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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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聖不由疑惑地擡起頭,眯着眼問:“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竟敢問我什麼意思?”他像被蠍子咬到一般跳起來,“你把我姐送進監獄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派人虐待她?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時候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東方聖閉上眼,心裡已有個大概。

    那件事應該是父親指使人做的。

    父親向來對敵人不留餘地,所以才能在接手祖父事業後的短短十幾年就連續吞并若幹家公司,将東方集團的規模擴大幾倍。

     他睜開眼,坦然凝視姜飛怒焰高漲的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了許仙?” “爽快!東方聖,如果你我之間沒有恩怨,或許還能做朋友!”姜飛把槍往腰間一插,“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打我三拳,如果三拳能把我打倒的話,你盡管帶她走。

    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我不躲不閃不還手,但是三拳過後我還沒倒的話,那可由不得你了!” 三拳!東方聖握緊拳頭,屏息凝神,蓄積體内最後一點力量。

    這是惟一的機會了,絲毫馬虎不得。

     “怎麼?還不動手?怕了嗎?你不是曾經一拳就把我打倒在地嗎?”姜飛嘲弄地挑釁。

     砰!一拳擊在他鼻梁上,立即兩道鼻血噴湧而出。

    但他卻紋絲不動。

    “你沒吃飯嗎?” 砰!又一拳擊在他左頰,他張嘴吐出一口血,仍是不動如山。

    “太輕了廠 砰!第三拳擊中他小腹,他臉色一沉,彎下腰去,半晌才直起來,站穩,冷笑:“你完了!” 東方聖卻搖搖欲墜,這三拳幾乎耗盡他所有有力量,加上傷口失血過多已讓他頭昏眼花,呼吸困難,因而姜飛雷霆萬鈞的一記鐵拳便将他打得飛出去,腦袋磕在牆上暈死過去。

     姜飛揉揉拳頭,擦去臉上的血,冷聲說:“感謝你家的五千萬,讓我得以受到最強的訓練。

    别說你受傷,就算你完好無損又豈是我對手?”他走過去在東方聖的傷口上踹一腳,“你以為我真能被你一拳打倒嗎?爛人!”順手拿過一支燃燒着的蠟燭,點燃空中飄動着的白幔,然後将蠟燭一抛,喊道:“阿布,收隊!” 那名叫阿布的高瘦男子跟在後面離開已剝剝燃起的破廟,問:“連許仙也一起陪葬嗎?” “你舍不得?那就祈禱老天趕快降暴雨吧廠 咳咳!許仙被濃煙熏醒,睜開眼又被熏得眼淚直冒。

    她一翻身,咚!摔下桌子,這才發現身無寸縷,卻已顧不得那麼多,趕快手腳并用往門外爬。

    忽地火光中看見一條身影倒在牆角,一驚之下非同小可。

     “東方聖,你醒醒!”她使勁拍打東方聖的臉,又拼命拖動他沉重的身軀,好不容易移到門口。

     忽地東方聖一聲輕咳,睜開眼,不由大驚失色,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猛地躍起來朝前一撲,将許仙撲在身下。

     喀!一根橫梁斷裂,砸在他腿上,痛得他慘呼一聲,全身抽搐,但仍強自撐起上身,将許仙拉出來。

    “出來!”他朝她背後一推,“快跑,别管我!” “不!”許仙咬着牙奮力拖他的身子,不動,又去搬那根燃燒着的橫梁,仍是不動。

    忍不住淚如雨下。

     東方聖忽扒下身上T恤,胡亂往許仙身上一裹,再度推她,厲聲大吼:滾出去!快滾!” “不!”許仙淚眼模糊地拼命甩頭,仍在奮力搬動橫梁,盡管雙手已被燙到冒煙,“我不會滾的!要死就死在一塊!” 一道閃電劃破蒼穹,接着炸雷滾滾劈向紅塵,大雨傾盆而下。

     公路上,駛來幾輛車。

    最前面的黑色雪鐵龍裡,淩鷹握着方向盤,目光炯炯地盯着車燈下雨幕中的路面。

     突如其來的鈴聲讓他一驚。

    他接起手機,立馬面色大變,全身劇震。

    “吱——”車在刺耳的刹車聲中猛然停住,“櫻!櫻醒了!”他喃喃念。

     忽地車後座的克林頓探出頭朝外面狂吠起來。

    淩鷹擡眼一望,車燈的照射下,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滂沱大雨中艱辛而頑強地走着。

     “以純!”淩鷹沖下車,抱起失而複得的女兒緊緊擁在胸前。

     “爸爸!”以純雙目炯炯,緩慢而清晰地說,“去救許仙姐姐!” “天!你說話了!”淩鷹幾乎不敢置信,“知不知道,你媽媽也在剛才醒過來!我的兩位天使,終于又回到我身邊!”說着禁不住滴下淚來。

    一回頭,對跟在後面從警車上下的幾名警員大聲道:“立即上山救人!從今以後,許仙就是我淩家的恩人!” 暴雨中,許仙緊緊摟住東方聖,“我們不會死了!”臉上縱橫交錯的不知是雨是淚。

     “許仙,”東方聖費力地擡起頭,感覺生命正在一點一滴流失,“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他輕輕地說,想要舉起手撫摸她的臉,但該死的手為什麼這麼沉重竟讓他舉不起來,“我,我……” “不要說!”許仙凄厲地尖叫,“我不許你說!我要你留着,留到我們回家,留到我們都好起來以後再大聲告訴我!” “好!”東方聖努力地給她一個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汪汪!遠遠地傳來幾聲狗吠。

     原來克林頓的叫聲也可以如天籁般美妙動聽!許仙微笑着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