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揚州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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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拱手說道:“多謝老禅師,我還要追趕我那江兄去,就此告辭了。

    ” 他轉身要走,忽又轉回身來,遲疑了一下,道:“老禅師可否告訴我,我那江兄到“歸元寺”來幹什麼來的?” 老和尚也遲疑了一下,但他旋即肅容說道:“這座數百年的古刹以及老衲等的性命都是施主救的,再說施主也是江施主的朋友,老衲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 當即他就把江山的來意概括地說了一遍。

     靜聽之馀,白衣少年滿臉都是訝異之色,容得老和尚把話說完,他立即接道:“有這種事,我早料他……這麼說老禅師以為他是趕赴揚州找那姓樂的去了?” 老和尚點點頭道:“是的,施主不以為然麼?” 白衣少年忙道:“不,我也這麼想,多謝老禅師,告辭了。

    ” 老和尚怔了怔,旋即閉目合什:“阿彌陀佛,願吉人天相。

    ” 在中國曆史上,揚州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與蘇州齊,玉樹瓊花,綠楊明月,人已傳誦海内。

     經典上原說:“淮海皆揚州”,爾雅上更說:“江南曰揚州”。

     當時的揚州包括江蘇、安徽、江西、浙江及福建諸省,直到隋唐以,改置揚州于江都,唐後直稱江都為揚州,當時的揚州不亞于蘇杭,而其金粉之皿則遠過于秦淮。

     由唐以迄于清嘉慶以前,揚州最為繁榮,東南數百萬漕舟浮江而上,此其咽喉,商旅畢集,有十裡長街及二十四橋之勝。

     在話中有“綠楊城廓是揚州”之句,也有“瞟缍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之詩句,風流的杜牧更有:“落拓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赢得青樓薄幸名。

    ”這麼一首脍炙人口的話,由此可見揚州金粉之盛,地由此可見揚州是多麼的誘惑人。

     在揚州南大街有這麼一座酒樓,飛檐狼牙,富麗堂皇,美侖美奂,門口那對朱紅的巨柱上挂着一對筆力勁遒、鐵劃銀釣的對聯:“春風閩苑二十客,明月揚州第一樓!” 這座酒樓就叫“揚州第一樓”,漆金的招牌挂得高高的,老遠就看得見。

     揚州是個金粉極盛的繁華所在,歌台舞榭,酒樓茶肆多得不可勝數,而且都具相當的規模。

     為什麼這座酒樓敢誇“揚州第一樓”,自然有它的道理。

     第一:“揚州第一樓”不但大而且富麗堂皇,美侖美奂。

     第二:名廚、名酒、名菜。

     第三:歌妓衆多出色,南國紅粉也好,北國胭脂也好,都是“揚州第一樓”主人千挑百選,不惜重金聘來的,因之她們人美,歌佳,個個色藝雙絕。

     當然,士“揚州第一樓”擺桌筵席也好,小酌一番也罷,卻貴得吓人,稍微差一點兒的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問津,隻有站在遠處聞聞酒菜香、聽聽歌聲的分了,有錢的巨賈富紳卻一擲千金,毫無吝啬。

     因之“揚州第一樓”賺的是這些有錢大老爺的白花花銀子,久而久之,“揚州第一樓” 成了個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去的地方。

     每日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水漲船高,這麼一來無形中擡高了“揚州第一樓”的身分。

     “揚州第一樓”也就更出名了。

     當然,魚幫水,水也幫魚,去揚州沒有比上周“揚州第一樓”更為光采的事兒了。

     誰要是到揚州沒有上周“揚州第一樓”吃頓飯、喝杯酒,那就等于沒去揚州,也就表示你-裡稀松,沒什麼身分,沒什麼地位,商場也贖,官場也好,準永遠擡不起頭來。

     這當兒正是華燈初上,“揚州第一樓”前停滿了車馬,“揚州第一樓”每晚喧鬧達九霄,足把整座“揚州城”都震動了。

    放眼望去,“揚州第一樓”坐滿了當紳巨賈,一個個衣着鮮明,紅光滿面。

     四、五十張大大小小的桌子是弧形排列着,正對着一座上鋪紅氈、兩尺多高的半圓的怡子。

     台上兩邊是絲竹管-各種樂器的伴奏,靠裡垂着一幅珠簾,簾後如今隐隐約約地可以看見一個女子的身影,高挽着雲髻,細束着柳腰,餐影钗光,極為動人。

     滿樓的酒客幾百道的目光都盯在那幅珠簾上,停杯的停杯,放箸的放箸,目光中都帶着焦急。

     而最焦急的一雙目光則屬于離怡子最近的一位年輕青衫客。

     這位青衫客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長眉鳳目,唇紅齒白,俊俏風流,手裡一把玉骨摺金扇,扇穗兒上墜着一顆小拇指大小的明珠,左手還戴着一-玉闆指,一副富家公子哥兒模樣,隻是油頭粉氣濃了些,而且目光還有點兒邪而不正。

     這當兒,絲竹管-奏了一個段兒,突然間一個清脆甜美的歌聲傳出,緊接着珠簾掀起,裙角微揚,水袖瓢瓢,出來了一位風情萬種、嬌媚無限的唱歌人兒。

     但見她美目微瞟,秋波流轉,滿樓酒客似乎都被單在了這雙龍蝕入骨、銷人魂的目光裡。

     有錢的大老爺為的就是這個調調兒,蓦雷般的一聲當頭彩,震得“揚州第一樓”為之一晃,喊叫聲中酒客紛紛向台上舉起了杯。

     怪的是隻有那俊俏青衫客沒喝采,他不但沒有喝采,反而臉色一變站了起來,他擡手就叫夥計。

     這種主顧夥計哪敢怠慢?三腳并兩步地跑了過來,近前欠腰暗笑,小心翼翼地道:“公子爺有什麼吩咐?” 俊俏青衫客生了下去,皺着眉兒,道:“怎麼回事,今天晚上雪豐芳雪姑娘又不出場了麼?” 那夥計忙陪笑着說道:“這個小的不清楚,小的隻聽說雪姑娘生病了,大半是不能夠出場了。

    ” 俊俏青衫客道:“我知道她病了,我不是頭一回來,這半個月來我每天都到“揚州第一樓”來喝酒,隻為聽雪姑娘一曲,我來的第三天她就病了,到今天都已十幾天了,她的痛還沒有好麼?” 那夥計陪着笑臉道:“公子爺你千萬見諒,大半是雪姑娘還沒好,要不然她不會不出場的。

    ” 夥計說的是理,奈何俊俏青衫客也聽不進去,皺着眉焦躁地一擱手道:“叫個說得上話的來。

    ” 夥計連聲答應,轉身要走。

    這當兒,恰巧一名瘦高中年漢子往道邊走了過來,夥計忙道:“三節,你來得正好,這位公子爺有事找您。

    ”─瘦高中年漢子臉上沒一點表情,大剌剌地向夥計擺擺手,夥計走了,他上前兩步馬上換了一張臉,滿臉堆着笑容欠聲說道:“公子爺,你找我麼?” 俊俏青衫客道:“你是管事,管不管這些唱歌姑娘的事?” 兒,是這兒的管事,你有什麼吩咐?” 俊俏青衫客看了他一眼,擡了擡玉骨摺金扇。

     金三忙稱謝坐下。

    坐定之後,他猛然又道:“公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