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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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窺知真相。

    雩娘慧黠地朝書懷眨了下眼,執起她的手肘便往上躍。

     唉!這陽台可真袖珍,雩娘和書懷已經夠瘦了,卻還擠得猛冒汗。

     那套房也大不到哪裡去,一男一女糾纏得跟麻花一樣,在床上大玩妖精打架,三不五時就把牆壁撞得砰砰作響。

     書懷見這情形,不禁醋火萬丈,眼淚鼻涕齊流。

     雩娘知道這樣很殘酷,但為了讓她死心,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她對床上的火熱演出沒興趣,一心隻注意書懷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一旦她熬不住了,她就立刻帶她走。

     「我要下去,我——」抖動的雙拳,說明她一腔怒火正待宣洩。

     零娘及時點住她的啞穴,「此等負心漢,怎值得為他摧肝折肺。

    」她低聲 細語勸慰,接著身子懸空,将書懷穩穩地帶回機車座上,才解開她的穴道。

     「雩娘,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書懷破口大罵,像一把擊中要害的利劍,對著蒼穹詛咒。

     「如此,更不值得你留戀了。

    」雩娘柔聲道。

     「嘿!我已經被抛棄,失戀得很悲慘了,你還沉得住氣,像個沒事人一樣?」她竟然把一部分怒氣發在雩娘身上。

     「不然呢?」就一個朋友而言,她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陪我一起罵羅!」書懷抹掉淚水,卷起袖管,悲壯的要求她,「喏,我罵他畜生,你就該接禽獸。

    我咒他不得好死,你就接下十八層地獄,這樣才比較像患難與共的好朋友呀!」 「你讓我想起元謓在『崔莺莺傳』裡寫的:『始亂之,終棄之,故其宜也,餘不敢恨!』是啊!恨亦何益?其實你該慶幸目前隻是交友不慎,尚未遇人不淑。

    」雩娘覺得她浪女回頭,仍為時不晚。

     「說得輕松,沒真心愛過的人就不能體會那份刻骨銘心。

    」 「他那樣待你,你還刻骨銘心?」簡直自虐嘛! 「他以前對我其實也滿好的。

    」 「他現在對别人更好。

    」 「你還說!人家都快難過死了你還打落水狗。

    是不是古墓兩百年,把你的同情心都鏽掉了?」書懷痛苦得頭昏腦脹,再也沒法蛇行搶黃燈,發揮悍女本色。

    她把機車停在一家便利超商門前,沖進去買了一大堆零食抱在胸前。

     胃口不錯,複原得挺快的。

    雩娘愣愣地望著她一腳跨在車座上,大肆分解手中的吃食,口裡咬得咋滋咋滋的響,活似那些餅乾、甜食和她有仇一樣。

     「你來不來?」她晃著洋芋片和可樂,要求雩娘和她同甘共苦。

     「不了,你也節制點,這樣暴飲暴食對身子骨不好。

    」雩娘體貼地幫她接過吃光的空袋子和包裝紙。

     「最好死掉算了,一了百了。

    」書懷僞裝的堅強,眼看著就要決堤了。

     「死有輕於鴻毛,有重如泰山。

    」 「哎喲!求求你别再咬文嚼字了好不好?」書懷歪著頭斜著眼,瞄向雩娘。

    「都已經重返人間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古裡古氣』的?這段日子,我表哥都沒教你一些速食文化嗎?」 速食?翻成白話文,意即吃得很快? 雩娘傻眼了,這有啥好學的? 「沒有?不會吧!我表哥乃小王爺轉世,又不是柳下惠投胎的。

    」書懷以她粗淺的愛情觀判斷,一旦她表哥引領或……誘拐——嗯,後者比較有可能。

    一日雩娘受騙嘗過禁果,那她勢必會沾染上凡俗人世的惡習,學會吃醋、嫉妒、怨恨……總之,不該這麽超凡脫俗,呃,不露痕迹。

     雩娘懂了,她抿嘴淺笑,「你們的速食文化把生離死别看得這麽容易?」 「噢,你嘗過了是不是?」書懷猝然抓過她的手,急急撩起衣袖。

    「哈,果然!」她的守宮砂不見了,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書懷不知道在樂什麽,竟破涕為笑,忘了剛剛還怒火中燒,苋死尋活的。

     「是我表哥!不是?是吧,不是他有誰?」她像個傻蛋一樣,自問自答演獨腳戲。

     雩娘不願隐瞞,她本來就老實得可愛,書懷尚未展開逼問手段,她就全招了。

     「所以,以後我該叫你表嫂,我表哥不娶那個八婆鄭依霖了,」說到别人的閑事,她馬上把自己的煩惱抛到九霄雲外了。

     雩娘溫然地搖搖頭,苦苦的笑靥教人一陣心酸。

     書懷的俠義心腸霎時猛烈發酵,「那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快去把鄭依霖做掉呀!」 嘿!江湖味很濃喔! 雩娘幽幽歎息。

    「唐先生說,在這兒殺人是要接受審判,要坐很久的牢,甚至被判死刑。

    」橫豎不能像在怡親王府那樣,随便動用私刑。

     「怕什麼?你沒有身分又沒案底,功夫尤其高深莫測,随便殺一、兩個人應該不會出纰漏的。

    安啦!」書懷亢奮過度,有些兒呈瘋狂狀态,逐漸語無倫次,不知所雲了。

     「你要我殺的,怕不隻鄭依霖一個人吧?」她一眼就看穿了書懷的五髒六腑,這女孩被妒火沖昏了頭了。

     「對呀!你怎麽知道?」她心虛地問道。

     除非白癡,誰會不知道。

     雩娘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殺人不能解決事情,劉學松那種人上天自是饒不得他。

    重要的是你自己。

    」 「我也知道呀!」書懷歎了好大一口氣,「你不懂,在童話故事裡,公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