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他隻好天天來學校站崗,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

    要不,怎麼全校人都對他深感興趣,就獨你例外。

    ” 荒謬!我當她是神經病似的看她一眼,繼續往站牌走。

     “好嘛!我隻是瞎掰。

    ”她攤了攤手,追了過來,“可是,不能怪我把他和你聯想在一起啊!你和他的氣質真的很像,一樣的冷淡,而且讓人有距離感,不過,卻又偏偏有一種讓人學也學不來的氣韻。

    你知道嗎?班上有好多人雖然嘴巴裡罵你冷傲孤僻,可是骨子裡,可巴不得能有你一半的味道,像朱小欣就是,隻是,她怎麼模仿也模仿不來,反而變成東施效颦。

    ” 學我?模仿我?我隻覺得好笑,我又有什麼氣韻了,我隻不過是懶,對一切覺得厭煩而已。

     “說不一定他真的是沖着你來的喔!”柯南心對我神秘一笑。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說的“他”指的是那陌生男子。

     公車來了,夾帶着滾滾沙塵,我和柯南心不同路,所以,沒有和她說再見,便擠身于同學間,上了公車,把她和她荒謬的話語丢到漫漫塵煙之後,絕塵而去。

     ★★★ 一路颠來簸去,忍受着台北市捷運在道路上制造的坑坑洞洞對公車的影響,及擠沙丁魚似的車廂,下了車,好似經曆了一場浩劫;已經快六點了,冬天晝短,太陽早已沉到天際的另一邊,天際灰蒙蒙的一片;我習慣性的仰頭看天,霞光暮霭交織着一片頹廢的色調,天上無星無月。

     也是,才不到六點,還不到星月争輝的時間,更何況,這幾年因為空氣污染,台北早就不易看到點點星光,而我卻無法控制,每每在夜裡,總是下意識的擡起頭,尋找星子的慰藉。

     對于星星的眷戀,是緣自小姑姑。

     當時因為父母雙亡,我跟着小姑姑到太平洋的彼岸,小姑姑租了一間小閣樓,我們就相依為命的生活着;初到異鄉,語言不通,再加上我的黃皮膚、黑頭發,我總是被欺負,鄰人的小孩每每用各種方法捉弄我,甚至吓唬我夜裡會有妖魔鬼怪,專吃沒人要的小孩。

     沒人要的小孩,他們這般說我。

    當時,我強裝倨傲不在意,夜裡卻被那生動的描述吓得半死,遲歸的小姑姑回來後,看到我那模樣,于是摟着我,指着天窗外的滿天星鬥對我說,星星是愛人的眼睛,所以,寂寞的時候看星星…… 當時,我真是被浩瀚的宇宙給震懾了,單純的相信星星是愛人的眼睛,單純的相信寂寞的時候可以看星星,對星星說心事。

     長大後,所受的教育讓我明白,星星無關風月,它的一切隻是人們賦予的想象,而它的光芒更隻是億萬年前的餘輝,非為我閃耀;可是,或許是積久成習,我仍喜歡仰天看着滿天星鬥,這總是能讓我心情平靜。

     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我甩了甩頭,試圖甩去滿腦袋的雜念,我沒有直接回家,轉道跫向一家咖啡屋。

     推開門,韋瓦第的四季交響曲朝我迎面而來,我習慣性的走向角落那個老位子,老闆娘對我挑挑眉,問:“照舊?” 我點了點頭,約莫十分鐘後,她端來了一份簡餐,還有一杯蛋蜜汁。

     我看看蛋蜜汁,再看看她,她則率性的聳聳肩說:“我請客,别跟我客氣。

    ” 我輕聲對她說了謝謝,啜了口蛋蜜汁,一種又酸又甜的感覺滲入心底。

     用餐時刻了,咖啡館裡客人不少,老闆娘幾乎忙不過來,這一帶的咖啡簡餐館不少,但這一家的生意卻是其中最好的,這大概和老闆娘的個性有關吧! 老闆娘可算是女中英豪,個性豪邁爽朗,第一次看到她時,是在店門口,我正要順着街走回去,而她則拿了一支掃把,不客氣的轟着幾名男客離去,幾名看似醉了的男客老羞成怒,臭婊子、爛女人的亂罵一通,卻礙于老闆娘的氣勢,怎麼也不敢欺近身去。

     我看到這陣仗,不由得呆在她的店門口,而她在把那幾名醉客趕走後,視線餘光掃到我,她掠掠頭發,問:“想要用餐是不是?進來吧!今天老娘趕走了幾隻不順眼的蒼蠅,心情正好,我請客。

    ”說着,不由分說的把我拉了進去。

     我想,倘若那天我沒在那時經過那裡,而她不在那時趕客人,或許我是不可能踏進這家咖啡館的;是緣吧!在我被她拉進去之際,擡頭看到招牌寫的這兩個字,我不由得會心一笑。

     後來,我在服務生的交談中得知,老闆娘那天之所以會趕走那幾名醉客,純粹是因為那幾名醉客藉酒裝瘋,騷擾她店裡的女服務生;而從那次以後,“是緣”咖啡館便成了我最常停留之地。

     扒了幾口飯送進胃裡,我便停了箸,老實說,我并不是很有胃口,心情仍停留在适才的夢境中。

    我打開書包,找出了那封早上福至心靈翻開信箱,看到的航空信,