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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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誘惑的兩個女人,每次都又是衣褲鞋帽又是化妝品的,總是提着大包小包地結束行程。

     隻是今日異于往常,俞薇莎手上越提越多的紙袋裡,清一色都是XL的男裝。

     “薇莎,你買衣服給誰?”被拉進專賣男性内衣褲專櫃的羅文麗,忍不住狐疑地問道。

     好詭異喔!沒男朋友的薇莎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男人的衣服?還包括内衣褲耶……幫俞伯伯買的嗎?不對、不對,尺碼不同。

    俞伯伯人既不高也不壯,穿XL太扯了。

     俞薇莎含糊地說:“幫朋友買的呀。

    ” “朋友?誰?我認識嗎?”羅文麗連珠炮似地丢出疑問。

     “就是……就是……哎唷,你不熟啦!”她吞吞吐吐,猶豫着該不該對好友說出真相。

     “不熟?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熟不熟,快講啦!”哼哼,薇莎她這樣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 “呃,雷、雷旭亮。

    你熟嗎?沒印象對吧?”俞薇莎在心裡頭祈禱好友早已經忘記這号人物。

     “咳!咳!雷旭亮?他回台灣了?”是不熟,但印象深刻啊! 她倒追過的人,怎可能會忘?因為心理不平衡而搞破壞,害得薇莎落落寡歡的歉疚感總是折磨着自己,她怎麼敢忘? 八年前雷旭亮離開學校的那一天,薇莎跷課,又接連着幾天都請病假。

    她跑去探望薇莎,才知道薇莎被狗咬,一直發高燒。

     俞伯伯氣死那隻咬了薇莎的笨狗,堅持要将它丢到專門處理流浪狗的單位,結果仍在發燒的薇莎哭着大喊——不要丢掉“亮”!那是我的“亮”! 當時她驚愕地聽着薇莎哀哀懇求,一聲又一聲的“亮”灌進她的耳朵,讓她的心揪得好難受、好難受! “呵呵呵……對啊,而且好巧喔,我搬家後竟發現他是我的鄰居耶!”俞薇莎自顧自地說道,仍不知欲蓋彌彰的表情已悉數入了好友的眼。

    “他當獸醫很忙啊,前幾天跑來我家按門鈴;拜托我幫他買些平常要穿的衣服,我拗不過他的請求,隻好勉強答應喽!好、好煩喔,呵呵呵……” “是這樣啊——”羅文麗點頭表示了解,沒戳破她的謊言。

     她終于知道薇莎為什麼要突然搬家了,也明白薇莎為何不屑男人們的追求了。

    唉,好心疼、好愧疚! 薇莎她并不是别人以為的眼高于頂,薇莎隻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傻女人;原來那個雷旭亮,薇莎始終沒忘…… “當、當然是這樣!要不是想說他一個人獨自待在台灣,又是阿佑最敬愛的學長,我才懶得理他咧!”俞薇莎拚命解釋,就怕好友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嗯,朋友互幫忙是應該的。

    薇莎你慢慢挑,我等你。

    ”羅文麗笑望眼前越描越黑的傻女人。

     不知道他們現在進展得如何?是不是很順利呢?羅文麗衷心期望薇莎能心想辜成,兩個人從此圓圓滿滿。

     唔,不行,她最好還是找機會探探比較好.那就這麼辦吧? 又是個下着雨的夜晚,算準了雷旭亮下班時間的俞薇莎,再度來到他的家;但是不同于前兩天的大包、小包,這次,她隻着一個小盒子來按钤。

     前來開門的雷旭亮咧嘴笑問:“嘻,又有什麼好康的要給我是不是啊?” 對于俞薇莎的來訪,他已不再感到那麼訝異了。

     前天,她帶來一大堆食物,推說不小心買太多,冰箱擠不下要借放,臨走前還叮咛他想吃就自便,不用客氣。

     昨天,她提着五、六個手提紙袋,裡頭裝滿了男生的衣服。

     廠商送的,我爸爸拿走一些,剩下的都大大了,給你——當時她是這麼說的。

     俞薇莎這樣親切照顧、愛護有加的感覺很好,卻也令他感到困擾,因為他總是忍不住去忖度‘友好’的背後是否隐藏着其他涵義。

     這種臆測的心情很糟,一顆心像懸在半空中,得不到答案就無法安穩,得到不是心裡所想的答案,卻又無法平靜。

     悶呐!保持緘默非他所願,更不能算是懦弱。

    隻能說,他太重視俞薇莎目前和自己之間的和樂關系,那種幸福的感覺,他很舍不得破壞。

     開不了口,又和亂七八糟的思緒犯沖,想讓自己舒坦點兒的他,隻好将紊亂的心思當幻想,既不需要印證,對身心也較無傷害。

     幻想……幻想……最近他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對自己催眠。

    唉,好無奈! “對啊。

    ”俞薇莎假裝苦惱。

    “呐,CCD(網路攝影機)。

    同學的老公專賣電腦周邊設備的,他們明知道我已經有了還硬塞給我,呼!真受不了!”她不需要就由他接手,彷佛天經地義。

     “這麼說我不就又托你的福氣,賺到了!”雷旭亮并不惱她将自己當作垃圾車,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垃圾都很正點,另一方面,他“幻想”這些其實都是她的心意。

     “當然喽!”俏鼻驕傲地噴氣。

    “我真的很有福氣喔,算命的說我福緣深,幫夫、旺夫呢。

    ”她暗示。

     “呵呵。

    ”他隻是笑,不作任何回答。

     “……”沒反應?該死!“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