裁交代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他請你務必先打開來看。

    」票務小姐拿着一個精緻的白色盒子,匆匆忙忙地趕上前交給她。

     她接過手,呆看着盒子良久良久,遲遲不敢打開來看。

     費洛依·瑞德·白送她禮物,那麽他一定也在機場裡,或許正在某個角落看着她呆立的窘态。

    狡猾的男人。

     她擡眸左右探尋着熙攘往來的人群,祈盼能看到她思念已久的身影。

     半響-- 遠遠地,她看到了,很清楚地看到了。

     過膝的黑絨長風衣·黑絨呢帽、黑皮手套、黑短靴,除了眸中溫暖的淡藍,他一身帥氣梭挺的冷黑。

     「我愛你!」 遠遠地,她從他張合的唇形讀到了他的愛。

     「打開它!」停在原地,他又道-句。

     她微低下首,顫抖的小手緩緩地打開了白色禮盒。

     是夢想--她親手裁縫而成的夢想! 夢想又回來了! 被她的男人給買去了,然後又送回她的手裡。

     她早該想到了,為什麽她總是這麽笨呢? 遠遠地,她看到他張開兩臂,深情地等着地入懷。

    沒有遲疑,她捧着夢想,飛奔向心愛男人的懷裡。

     投入他懷中的那-刹那,她聽到了一句誓言-- 「這輩子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 即使海桔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