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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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雖然颠三倒四,卻不忘把他們湊成對,興緻一來,還會上樓霸着心婷的床,趕心婷到他房裹睡。

     因為周奶奶常喚起心婷小時候的回憶,她也就顯得特别容易傷感,依戀他的情感漸深,其實不舍她為往事傷懷,不過這種事旁人幫不上,隻能不斷地給她溫情,讓她感受來自于他的溫暖。

     這一夜,崔心婷的房間又讓周奶奶霸占了,她枕着利思晟的胸膛,哭了一會。

     「小利!你是不是有問題呢?」哭過了之後,她悶聲地問。

     「又怎麼了?」她低調的情緒總在發洩過後消失,轉而代之的經常是讓人捉摸不定的想法。

     「我們什麼都不是,卻被奶奶逼得同床共忱,你怎麼就逆來順受?」她順奶奶的意,是因為奶奶沒辦法溝通,再來,在他身邊可以不被過去的惡夢糾纏。

    本來她就不在乎一些形式上的東西,他是個可靠的人,所以她毫不遲疑地貪戀他溫暖。

     他則不同,他在乎分寸又保守,開玩笑都會翻臉,卻容忍這種事一再發生。

     「我愛妳,沒把妳當外人。

    」而且情人之間能單純地相擁而眠他覺得很好。

     「給你,你又不要,你是不是不能啊。

    」聽到這種話,她隻能趕快讓他反感。

     「妳愛我嗎?」答案他曉得,也知道她說不出,所以他總這麼處理這種問題。

     崔心婷果然沒有回答,什麼是愛呢?應該是愛的,不然不會如此依賴他。

     隻是能這麼認真這麼确定多久?沒把握就别傷他。

     「愛就可以嗎?」難道這個他也放棄了? 「不可以。

    」他還是堅持。

     「你不覺得我們角色倒反了。

    」通常是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發生關系。

     利思晟淡淡地笑了笑,「我很正常,我隻是比一般男人更堅持自己想要的,要有關系很容易,但妳不願維持不是嗎?我不要和其他男人一樣,以為自己得到,其實是被妳打發了。

    」 「你很驕傲、很在意,那就該在意到底,不該這麼作踐自己。

    」她感到難過,倒不是為自己不平,而是為他的委屈難過,自己怎樣她很清楚,别人怎麼看她,那是别人的事。

    隻有他讓人為難,知道這麼些不能接受的事還一再調整心态适應。

     「那妳就知道妳是多麼特别的女孩子,能讓這麼驕傲的我放棄這麼多,我在意是真的,但是愛妳的心比在意的心強太多,所以我隻能退而求其次,讓我和别人有那麼一點差别。

    」其實他自己都很意外,居然沒有勉強,就能接受愛上她的事實。

     他的精神是很潔癖的,他柔情地将懷中的人抱得更深。

     「你不認為抱着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嘔嗎。

    」怎麼刺激他才會讓那純良的心自私一點呢? 「妳沒有人盡可夫,我知道。

    妳不願被擁有,隻願和人分享,妳在愛情裡面來來去去,卻不曾虛假。

    所以我能接受,嫁我吧!」 「為什麼你這麼固執。

    出去聽聽别人怎麼說我好嗎?娶了我你的名聲會變得很差的。

    」這樣的一個人,她愛不起,所以隻要等奶奶回去,真的得離開了。

     「妳很高興自己聲名狼藉對吧!那些個不正經的人好應付,讓一般人望而生畏,可以省掉很多事是嗎?」這叫自污,聽了她童年的往事之後,他終于明白為何她總在别人說她聞話時,益加搧風點火。

    那不是隻有叛逆而已,所以她決非人們口中的那個放浪女子,能和她有親密關系的,一定是得到她真心的人。

     「其實你不必這麼費心替我找理由的,人家也沒有冤枉我多少,小利,看清楚好嗎?我真的不是好女人。

    」他真的很難說服。

     「不管妳是不是好女人,我愛都愛了,又能怎麼樣?」利思晟知道和她辯論沒那麼容易,畢竟大學沒畢業,她就有律師執照了。

     「你這叫犯賤。

    」崔心婷沒辦法地址扯他的臉頰。

     「妳怎麼說就怎麼是了,嫁給我。

    」她是沒耐性的,煩久了就是他的。

     「我安貧,你犯賤,我們若結婚,不成就成了貧賤夫妻?」那會百事哀的,他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也隻有她會把平常的話語改裝組合得駭人聽聞,利思晟無奈地笑,她經常出語驚人,不知道和爸媽見面時,能不能勸她收斂一點?想到保守的雙親聽見她這些話,他實在有點擔心。

    特别是他的母親,退休的大學家政學教授,以幽娴貞靜的傳統婦德享譽于名流之家,許多官太太都特别從她學插花、荼藝及禮儀。

     「心婷!找個時間見見我父母好嗎?」 崔心婷不理會地抱緊了他,溝通無效,吓阻比較快,「你再這麼固執,我就讓你失身。

    」 「我會要妳負責。

    」他絕對堅持。

     什麼時候不小心招惹了他呢?都怪當初靜娟多事,要是不搬進來就好了,崔心婷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