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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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松詭計得逞之後,接下來的畫面是雩娘不忍也不敢目睹的。

     她偷偷地将身子轉正,翩然躍落地面。

     書懷這兒是無法暫住了,到别的地方打尖吧!市區内有許多大飯店、旅舍、賓館,每一間都裝璜得豪華氣派。

    住哪一家好呢? 走著走著,她望見了一楝熟悉的建築。

     啊呀!她竟不知不覺返回唐默位於東海大學附近的别墅。

     怎生是好?進去?還是走? 她口袋裡有唐默給她的備份鑰匙,但是,進去之後,見著了他,說什麽好?他已經表明了不要她了呀! 雩娘煩惱透了,在未開竅的幼稚的心靈裡,愛情和煩惱都是她應付不來的。

     走了吧!她不屬於這兒,她隻屬於……天涯海角。

     滿懷雜愁别緒,淚水泫然欲滴。

    沒想到驟來的噩夢,一個接一個——「啊!」全然無防備之際,有人用重物敲擊她的後腦勺,盡管她武功高強,可她畢竟嬌嫩無比。

    出手的人無意取她性命,因此特别斟酌力道,夠她昏倒就行了。

     身後是名男人,銜著笑意的臉龐訴說著叛逆與邪氣,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将雩娘草草扛到肩上,朝左側走向一部黑色轎車。

    并以最快的速度駛離現場。

     ××× 溫馨舒适的小室内,隻有一盞柔柔的黃燈,照映著渾身赤條彷如一尊白玉雕塑而成的女體。

     雩娘由昏聩迷亂中驚慌醒來,「這是什麽地方?」她環顧四下,除了幾件雅緻的家具,及牆上裝飾用的字畫,卻不見任何人,連她的衣物——不,沒有任何衣物供她遮蔽光潔的身軀,無奈地,她隻好重新躲回被窩裡去。

     她失去貞節了嗎? 零娘不在乎生死,因為名節清白比她的命還重要。

     「你醒啦?」漆成乳黃色的房門陡地向裡敞開,走入房内的竟是一副玩世不恭、俊美得教人眩目的尉任之。

     「是你做的好事?」雩娘作夢也料想不到,他會做出此等卑劣無恥的事,心底又驚又惱。

     尉任之無所謂地咧著嘴笑了笑,「多有得罪啦!」 「你為什麼要這麽做?」雩娘不記得曾經和他結過梁子呀! 「為了朋友。

    唐默和我是生死之交,我不容許你阻礙他飛躍龍門,破壞我們多年的計畫。

    」鮮少人知道他和唐默的關系,平時他們甚至不曾共同出現,即便隻是吃一頓飯,看一場電影。

     在外人眼裡,他們是兩個不相千的人,私底下,他們卻是同坐在一條船上密不可分的密友。

     「我不懂。

    」雩娘道。

     「裝蒜。

    」尉任之把臉湊到她面前,企圖沿著她的脖子窺盡她美麗誘人的胴體,可惜她用被子把自己包得跟肉粽一樣,掃興!「難道你會不知道,從你出現以後,唐默和鄭依霖的婚事就觸礁了?嘿嘿!她可是一頭大肥羊,娶了她,就等於娶了座金山銀庫,一輩子吃喝不盡。

    」 「你是說,唐先生為了奪取不義之财,甯可出賣尊嚴,甚至不惜賠上婚姻?」雩娘不信他,她的小王爺怎麽會是那種妄想攀著裙帶關系往上爬的人? 「沒錯,很可恥對不對?!但很不幸,這就是事實。

    身處在一個人吃人的社會裡,不要說出賣自己,即使出賣朋友、兄弟、父母也是常有的事。

    」 「就像你?」 「對,我,和唐默,我們兩個是不惜踏著别人的鮮血往前爬的魔鬼,想活命的話,就趕緊逃,否則,屆時弄得連命都賠上,可别怪我事先沒警告你。

    」 他一迳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上,很不搭調地蒙上一層陰影,像古代飽經滄桑,被逼得落草為寇的悲劇英雄。

     這樣的神情,在唐默身上也經常出現。

    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呢? 呵!想起唐默,她的心又莫名地痛了起來。

     「生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 「不要跟我講仁義道德,那些一老八股的東西我從來不感興趣。

    」尉任之一屁股坐到彈簧床上,不懷好意地睨向雩娘,「告訴我,要多少錢,才能把你買下來?或者,才能不讓你再去騷擾唐默?」 「很便宜。

    給我一套衣服,我立刻走出你和唐先生的世界,并且保證消失得無影無蹤。

    」雩娘絕望地迎視他的眼。

     「就這樣?」尉任之不信任的目光充滿輕佻和鄙夷,「我很大方的,你盡可以提出條件,隻要不太過分,我都會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