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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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

     其實真正讓她舍不得離開家裡的原因,恐怕還是這每日一束的花朵吧!她擔心一旦她離開家裡,這名仰慕者會不知她去向。

     “不過,既然這個人如此神通廣大,想來我到了台北去,他也一樣會跟上去吧!”德齡趴在客廳沙發上,慵懶地歎了口氣。

     此時楊訓明的偉士牌機車聲由遠方響起,終于停在她家門口。

    見楊訓明進來,德齡也不改原姿态,隻輕輕地打了聲招呼。

     “嗨!”因為她心裡根本不把楊訓明當一回事,所以也沒必要在他面前故作淑女狀。

     “還在休息呀!不是聽說你最近接了很多工作?”楊訓明摘下墨鏡,順手揮揮額上的汗水。

     “那些工作不過是一般需要寫寫狀子,做調解的瑣碎小事罷了!”她見楊訓明進來又一身塵土,不免皺起眉頭叫了起來:“喂!别弄髒我家地闆,雙腳在外面踏踏再進來!” “算了吧!反正地闆又不是你在擦的,何況你們家一樓本來就是可以穿鞋子進來的。

    ”楊訓明不以為意地應了一句。

    “倒是你整天閑在家,偶爾也該幫忙伯母做點家事什麼的!” “你很多事也,我幫不幫忙做家事又幹你什麼事?邋遢鬼!”德齡一聽他叫自己做家事,又忍不住罵了起來。

    “我看你還是好好管你的穿着要緊!出門在外,好歹也該有一、兩套高級的外出服吧!” “我穿什麼那是我自己的事!”被批評衣着已很難堪,又看見德齡兀自沉醉在禽獸的情人,“好吧!喲!這次又是什麼?鮮花攻勢?” 一聽楊訓明又哪壺不開提哪壺,被觸及心痛處的德齡又氣得忍不住将花往他頭上砸去。

     “去死啦!你給我死出去!不準你這個土包子再進我家門來!”說完後,德齡又一陣風似地沖上二樓,回到自己房間。

     “砰——”地一聲,德齡重重關起房門。

     這時楊訓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該死!我怎麼又和她吵起來了?”楊訓明摸摸自己鼻子,不停地懊悔着。

     聽見客廳中的争吵,原本在廚房裡的朱太太趕緊跑出來看。

     “又怎麼了?你們這丙個孩子怎麼一見面就吵呢?” “沒辦法,是我不好,一開口就刺激了她。

    ”楊訓明苦笑着。

    “本來我是想來安慰她的,怕她這次受到的刺激太才……” “喔!這倒不用替她擔心,她已經忘了那個姓方的了!倒是送花束的那家夥,不知是何方神聖,一連送了一個月的花是不現身,弄得德齡又失神起來了。

    ”朱太太端出一杯冰茶。

    “來,先喝杯涼的吧!” “是嗎?”楊訓明沉吟了一下。

    “我是替伯父送藥來,馬上要回衛生所,不麻煩你了。

    ” 他走到門口,忍不住往二樓方現瞄了一眼,看來,他若不馬上行動,一旦送花的家夥現身,恐怕德齡又會把他抛得更遠了。

     大廟前的廣場,人山人海。

     廣場上,德齡忍不住呵欠坐在一排特地由公辦公室搬來的會議桌前,兩旁坐着的是村長和地方上公正人士,為着一椿鄉下人之間發生的小事出面仲裁。

    事情雖小,但對平日生活單純的鄉人而言,卻是一場不可錯過的好戲,所以圍觀的人很多。

     “蔡有土,你真的确定黃阿火的牛踩死了你的鴨子?”身為“主判官”的村長問道。

     “嗯!錯不了。

    他的牛常常越界跑到我田裡,一定是他的牛幹的好事,我一定要他陪!”蔡有土義憤填膺地握住雙拳。

     “笑死人,我的牛和你的鴨子無怨無仇,為什麼要踩死它們?該不會是你肖想我的牛太久了,才會想出這個陰謀,好借機勒索吧!”黃阿火哼了一聲。

     “陰謀?天地良心,我蔡有土敢在這裡對神明發誓,如果我騙人,一定會不得好死!” 弄到後來,不知哪個多事者提議:“對了,楊醫生不是很有學問嗎?叫他來看看鴨子是怎麼個死法,也許就能知道真相。

    ” “對,電視上的‘包青天’好像都是這樣驗屍的!”另有人附議着。

     德齡在一旁傻了眼:驗屍?沒搞錯吧!楊訓明又不是法醫!但不容她辯駁,楊訓明已被請到現場。

     隻見他臉上胡須理淨,身穿NET白色休閑襯衫和卡其褲,看來清爽多了。

    不過德齡還在心裡嘀咕:NET又不是什麼名牌!和馬沙奇之類比起來還是差不多了。

     不過她有興趣的倒不是他忽然改變了穿着,而是他對“鴨屍”的相驗觀點。

    沒想到鄉下人多事,還真令人惡心哩! 楊訓明不過瞄了一眼,立即把相片丢在一邊說:“這種死法不是牛踩死的!” “什麼?”現場立即發出一陣陣不同反、應的驚呼聲。

    “怎麼不是?” 沒想到這件“命案”已走到峰回路轉的局面,德齡之前沒注意到事件的始末,所以也沒想到這些。

    這下子楊訓明的指證加重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她也不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