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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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們倆個人消失在大門,杜詩涵這才讓悲憤委屈的淚水自眼角浩了下來。

     但是又何奈,誰叫我認識了你! 好狠的一句話!好傷人的一句話!之前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言如在耳。

    昔日深情款款、眷戀不舍之人竟然會說出如此傷人之語,此心何堪! 他後悔了嗎?他不再愛她了嗎? 杜詩涵反複思索着,愈想,愈心痛。

    何聖文那句話就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進了杜涵的心坎。

     情人的心是相當脆弱的,是經不起如此推殘的。

    杜詩涵覺得她的心正在滴血,好痛!好痛? 當何聖文在電話中聽說杜詩涵要來看他,當場樂得手舞足蹈、采奕奕,簡直快樂得不得了? 一個多月了!他已經整整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杜詩涵了!那種迫切的想思之苦簡直快把他給逼瘋了! 他忍着、盼着、念着、望着,總算把杜詩涵給求了過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她!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為她牽腸挂肚!如果杜詩涵能了解他現在的心境,她就不會老嚷嚷着他不懂得體諒她了! 一個讓他心之所系、日夜思念的人,也唯有她杜詩涵才有這個能耐! 明天!隻要等到了明天,他就可以見到那令他日夜魂颠倒、魂牽夢萦可人。

    隻要等到明天…… 天啊!這個夜怎麼這麼長!何聖文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這種等待的剪熬給逼瘋了!他從來不知道等待竟也是一種“醋刑”。

     而遠在台北的杜詩涵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種怕怨心情一苣盤據心裡,她信手拈來的在紙上塗鴉,心情煩亂到了極點。

     “一種說不出的痛楚總感覺在心底。

     别問我煩什麼說不出又如何道得盡” 說真的,她并不是很想見何聖文。

    或許是因為她仍介意他在信中所寫句話,他甚至不知道她為這句話氣慎不已。

     她真不敢想像,以現在心情,她要怎麼跟何聖文見面?強顔歡笑嗎?怎麼裝得出來? 喔!為什麼談個戀愛會這麼累呢?既然談戀愛如此傷身,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要往這火窟裡跳呢? 是距離讓他們産生了隔閡嗎?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們倆個之間愈離愈遠、愈不能溝通了呢? 為什麼何心如和方念群之間都不會有問題?她和何聖文之間總是意見不同、紛争不斷呢? “我不懂!真的不懂!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杜詩涵仰望着星空喃喃自問。

     星空也無話! 這一夜,又是一場無盡的夜!…… 清晨五點十分,杜詩涵頂着寒風,伫立在街燈上等候着。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太陽還躲在雲層裡,天本就還沒有亮。

     為了要去看何聖文,所有的人都起了個大早。

    光是車程就要将近幾個小時,何聖文的母鄭英堅持要提早出發。

     一輛紅色喜美的三門跑車從對面路口緩緩的駛來,杜詩涵起身往前走去。

     “詩涵,你出來很久了嗎?我們正打算去你家你呢!”何心如邊開車門邊說。

     “何媽媽,早!”杜詩涵十分熱絡的和坐在前座的,鄭英打招呼。

    , 鄭英的反常态的隻是象徵性的點點頭,态度十分冷。

     杜詩涵有點不是滋味,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鄭英要用這種态度對待她呢? 沒有再多下去,杜詩涵坐定之後,方念群立十分熟練的發動車子,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駛去。

     “念群,怎麼你也來了?”杜詩涵笑着問。

     “沒辦法啊!被抓來出公差。

    ”方念群一臉委屈的表情令杜詩涵竊笑不止。

     “喂!你說話可要憑良心耶!”何心如自身後推了方念群一把。

    “不知道誰說很久沒有看他死忠兼活帖的的朋友,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叨念着說要當晚班,現在又講這種沒有長心的話,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停!停!停!”杜詩涵居中調解。

    “我拜托你們倆個别吵?行不行?具受不了你們!像個歡喜冤家似的,感情是愈吵愈甜蜜。

    看到你們倆人這麼恩愛,真是讓我嫉死了!” 一道陰冷、冰寒的眼光自前座右方苣掃了過來,令杜詩涵噤若寒蟬,不寒而栗?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籠了!為什麼鄭英的眼如此嚴厲?如此怨怼,彷佛在看一個和她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記得以前鄭英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何聖文沒有服役以前,她經常出入何家。

    何聖文的母鄭英總是對她噓寒問暖,客客氣氣的,簡直将當成了另一個何心如。

    弄得何心如有好幾次都大喊着鄭英偏心,她的地位竟然還比不上她未來的媳婦——杜詩涵。

     連何聖文都跟她打包票,将來如果他們結婚了,一定不會有婆媳問題。

    光是看他媽媽疼杜詩涵的樣子,将來一定會是個疼媳婦的好婆婆。

     如今,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何媽媽,為什麼會有如此怨恨、不諒解的眼睛?杜詩涵真的不明白。

     杜詩涵滿臉無助的望向窗外,眼裡裝滿了困惑。

     她忽然間覺得短短幾個小時的車變得好遙遠、遙遠……遠得令快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