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燕 歸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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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關山月沒出“侍衛營”一步!他班裡那十個,卻是一天沒見一個人影兒! 當然,放出去了,誰會舍得回來,想見得到,那十個在外面不知道有多瘋狂呢! 關山月一個人躺在炕上,兩眼直直地望,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卻見他滿面的愁思,時而歎一口氣! 快日落的時候,一陣急促步履聲驚醒了他,緊接着門上響起了輕微的剝啄聲! 關山月眉鋒微皺,懶着沒動,問道:“誰?” 門外那人應道:“領班,是我!” “是燕青!”關山月道:“門沒拴,進來!” 門開了,燕青行了進來,進門滿臉賠笑哈了個腰!關山月道:“怎麼,玩夠了?” 燕青忙道:“不,領班,玩兒那有夠?” 關山月道:“那麼别人都在外頭,你怎麼回來了!” 燕青搖了搖手道:“玩歸玩,領班,大夥兒心裡都明白,您恩威并用,這三天的玩樂是您賞的,所以,所以……” 關山月笑道:“你回來就是為和我說這個?” “不,領班,”燕青忙搖頭說道:“是大夥兒不願猛玩兒,在‘東來順’叫了一桌酒,另外還叫了幾個粉頭,讓我來請您……” 關山月一陣激動,笑道:“請我去吃喝一頓?” 燕青笑着點了點頭,道:“您無論如何賞大夥兒個臉!” 關山月道:“燕青,替我謝謝大夥兒……” 燕青忙道:“怎麼,您不去?” 關山月搖頭說道:“不是我不識擡舉,掃大夥兒的興,我生平見不得女人,尤其是那些粉頭!” 燕青忙道:“那容易,您去了大夥兒趕她們走!” “幹什麼?”關山月道:“把人家招來了又趕人家走?算了吧,燕青,我往那兒一坐,這頓吃喝多别扭?沒了粉頭,對你幾個來說,這頓吃喝又多無味?所以我看還是免了吧!” 燕青臉一紅,忙道:“領班……” 關山月截口說道:“老實說,燕青!昨晚兒上我在‘雍王府’喝多了,如今可以說宿醉未醒,頭昏沉沉的,實在懶得動,要不我早出去逛了,你快走吧,别讓大夥兒久等,替我說一聲,我心領了!” 燕青搓着手道:“領班,那怎麼行?” 關山月道:“有什麼不行的?快走吧,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下炕趕了!” 燕青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那,領班,我走了!” 關山月道:“告訴大夥兒一聲,小心身子,别吃壞了,樂傷了!” 燕青答應着欠身走了,但他剛出門又推門折了回來,進屋笑道:“您瞧我多糊塗,有件事兒我一路想要禀報您,到了您面前卻忘了,還好,想起來了,要不然我得再跑一趟了!” 關山月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燕青幹咳了一聲,遲疑着道:“領班,您的那位……您的那位,什麼時候搬家了?” 關山月愕然說道:“我的哪一位呀?” 燕青笑道:“您真會裝,紅姑娘呀!” 關山月心頭猛地一跳,隻覺得血往上湧,上了頭,上了臉,心想,這真巧,剛才還在想……當即“哦!”地一聲,道:“你說她呀,她怎麼了?” 燕青道:“我問她什麼時候搬家了?” 關山月含混地應道:“搬了,早就搬了,怎麼,你去過了?” 燕青一伸舌頭,道:“老天爺,您可别冤枉人,我哪兒敢去,就是有人拿刀子頂在我的腰眼上,我也甯願挨他一刀,記得上次大展神威,還說哪窄門兒的人是您的,誰敢往哪兒闖……” 關山月笑了:“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忽地凝目說道:“那你怎麼知道她搬了?” 燕青嘿嘿一笑,得意地道:“不瞞您說,我不但知道她搬了,而且還知道她改了行,如今不在‘八大胡同’唱了,卻改在‘天橋’走繩索賣起藝來,可真沒瞧出,紅姑娘有一身不含糊的本領,真工夫,走眼,真是走眼,也難怪,誰叫她是您的人嘛!” 他那兒直說,關山月聽直了眼,忙道:“怎麼說?她在‘天橋’賣藝?” “是啊?”燕青嘿嘿笑道:“您可真會裝,難道您不知道?其實……” 頓了頓,賠笑接道:“領班,不是燕青鬥膽說您,憑您,還養不活兩個人?幹什麼還讓她一個姑娘家整天抛頭露面,向人伸手,看人臉色?幹脆賃間屋把她接過來不就行了?您要是怕麻煩,明兒個大夥兒替您張羅……” 關山月聽不下去了,一擡手,截口說道:“燕青,你沒有看錯?” 燕青道:“先前我也以為我自己眼花了,心想紅姑娘怎麼會武?又怎麼會跑到這兒來賣藝,可是後來我仔細瞅了好幾眼,沒錯,一點不錯,除了衣裳已不是她常穿那大紅的外,其他根本就是紅姑娘,對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