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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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和韓諱的感情當初才剛萌芽,就因為韓諱去美國而禁不起考驗,現在韓諱又要去,而且一去就是半年,是不是象征着他們兩個肯定是徹底無望了? “别擔心,”他望進她的眼,早猜到了她在憂心什麼。

    “其實,我打算帶你去。

    ” “我去美國……做什麼?”她輕呼,十分困惑。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雜志社會賣給别人,你也可能失業,”他沉穩地提供建議:“也許你可以考慮暫時換個環境,也許去美國進修,或是單純度個假,充充電?” 他這話并非突發奇想,而是經過仔細考慮,真正可行的。

    晉歡不得不承認他在她陷入泥淖似的感情和工作之中提供了另一條路。

    沒錯,她沒有一佰萬,她和淨齊又沒結果,雜志社是肯定會被賣掉的,到時候她要去哪? 她考慮了一會,說出的話并非拒絕,而是細部的擔憂了。

    “隻是,去美國半年,要花好多錢吧?我存款不太多……” “我想你大概不肯用我的錢,”他微笑。

    “不過我在那有房子,至少吃住都沒問題,花費不會太大。

    ”她凝視他,韓諱果然把一切都想好了。

    跟他在一起,她什麼也不必擔心,因為他都會替她打點好。

     “最主要的是,我想帶你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他深刻地看着她,“離程淨齊遠一點。

    ” 她怔了怔,忽然說不出話。

    即使面對着韓諱,程淨齊這名字還是有能力牽動她心的一縷心弦,她不得不佩服韓諱對事的深思熟慮。

    她此時隻明白一件事——和韓諱在一起,将會是平順、平安、平穩,三個平字加起來的幸福。

     “别急着回答我,你得好好考慮。

    ”他體貼地笑了笑。

     她深深看着他的眼,終于允諾:“我會好好想想。

    ” jjwxcjjwxcjjwxc 晉歡是真的仔細考慮着韓諱的建議,也跟爸媽讨論過。

    裘爸爸裘媽媽雖然都認為韓諱是個好女婿人選,但總是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都跟在身邊,很舍不得她去美國那麼遠的地方。

     晉歡自己,也從不像許多人會有出外遊學居住之類的準備,她壓根兒從來就沒想過這些,要她一下子去個陌生的環境待半年,她也有點疑慮。

     然而另一方面,晉歡卻也覺得換個環境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她的工作快沒了,橫豎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而且,韓諱的未雨綢缪也不是沒道理,離開原來的環境遠一些,她應該更能忘記淨齊。

     淨齊其實并不完全是她考慮要不要去美國的重點。

    因為這幾個星期以來,她都沒再見到淨齊,也許淨齊已經對她徹底死心了。

    她心想,他在女人方面一向無往不利,并不需要等她回心轉意。

     但晉歡想得太簡單了。

     這天,她去拳擊教室打沙包,下了課經過停車場,才剛一走近,就看見靠在圍牆上的淨齊,潇灑不羁、帥勁英挺,依舊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勾引着來往女人的視線,依舊能讓晉歡神思慌亂,心髒不受控制地亂跳。

     他一看見晉歡,就朝她走過來,明顯是在等她了。

    晉歡不停地叫自己不要慌張,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你。

    ”他平心靜氣地說。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話牽動,但她命令自己不能這麼沒用,于是她硬起心腸:“找我幹嘛?” “我想你。

    ”他沙啞地說,眼光閃閃地望着她。

     若是從前,他這麼樣直接而強烈的感情表達定會令她心動怦然,然而現在,在她感情激蕩的同時,理智也迅速築起一道冰冷心牆,不準他跨越。

     “不是都說清楚了?”她知道自己的口氣一定不夠強硬,但還是斬釘截鐵地說:“我以為我們的關系都已經撇清了。

    ” “哪那麼容易?”他看着她,眼光清亮。

    “縱使我不停地跟自己說,你沒什麼好,又愛打人,又不機靈,但我總是忘不了你那自然開朗的樣子。

    就像你,難道可以就這麼輕易地把我給忘了?” “沒錯。

    ”她抗拒地,說謊。

     “錯得很。

    ”他有把握地道:“你要是真的把我忘了,剛才看見我的時候表情就不會那麼激動。

    ” 他的自信讓晉歡明白,再和他逞口舌之能,隻是更加速她的節節敗退而已。

    她歎:“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你。

    ”他又重複了這三個字。

    那雙深黝的眸子中充滿了愛意,光隻這麼凝視着他,都足以令她感到昏眩。

     “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如果我們不能夠在一起,我會傷心,但不至于會傷心到去死……”他微微一笑,似乎很感歎。

    “我錯了。

    這幾天沒有你消息的日子,我還真想去死。

    ” 她愣着,十分意外,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

     “我向來認為自己很厲害的,女人在我身邊來來去去,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除了你……”他自嘲地笑笑。

    “也許當你真正愛上了一個人,就是這樣的了。

    不管我再怎麼告訴自己,你沒什麼,你不值得我這麼難過,但這完全沒有幫助,我好像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他專注而深刻地注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