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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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也不是那樣。

    」欵,教她從何說起呢? 「既然什麼都不是,那就是單純的吵嘴嘛。

    小事一件,快,去去去,打個電話給他,叫他來接你。

    」 「不要,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朱邦璇情緒激動的說。

     「哇,還不是普通的鬧鬧别扭而已喲。

    」若非和朱邦璇相處了有一段時日,了解她不是個愛哭愛胡鬧的女孩,胡媽媽才不會把她的話當真呢。

    「想找個人吐吐苦水嗎?」她可以當免費的張老師。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嚴格說來,她和剛易并沒有吵架鬥嘴,她隻是直覺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變質而已。

     「難怪古時候的人說:剪不斷,理還斷。

    大概就是這種情形。

    」胡媽媽很懂人與人之間的分際,她不肯說,她也就不再追問。

     直到吃完飯,她端了一盤水果來到客廳,兩人又閑聊了一些家常,她方又把話題一轉。

     「說句老實話,你愛他嗎?」男女之間,不管吵得多兇,決裂得多徹底,隻要彼此仍存著愛意,就值得費盡一切去挽回。

     「唔。

    」朱邦璇肯定的點點頭,明眸一眨,淚水又傾注而下。

     「傻孩子,不哭不哭。

    」胡媽媽像疼惜女兒一樣,把她摟進懷裏,輕柔的拍著她的背。

     有一搭沒一搭的,她總算問出了剛易這個四四方方,棱棱角角的名字,以及他外科醫師的職業。

     兩人的戀愛談得不算太久,對方心意如何猶不明朗,但朱邦璇陷得很深卻是可以肯定的。

    這孩子比剛來的時候整整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弱不禁風的身子,長此下去可怎麼是好?! 小女孩就是這樣,明明想人家想得快不能自己了,嘴皮子上卻是怎麼也不承認。

     胡媽媽也年輕過,也熱熱烈烈的愛過一場,她知曉那種萦懷失據,無力自拔的痛楚。

    這個忙她是非幫不可了。

     @@@ 昏暗的月光,從樹梢輾轉映入二樓的陽台。

     剛易半癱在椅子上,面前茶幾上的千邑白蘭地已僅剩一小滴,奄奄的躺在杯底喘息。

     他的酒齡很長,但當了醫師以後,也許是基於工作需要,平時他是滴酒不沾的。

    然曾幾何時,他開始貪戀杯中物,不分晝夜地保持著酒性附體的狀态。

    酒於他已經不是可喝不可喝,而是非喝不可。

     當酒性發作時,他腦中那飄怱迷離的疼楚可以慢慢被淡化,臻至一種完全釋放或暫時被掩飾的境界。

     雖然酒醒之後,可能有一波更劇烈的揪心痛楚等著他,但是至少這讓他清楚意識到,他不僅有一具皮囊,還有一個靈魂。

     僅僅十分鐘之前,他剛完成第七趟的北台灣之旅,隻為了尋找那個不告而别的她。

    才踏入家門,原本近三分之二瓶的白蘭地已涓滴不剩。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明白他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沒有人明白這個女人何以會成為他生命的焦點,讓他愛得欲語無言,讓他把她摟在懷裏,一顆心卻失落得像經年塵封的信夾。

     他又從酒櫃裏拎出一瓶起瓦士,将酒杯倒得半滿。

    舉杯端至唇杯,卻又重重的放回茶幾上,因為琥珀色的汁液上浮現出伊人的身影,讓他心頭一顫,酒意於刹那問全醒了。

     他霍地起身,來到那熟悉的房門外,喀喳,沉睡中的門呀地張嘴打著哈欠,迎面撲鼻的是一股淡淡的馨香。

     「你真的不回來了嗎?」嗅聞著依舊回蕩於空氣裏朱邦璇的味道,剛易在心底無聲地喟歎著。

     信步走到床前,朱邦璇離開後,他嚴禁阿琳上來打掃這個房間,以便保留它原來的模樣,方便他睹物恩人。

    床上仍平整的擺放著那套他送給她的睡衣。

    粉紫色的衣擺因窗外的冷風微微地飄揚著,仿佛一種無聲的招喚。

     他彎下身子拎起睡衣,手指輕柔地摩挲著,接著放至鼻翼下,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氣,心情蓦地快意飛揚,但隻短暫幾秒鐘,他就陷入無邊的沉痛深淵。

     偶然問擡起頭,見剛牧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旁,茫然的雙眼怔怔地俯視著他。

     有那麼一下下,剛易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恢複視覺了。

     「是剛易嗎?」他疑惑地問。

    「我聽到一些聲響,定過來瞧瞧,摸見門沒關,就直接走進來了。

    」 剛易揉了下太陽穴,疲憊地阖上雙眼。

    「都快兩個月了,你想她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