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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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沒有焦距地望着父親。

     “小蓉!你要振作,杜郁樊已經死了,再也和你沒有瓜葛……” 寒蓉瞪着父親一張一合的嘴,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直到那聲“杜郁樊已經死了”,才震醒了她。

     “不——不——”她抱頭尖叫,不停不停地尖叫。

    “啊……啊——” “小蓉!?”寒父急喊,卻起不了任何作用,隻得按鈴找醫生。

     在醫生趕來之前,寒蓉突然又暈了過去,一切終于歸于平靜。

     *** 八年後加拿大”Claire!台灣來的國際電話,快點過來接。

    ”Lori手持話筒,朝着浴室大喊。

     “請他留話,我等一下回電。

    ”寒蓉在浴室喊。

    “不行,‘她’說有急事,一定要你立刻接電話!”Lori搗住話筒又喊。

     她?寒蓉一愣,台灣的來電通常隻有爸爸,不曾有女人打電話給她呀!她在台灣并沒有什麼深交的朋友,更何況她一出國就是八年,少有聯絡的點頭之交更不可能撥打國際電話給她,那麼會是誰呢? 難道是……鐘姨? “mairs!?”Lori又喊,快要受不了電話裡那個叽叽喳喳火雞似的女人了,真想假裝不懂中文,可是已經太遲了。

     “來了!”寒蓉隻得圍上浴巾,從洞室走了出來。

     “噴噴!幸好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同性戀,要不然這幅美女出浴圖準讓我血脈債張,鼻血狂噴了。

    ”Lori笑譴,将話筒交給她。

     寒蓉瞪她一眼,用嘴形無聲地說:“Shutubr! Lori摸了她一把,才咯咯笑着逃開來。

     寒蓉無奈地搖頭,拿起電話。

     “HellO?” “寒蓉?”對方疑問。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聲音有點陌生,寒蓉一下子猜不出來她的身份。

     “我是你的繼母啊,小姐!”鐘雨靜沒好氣地說。

    “架子真大,我都說有急事了,你還讓我等了五分多鐘,這是國際電話耶!” “抱歉,鐘姨,我剛好在洗澡。

    ”對于鐘雨靜,她不喜歡,但也不刻意去排斥她,既然父親在十年前選擇她當妻子,她也就默默地接受了。

     “洗澡?這個時間洗什麼澡啊!你在那裡到底都過着什麼樣糜爛的生活?” “鐘姨,我們兩地的時差有十六個小時,我這邊現在是晚上九點,洗澡是很正常的。

    ”就算台灣現在是下午一點,又有誰規定下午一點的時候不能洗澡的?這跟生活糜不糜爛有什麼關系用? “我管你那麼多做什麼!我浪費國際電話費可不是要管你什麼時候洗澡的。

    ”鐘雨靜沒好氣地說。

     寒蓉翻了一個白眼,她知道她為什麼打電話來,根本是找碴嘛! “鐘姨,既然是國際電話,你就快點說出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吧。

    ”寒蓉輕輕一歎,軟軟地打了記回馬槍。

     “哼!我也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我是要通知你,你父親病危,盡快回來一趟。

    ” 寒蓉睑上血色盡褪。

    “你說什麼!?” “你是聾了啊!我說你爸爸快死了,你如果想見他最後一面的話,最好馬上飛回來!就這樣了,再見。

    ”鐘雨靜說完便挂上電話。

     “等等,鐘姨!鐘姨!?”寒蓉急喊,卻是徒勞。

    可惡!廢話說了一堆,重要的急事卻是兩句話就解決掉! “發生什麼事了?”Lori上前扶住差點攤軟的寒蓉,關心地問。

     “鐘姨……我的繼母,她說……說我爸爸病危……”寒蓉抖着聲音道,旋即跳了起來沖回房間,開始整理行李。

    “Lori,麻煩你幫我訂機票,愈快愈好。

    ” “OK,沒問題。

    ”Lori立即打電話。

     兩個小時後,寒蓉已經提着簡便的行李坐上飛機。

    十二個小時之後,她已經坐上往醫院的計程車内了。

     原來台灣離自己并不遠,隻要十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那為什麼她八年來都不曾回來過一次呢? 望着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她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到了醫院,付了車錢,連找零都沒時間,便沖進醫院。

     “對不起,請問寒上嘉住哪一号病房?”上機前和鐘姨聯絡、她隻告訴她醫院名稱,卻沒告訴她病房便又挂斷電話,後來再撥,便打不通了。

    ”寒士嘉……等等,我查一下。

    ”櫃台小姐查了一下電腦:“抱歉.寒先生禁止會客。

    ” “我是他的女兒,剛從加拿大趕回來的。

    ”寒蓉急道。

     “可以讓我看看您的證件嗎?” “這是我的身分證。

    ”寒蓉立即遞給她。

     翻看了一下,櫃台小姐才将身分證還給她。

     “八樓B棟的802号房。

    ” “謝謝。

    ”寒蓉匆匆搭電梯直上八樓。

     病房外,她看見八年未見的鐘雨靜,以及站在她身邊一名高大的男子,男子低着頭,兩人正低語着不知在說些什麼。

    男子突然擡頭,一雙鷹般銳利的眼望向她,她的視線被他牢牢鎖住,無法移動,連腳步都在瞬間停止。

     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嘲弄,複又低下頭對鐘雨靜說了什麼,鐘雨靜回過頭來,看見了她。

     鎖住她的無形枷鎖在男子轉移視線之後解除,回過神來,寒蓉立刻走上前。

     “鐘姨,我爸爸呢?” 鐘雨靜望着她良久,才緩緩地一笑。

     “你真是無情哪!”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望了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