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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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該怎麼辦?」阿琳汗流浃背,氣喘咻咻的趴在大榕樹下,苦喪著臉問朱邦璇。

    「二少爺會剝掉我一層皮的。

    」 「我來想辦法,我來把它們找出來。

    」她誠惶誠恐的找遍每一處樹叢和草堆,就是找不到那兩隻小花貓的蹤影。

     真要給汪志朋害死,半年多沒消沒息,一見面就帶來大麻煩。

    花台後方也沒有,會不會跑到樓上去了? 一輪弧線優美但神色很劣的側臉冷冷的出現在廊柱旁,朱邦璇雙眼斜睨著悄俏端詳他,看出他嘴角正醞釀著強大的風暴,不禁吓得一臉慘白。

     「那貓,你前男朋友的?」剛易口氣很差,像法官在質問現行犯。

     「是的,很對不起。

    」 「對不起就有用嗎?你知不知道剛牧對貓過敏,萬一害他舊症複發,你負得了責任嗎?」 朱邦璇很想問問,剛牧的舊症是什麼,但她沒敢問,她相信隻要她再多說一句,剛易就會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除了罵我,你就不能幫忙想點辦法?」人家已經很自責了嘛。

     「頂嘴?」他得理不饒人。

    「我問你,你是不是跟那個姓汪的還藕斷絲連?」 「才沒有。

    」 「那他幹麼沒事弄兩隻貓來給你?」語氣很酸哦。

     「那是因為……」朱邦璇簡明扼要的把原委跟他說了一遍。

     「你就那麼好欺負?有沒腦袋呀你!」剛易火起來,嗓門也跟著拉大好幾倍。

     「對,我就是太好欺負,所以誰也沒把我放在眼裏,包括我繼母,還有你。

    」朱邦璇對他真的是很失望,别人欺負她也就罷了,連他也動不動就來個大吼大叫,破口大罵。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耶,有血有肉有感情,會哭會笑會傷心的。

     一個不尊重自己的人,哪值得去愛,甚而托付終身?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一定會把那兩隻貓找出來,帶著它們一起離開這裏。

    」朱邦璇低垂著螓首,和他錯身而過。

     「别這樣,好嗎?」 沒理會他滿含歉意的話,她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

    緊接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自樓梯間奔竄而下,剛易不及細想,旋即飛足沖了上去。

     @@@ 眼前是觸目驚心的景象,朱邦璇顫抖著雙手,臉上不留一絲血色,眼中盡是悲憫與懊悔的跪在鳥籠前。

     剛易趨近一看,籠中隻剩一隻小畫眉鳥,另一隻呢? 嗳!怎麼躺到籠子外邊去了?羽毛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

     「讓我瞧瞧。

    」真糟,兩邊翅膀下各有一個很深的傷口,緻命傷則是在頸子邊。

     「你能救它嗎?」朱邦璇哭著問。

     「是那兩隻畜……呃,貓惹的禍?」倩倩和柔柔可是剛牧的心肝寶貝呀。

     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就知道。

    剛易很想狠狠的再數落她一頓,不過看在她已經自責得恨不得能代鳥受過,也就算了。

     「你救救它們,好不好?」淚水像決堤一樣,從她美麗的瞳眸汩汩而下。

     唉,誰教他心太軟呢。

    「好吧,我盡量試試,不過希望渺茫,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堂堂一名頂尖的外科醫師,竟要為這不起眼的小東西操刀,他算是被朱邦璇給徹底打敗了。

     将倩倩放在臨時清理出來的手術台上,它氣息微弱的顫動了一下,便虛軟的垂下頭。

     剛易仔細為它清理完傷口,上了藥之後,朱邦璇已經準備好一個溫暖舒适的小窩,供倩倩作為病床之用。

     「盡人事,聽天命。

    你别再給我哭哭啼啼的,快去端一杯茶,兩三份甜點,然後上來好好跟我賠個不是,再道個謝。

    」 他最懂得逮機會支使她了,每次隻要施一丁點小恩,馬上就把自己膨脹成大慈大悲的活菩薩,要朱邦璇永生牢記,不可或忘。

     「哦。

    」的确是她的錯,還能說什麼呢?隻要剛易能将倩倩救活,要她這輩子做牛做馬也可以。

     「怎麼回事?」 剛牧上來了。

     朱邦璇剛剛擱下的一顆心,重又提到喉嚨口。

     「呃,是——」坦白招供是最好的認錯方法,朱邦璇很願意為那兩隻小花貓所犯的過錯負全責。

     「沒什麼?」剛易斜睨著她,示意她快去端茶,别的話能不說就少說兩句。

     剛牧聽到朱邦璇急急下樓的腳步聲,納悶地問:「璇璇怎麼了,欲言又止的?」 「她前男朋友送來兩隻畜牲,把你的倩倩咬成重傷。

    」興許是料準了剛牧不會再意,所以朱邦璇一轉身,他就實話實說。

     剛牧眉頭一皺,「很嚴重嗎?有沒有吓壞了璇璇?」 「你是關心人還是關心鳥?」話裏有醋的味道哦。

     「當然都關心。

    不過有你在倩倩應該不礙事,就怕璇璇過於自責,你再恐吓幾句,她肯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