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敵 與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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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闖出禍來諸位也要懊悔莫及,當然,最好是掌櫃的别把眼前的事告訴令郎,最後,眼前禍事由我起,我不能不負點責任,這算是我補償掌櫃的損失了偌大一片掙來不易的産業,該夠了!”
說着,伸手自炕上拿起那長包袱,自裡面抽出一柄鲨魚套的長劍,然後把包袱遞向金掌櫃的,道:“這裡面是些珠子跟金葉……”
金掌櫃的道:“我怕髒了我這雙手!”
一拂袖,轉身出門而去!
查桐深深地看了關山月一眼,那目光充滿了詫異與不解,然後,跟在金掌櫃的身後走了!
望着院中雪地上那一前一後的身影,關山月搖頭笑了,把長包袱往炕上一丢,走過去掩上了門!
然後,他轉身走了回來坐在了火盆旁,随手自炕上拿起那柄長劍,一按啞簧,铮然龍吟,長劍出了鞘森森寒光滿室,那桌上燈光與盆中炭火立即黯然失色!
望了望那一泓秋水般霜刃,他撩起衣衫下擺輕輕地在劍身擦了起來,敢情,他是在擦劍!
盞茶功夫過後……
關山月目中忽閃寒芒,唇邊跟着掠起一絲笑意!
适時,一陣輕捷步履聲劃破寒夜寂靜,由前面響起,由遠而近,直達後院,緊接着院中響起一個話聲:“關老弟在麼?”
關山月擡眼問道:“是哪位?”
“我!”院中那人應聲說道:“婁四!”
關山月“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婁老,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他站起身來便要去開門!
那原本虛掩着的門呀然而開,婁四已自己推門走了進來,甫進門,他眼一直,喝道:“好劍!”
關山月把劍往炕上一丢,笑道:“婁老過獎,一柄凡鐵,請坐!”
婁四搖了搖頭,正色說道:“老弟别過謙,婁四老眼不花,像你老弟這把劍,放眼天下可找不出幾把,該是幹将、莫邪之流!”
關山月笑道:“看來婁老不但善相馬,對于劍也是個大行家,我這把劍雖不是幹将、莫邪,卻也跟幹将、莫邪差不了多少,婁老,它叫巨阙!”
婁四動容歎道:“荀子‘性息’雲:‘钜阙辟闾,古之良劍也。
’越絕書外傳記寶劍上載:‘王曰:巨阙初成之時,吾坐于露壇之上,宮人有四駕白鹿而過者,車奉鹿驚,吾引劍而指之,四駕上飛揚,不知其絕,穿銅釜,絕鐵盾,胥中決如粢,故臼巨阙,南越巨阙,有楚太阿,簡直比幹将,莫邪……’”
關山月撫掌笑道:“高,高,高,看來婁老是位大大的行家,胸蘊之豐,令人佩服,婁老,引經據典,你簡直……”
婁四笑道:“老弟,行了,再說我這張老臉就要發燙了!”
說着,坐向了火盆邊,坐定,擡眼笑問:“老弟何來名劍?”
關山月笑道:“說來婁老也許不信,我是在江南一個地攤兒十兩銀子買來的,夠便宜麼?”
“十兩?”婁四驚歎說道:“就是化上個百兩千兩也便宜,銀錢好掙,名利難求,錯非是遇上老弟,要不然這稀世名劍豈不被那不識貨的蠢才糟蹋埋沒了,人言名劍通靈能擇主,真個不差,如今它是碰上了主,名劍奇豪相得益彰,也唯有老弟才夠資格配帶它!”
關山月笑道:“婁老如再說下去,我也要臉紅了!”
婁四正色說道:“老弟,婁四句句真心話!”
關山月搖頭笑道:“就算是真心話吧,婁老,寒夜莅臨,有何貴幹?”
婁四目光一轉動,笑說道:“專為看老弟拭劍而來!”
關山月笑了笑道:“自買來後,一直沒用它,一兩天内可能有大用,所以閑來無事擦擦它,婁老說正經的!”
婁四一指炕上長劍,道:“便為老弟這一兩天内要用它而來!”
關山月一怔,道:“婁老,我不懂!”
婁四嘿嘿笑道:“老弟何等人物?這是跟我裝糊塗!”
關山月正色搖頭,道:“婁老,我真不懂!”
婁四目光一轉,道:“那麼,我直說了吧,聽說老弟投向了四阿哥!”
關山月訝然說道:“投向了四阿哥?這是誰說的?”
婁四微微笑道:“我說的,老弟不是要進莫太平的‘集賢館’麼?”
關山月一怔,道:“這,這婁老怎麼知道?”
婁四嘿嘿而笑,笑得有點得意,道:“老弟先别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隻問有無此事?”
關山月毅然點頭,道:“我承認确有此事,但這跟四阿哥何關?”
婁四目光凝注,一臉奸笑,道:“老弟真不知道,那‘集賢館’是四阿哥開設的?”
關山月搖頭說道:“我隻知道那跟阿哥們有關,并不知道那是四……”
婁四道:“那麼,我如今告訴了老弟該知道了!”
關山月點頭說道,“不錯,我知道了!”
婁四道:“難道說,這就是老弟來京裡的目的?”
關山月道:“空有一身所學,久居江南,豈不太委屈,也埋沒了自己,我這趟來京,目的本在此!”
婁四笑道:“我早就說老弟不是池中之物,自不甘長久雌伏,如今看來,我這雙老眼不花,是說對了!”
關山月點頭笑道:“婁老誇獎,有道是:‘人向高處爬,水往低處流’……”
婁四搖頭說道:“老弟,路是走對了,可惜門卻進錯了!”
關山月微愕說道:“婁老,這話怎麼說?”
婁四笑了笑道:“老弟當知良禽擇木而栖,賢明擇主而事這句話!”
關山月道:“婁老是說我投向四阿哥,是投錯了?”
婁四點頭說道:“事實如此,我為老弟扼腕,也為老弟叫屈!”
關山月笑道:“我倒要聽聽婁老這為我扼腕、叫屈的道理所在!”
婁四道:“願為老弟一陳利害,老弟,你知道四阿哥為人如何?”
關山月道:“聽說過不少,禮賢下士,謙恭……”
婁四“哈!”地一聲,道:“老弟這是聽誰說的?”
關山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