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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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内瓦 市中心一棟外觀巍峨的三十六樓辦公型大樓裡,除了進駐有世界三大财閥共同集資的M.D.U.企業,第十八、十九層的決策指揮中心更同時是國際刑事組織“無限”的總部所在。

     若不是∑的急急如律令,他何必匆促得連與她告别的霎時間都省了?何必困坐愁城似的牽挂着相隔七個時區的她? 十八樓會議室附設的廚房裡,歐陽逐總是脫離不了開會前得替與會人士張羅吃食的命運;不過找點事做做也是好的,有助于沖淡幾許朝思暮想的念戀。

     既然身在瑞士,就做點道地的菜色吧。

    雖說他以法國料理聞名餐飲界,但基于自身對烹調的興趣使然,各國的佳肴均多所涉獵;再者,他現在的心情呈現黯淡狀态,無力也無神雕琢出華麗精緻的法式餐點。

     盡管瑞士地處德、法、義之間,飲食亦深具有濃厚的過渡色彩,可單就傳統菜菜肴而言,其實是重視口味甚于裝飾及排場的。

     他将日内瓦湖泊區盛産的鲈魚薄煎,配上以青蒜奶油為醬汁的蘇黎世小牛肉,和沁冽的白酒、蔬菜沙拉、已塞爾洋蔥湯、甜點起司蛋糕,去除當地慣用的煙熏鹽漬,沒什麼多餘的妝點,便是一頓簡單清爽的晚餐。

    “神話”旗下的諸位仙人們大抵都有點工作狂傾向,邊吃飯邊開會似乎是最節省時間的方法,若餐食設計上太過陣容浩大,反而是徒增累贅罷了。

     “……影傳回來的贓貨資料我已清點完畢,也确定失主失處了。

    嗯,跟從國際刑警那調來的檔案完全不同,浪費了我不少時間。

    到底,向靜濤的收藏是每被警方盯過就立刻脫手,還是他有随四季或節慶更換的癖好?”天使以右半部牙齒嚼着嫩牛肉,清出左半部口腔發言,并且一手執叉、一手敲着電腦鍵盤。

    “哎,不談别的,光最新這一批的總值就破百億美金,真難想像向靜濤竟然能以少少幾百萬或更低廉的代價納為私人收藏。

    ” “黑市尊稱‘濤老’的向靜濤可是教父級的人物,他就算躺在家裡曬太陽都有小輩必恭必敬地貢上珍寶以搏他歡心,讨個日後交易的護身符呢。

    ”“戰神”說道:“由他隐身幕後控制的贓品市場進出量穩定、貨質更是一等一的好,所有的仲介均需經過向靜濤的核可,否則絕對沒有第二條門路将黑貨脫手。

    他老人家看中意的就扣下來,其餘便按件标了底價差人轉售出去,最後迂回曲折地來到買家手上時,根本沒人曉得真正操盤的是誰。

    但是那隻千年道行的老狐狸卻總能拿到所有交易成功的資料,從中抽取——呃,不低的‘手續費’。

    ” “維納斯”翻着書面檔案,唇畔微噙一許譏诮。

    “盡管國際刑警組織很久以前便已懷疑向靜濤有非法搜購失竊藝品珠寶的行為,但無論怎麼明查暗訪,老狐狸總有辦法将善良老百姓的形象扮演得煞有其事,并能舉出種種合法讓渡,抑或正當買賣契約證明自己的清白;某些随便看都曉得是真品的,他甚至還舉得出膺品鑒定書呢。

    憑着他向家深植官方的勢力,也沒人真能拿他怎麼辦。

    ” 總是靠着衛星通訊隐藏自身兼電腦變聲發言的∑亦道:“若不是影三個月前在巴黎郊區緝獲那棟令人眼花撩亂的‘地下博物館’時,柏金·彌爾頓意外供出‘濤老’的長相和‘天色’的交易内幕,隻怕向靜濤的隐形身分到躺進棺材之前都不會被揭穿。

    ” “雖說仲介‘天色’的捐客背地進行黑市競價,關于向靜濤在最後一刻阻止拍賣進行并施予懲罰,這一點倒說得過去——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必要激動到親自現身幹預嗎?縱算‘天色’是所有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稀世奇珍,他暗中授意取回不也一樣嗎?”“撒旦”不以為然地連抛數個疑問:“又,彌爾頓先生運氣也太好了吧?當晚向靜濤忿而血洗競價會場,竟大意地獨獨漏掉躲在閣樓的他?這樣的證詞可以采信嗎?” “是離譜了點,但‘天色’在向靜濤手中卻是不争的事實。

    ”天使開了個影像檔,傳到牆上的大螢幕。

    “瞧,這顆‘海水藍寶’很有‘天色’的韻味吧?這是小木帶回的贓物資料裡唯一不是贓手的東西。

    它是特别訂制的,切割方式仿造‘天色’,時間就在向靜濤取得‘天色’一個月。

    你以為那是做什麼的?正是用來保護真品和混淆賊匪的呀。

    ” “嗯。

    那‘冥王’和‘水魅’呢?逼得出向靜濤嗎?”∑問。

     “目前已斷了向靜濤下遊的八樁交易,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